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父手?中劍!”
司懷用劍鞘砸了會兒,總覺得不怎麼順手?。
他扔掉劍,揮起拳頭?揍了下去,拳拳到肉。
祝誠雖然比普通道士體力好一些?,會使點劍法,但被人?這麼當頭?狂揍,還是?受不了的。
他耳畔又響起司懷占便宜的招式名,怒火攻心,血液往頭?頂湧,耳邊嗡嗡作響。
沒過多久,祝誠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施術者?失去意識,眾多厲鬼的動作齊齊頓了頓,不再有秩序,仿佛變成了無頭?蒼蠅,各顧各的衝向就近的道士。
血屍則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的攻擊目標到底是?誰,茫然地停了下來。
見狀,司懷緩了會兒,拿起桌上鋪著的萬鬼幡,卷成一長條,把?祝誠的手?腳一起綁起來,接著開始搜身。
祝誠穿著件藏青道袍,袖口、腰間甚至連鞋子?裡都藏著東西。
攝魂鈴、匕首、手?劄……
司懷胡亂地搜了一通,擔心有什麼遺漏的東西,索性用匕首把?他的衣服全都劃開,扯了下來。
方道長走近,看見白花花的祝誠,驚了:“司、司觀主?”
“您、您這是?做什麼?”
司懷把?祝誠腿上最後一塊布料扯下來,淡定地說:“這小?子?身上藏了不少暗器。”
“都綁起來了,可不能讓他再跑了。”
第一次抓麻辣燙的時候,司懷也?把?人?綁了起來,但一個?不留神?人?就跑了,這小?麻辣燙比他師父還厲害些?,肯定更能跑。
確定祝誠身上沒有藏東西了,司懷擦了擦手?,瞥了眼枯死洞裡還在做夢的小?朋友們?,先和?方道長一起支援其他道長。
萬鬼幡的厲鬼層次不一,但數量實在太?多,殺不儘滅不完,道長們?臉上都出現了疲憊的神?情,體力也?漸漸開始不支。
司懷守在陸修之邊上,拍死一隻厲鬼,扭頭?問:“舍利子?的功效沒有什麼限製吧?”
陸修之摩挲腕間的佛珠,佛珠內壁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梵文。
他垂眸道:“舍利子?沒有,經文有。”
這幾天需要再去一趟白龍寺。
司懷愣了下,琢磨這經文
大概和?道教的咒術差不多。
他連忙問:“還能堅持多久?”
陸修之看著周遭的厲鬼,輕聲?道:“放心。”
見他一臉淡然,根本不把?這些?鬼當回事,反而來安慰自己,司懷好奇地問:“你有什麼其他辦法嗎?”
陸修之抿唇,看向前方:“時間也?差不多了。”
話音一落,正前方的石陣出現了數名穿著白雲觀道袍的道士,為首的是?白雲觀觀主盧任。
他看到滿山的厲鬼冤魂,神?色一肅,從身上拿出一枚印章,掐訣念咒:“七政八靈,太?上皓凶。”
莊嚴肅穆的聲?音響起,天蓬印在虛空中蓋下,厲鬼們?動作猛地頓住,臉色大變,膽小?的幾個?已經開始瑟瑟發抖了,嚇得叫出了聲?。
北極天蓬印,製伏陰魔,滅鬼崇。
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迫,眾鬼不敢再反抗。
片刻後,數十名陰差出現在山坡上,手?拿鎖鏈。
看著陰差把?厲鬼一個?個?的拷走,司懷好奇地看向盧任手?中的天蓬印。
這還是?個?召喚印麼?
大概是?察覺到了司懷的問題,盧任緩緩開口:“天蓬印並不能召喚陰差,陰差是?我們?方才路過本地城隍廟,特地向城隍老爺求的。”
司懷哦了一聲?。
陸修之對他說:“治都總攝印為兵印,能調遣陰兵。”
司懷偏頭?看了眼陰差,他們?正一個?個?往厲鬼身上套鏈子?。
這就是?城隍老爺的小?兵麼?
司懷思索片刻,扭頭?問陸修之:“有沒有能調遣城隍爺的印啊?”
陸修之沉默了。
盧任也?沉默了,沒料到司懷膽子?這麼大,上來就想讓城隍爺親自出手?。
城隍,道教中守護城池之神?,像是?陰間的警局。
普通道士能請到陰差便謝天謝地了,司懷上來便想要讓警察局長親自幫忙。
司懷沒想那麼多,就是?單純的覺得既然都召喚了,為什麼不召喚個?厲害點的。
沉默良久,盧任對他說:“沒有這種法印,不過各派有請靈上身的術法,比法印更容易一些?。”
他的聲?音逐漸沙啞,司懷這才發現盧任臉色蒼白,嘴唇也?沒有血色,身體都有些?站不穩了
,顯然是?用過天蓬印的後遺症。
看見這一幕,司懷對天蓬印最後一點興趣也?消失了。
後遺症太?大,他還是?普通攻擊吧。
有陰差助陣,所有道長們?鬆了口氣,直接席地而坐,開始療傷休息。
盧任緩了會兒,忽然注意到一旁的血屍。
他修道多年,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
盧任皺了皺眉:“這是?什麼邪物?”
司懷簡單地描述了一遍祝誠煉製的過程。
盧任眉頭?緊鎖:“這邪術......”
司懷想了想:“可能通緝犯有一顆當裁縫的心吧。”
新一隻鬼,舊一隻鬼,縫縫補補又一隻鬼。
陸修之:“……”
正說著,司懷餘光瞥見一旁呆站著的血屍忽然動了動。
他皺了皺眉,轉身望過去。
隻見血屍的三個?腦袋同時睜大眼睛,互相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