於瀾記得,桂花的家就住在西南街後麵,那裡住著的都是宣陽縣底層的普通百姓。而桂花一家就住在西南街儘頭的小巷子裡。
那裡比較偏僻,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得到。
西南街。
那就是前麵左轉過去的那條街。
先去看看再說。
想到這裡,於瀾繼續往前麵走了一些。
心下雖然急切,可她也知道自己現在懷有身孕,還是慢些的好。
想到桂花,於瀾記憶中出現了一個憨厚善良的小姑娘。她比自己小了三歲,現在還隻是一個未及笄的姑娘,還挺能吃的。
淡淡一笑。
到時候,請她吃燒雞。
桂花肯定喜歡。
叮鈴鈴……
耳邊響起了風鈴的聲音。
聽見聲音,於瀾抬頭往那聲音處看了一眼。
視線裡,目光所及之處,一輛馬車緩緩往這邊行駛來過來。那馬車看著挺氣派的,車的一邊還掛了一串風鈴。
微風吹起,那風鈴輕晃,傳來了清脆悅耳的聲音。
開始,於瀾也沒在意。
就一輛馬車而已,這宣陽縣車來人往的,所以,能看到馬車經過那是很正常的事。直到,她的目光落在了正在駕車的侍衛身上,於瀾笑意凝固在了臉上。
雖然,那駕車的侍衛長的挺普通的,可於瀾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那是……
一腳踩空,於瀾在冬青驚呼的聲音中,硬生生的停下了腳步。
“呼……”
“夫人,嚇死奴婢了,你慢些,來。”
見於瀾踉蹌了一下,冬青可是冷汗都出來了。這位娘娘要是有個閃失,她就是有九條命也承受不起陛下的怒火。
此時於瀾腦子嗡嗡的。
她靜靜的站在原地,直直的看著那輛緩緩往這邊行駛過來的馬車。就連身邊的冬青在說什麼她都沒有聽見。
視線裡,那掛著風鈴的馬車緩緩停在了她斜對麵的酒樓門口。
馬車簾子被人掀起。
那車上先後下來了三個男人,年長一些的二十五六歲模樣,看著挺沉穩的。就是他們身邊那位年紀小一些的也是錦衣華服,一派世家公子的打扮。
年長的那兩位,不認識,可站著他們身邊的年輕公子哥,就是他化成灰於瀾也都能把人給認得清楚。
手握緊了扇柄。
平遠王世子。
看到下車的人,於瀾手硬生生的掰斷了竹子製成的扇柄。就好像,那掰斷的不是扇柄而是某人的骨頭。
上輩子,自己救了她的妹妹,一句感謝沒有。被他下令活活打死了,一屍兩命橫屍街頭,就是自己已經死了,他還不忘往自己身上潑臟水。
腦海裡,畫麵閃過,定格在了帝都慶陽城。耳邊,嘈雜的聲音仿佛已經聽不見了。
恍惚間,於瀾感覺自己又回到了被人打死的那天。
那天陽光是那樣的溫暖,可對於瀾來說卻是那樣的冷。她被人按在了地上,沉重的板子落在了她身上。隻因為她身份低微,被人活活打死,一屍兩命,橫屍街頭。
那鮮血染紅了她大半個身子,也染紅了慶陽城的青石板地麵。
眼前是一片血色。
那是她的孩子。
好多的血。
心好疼。
誰來救救我的孩子。
眼前有些發黑,視線也有些模糊。
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