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
這個時候於瀾早就醒來了。
隻是自從懷孕以後她就嗜睡了一些,就是白天的時候,也感覺沒精神,還犯困。這樣下去,接下來的兩個月,自己的情況可能會比現在還要嚴重一些。
所以說,生個孩子,還是挺不容易的。不過,就算是不容易,於瀾也還是那麼的期待著。她期待著自己孩子能平安出生。白白胖胖的被自己抱在懷裡,想來,是很可愛的。
感覺到自己臉被捏了,於瀾伸手握住了臉上那作怪的手。
慢悠悠睜開眼睛。
見她醒了過來,趙承稷手撐在她身側,傾身湊近她一些低聲道:“醒了?”
聽了他的話,於瀾輕輕點頭。
剛醒來的於瀾還有些不太清醒,看到湊近自己的人,下意識就伸手搭在了他脖頸處,開始親親我我,然後撒嬌。
“爺,你今日起的好早。”
好像有哪兒不對。
眨了眨眼睛,於瀾抬手揉了揉有些困的眼睛。
好像,就是衣服不對。
往日,趙遠之穿的不是黑衣就是白衣,偶爾會穿彆的衣服,也都是暗色係的。
今日不不同。
他換衣服了。
“爺……”
於瀾輕叫了他一聲。
手在他肩頭摸了摸,絲滑柔軟。
“爺,你買新衣服了?”
“還挺好看。”
“……”
還是,朕格局小了。
忽然,於瀾手停頓了下來。
等等……他這衣服上繡的……於瀾手指順著那紋路下滑了一些,輕輕停在那袖子上。就是於瀾見識少,也確定自己手指觸碰到的,那是龍紋,繡的栩栩如生。不僅有龍紋圖騰,那衣服還是明黃色的。
所以,是自己還沒睡醒。
還是看花眼了。
搭在他脖頸處的手輕從他肩頭落下,於瀾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一襲明黃色的錦袍上繡著龍紋圖騰,那玉冠兩邊各自垂落一條金色的流蘇。那流蘇,此時有小半截還落在了她手腕處。
此時的他右手撐在自己身側,正微微傾身看著自己。
從她這裡看去,眼前的人高挺的鼻子很直,兩道劍眉斜飛入鬢,一雙眼睛深邃深沉,仿佛能看透人心。
容貌俊美,輪廓冷硬線條分明,表情冷硬嚴肅,那一身的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他正看著她。
神情嚴肅,一身的威嚴,可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卻還是於瀾熟悉的,也是溫和的。
“你……”
“身上……”
於瀾聲音有些僵硬。
龍紋,明黃色。
就是於瀾沒見過世麵,也知道,這天底下,隻有皇上才能穿繡有龍紋的衣服。而明黃色,還繡了龍紋的,那就是皇帝穿的龍袍了。
雖然從未見過龍袍長什麼樣,可於瀾也是大抵是聽說過的。
龍袍,那是隻有皇上才能穿的衣服,到了這會兒,於瀾哪兒還有睡意,那是整個人都清醒了。
怎麼會。
這到底是發什麼了什麼。
見她不說話,隻是怔怔的看著自己,趙承稷淡淡一笑。伸手輕撫她臉頰,手指撩起了她一縷青絲繞於指尖。
“怎麼,不認識了?”
低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
趙遠之。
開玩笑。
這是開玩笑的吧?
翻身從床上坐起,看著眼前的人,於瀾一時說不出話來。
床簾半遮半掩,淡金色的陽光照在了他身上,那明黃色的衣服上繡著的龍紋栩栩如生,就好像下一瞬就要變成真龍,騰空而去一樣。
那繡著的是龍。
這天下間除了皇帝以外,誰敢穿著繡有龍紋的衣服。若是穿了的人,不是皇上本人,那就是想要造反的人,總之,不管是前後哪一種,這事都很嚴重了。
若說,剛醒來的自己腦子不清醒,還覺得自己是看錯了。
那現在呢?大白天的,還能看錯。
見她起來,趙承稷伸手攬過她的腰,輕聲道:“慢些。”
一樣的語氣,一樣的人,於瀾確定,這是趙遠之,是她孩子爹沒錯。
可是。
他的,衣服,繡著龍紋的衣服,還是明黃色的,這真的超出了於瀾的認知了。
於瀾腦子有點懵,就是現在,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或許她已經有了答案,可是根本就不敢確認,也不敢想,更是不敢問。
於瀾能感覺自己的心跳的很快。那絕對不是平時,看著他時的那種心跳加速外加小鹿亂撞,而是給嚇的。
視線落在了他的衣服上,於瀾怔住出神。
見她看自己的衣服,趙承稷淡淡道:“這隻是一件常服而已,上朝時穿的要比這繁瑣一些。”
上朝時穿的龍袍隻有一種。
可常服就多了,黑的白的,明黃色的都有,上麵統一繡有金色龍紋,也就是他下朝之後穿的衣服。總不能,上朝下朝都穿那一身,就是彆人看著不累,他也嫌棄。
聽了他的話,於瀾手指不自覺輕覺拉住了他的衣袖。
她能感覺到自己呼吸有些困難,手心裡有了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