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陸修之開始放春節假期,司懷就過上了?渾渾噩噩的糜爛生活,連著好幾天都沒有邁出陸家大門一步。
司懷在床上悠悠轉醒,對著白色的天花板發了會兒呆,光著身子慢吞吞地下床。
他背脊以下布滿了紅痕、指印,隨著緩慢的步伐,大腿內側的齒痕若隱若現。
看到鏡中自己的模樣,司懷打了?個哈欠。
昨晚的陸修之還算節製,現在腰部以下隻是有些隱隱的不?適,不?影響走路。
“這麼早就醒了??”陸修之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司懷唔了?一聲,瞥了眼窗外,看見院子寥寥無幾的香客,他有些納悶:“今天怎麼沒人?”
陸修之:“他們四點多的時候就來過了?。”
“現在應該在準備過年。”
司懷愣了下,茫然地看向?陸修之:“過年了?”
陸修之點頭。
司懷拿起手機,看了?眼日期,驚了?:“今天居然都除夕了??”
“我都被你艸的過年了。”
陸修之沉默片刻,撫上他腰窩的紅痕:“想在床上過年麼?”
司懷心動了一秒,忍痛拒絕:“不?行,我和?秀繡約好了。”
“要去司家過年。”
不?是為了?老司,而是因為陸家客廳的七煞鎖魂陣,小青和?姚前進不?了?,費秀繡拍板決定所有人和鬼都去司家過年。
司懷套上衣服,先去院子裡給祖師爺上了?柱香。
青煙嫋嫋升起,微風拂過,煙霧便散開了?。
司懷怔了?怔,仔細地看了?眼火光,淡淡的,很普通的燃燒著,沒有任何反應。
祖師爺不在。
“乾嘛去了,今天可是過年啊。”
司懷嘀咕了?一句,順走兩個蜜桔。
他讓雞精和桃屋自己去對麵玩耍,去後院喊小青。
姚前早在昨天就來了,和?小青並排坐在沙發上看電影。
司懷敲了敲門:“走了,去對麵過年了。”
小青眨巴眨巴大眼睛,好奇地問:“司懷,過年要做什麼?”
司懷想了想,以前和?媽媽一起的時候,就隻是晚飯稍微豐盛一點。
後來和住張欽洲一起,會貼對聯、窗花之類的東西,不?過張欽洲不?樂意做飯
,年夜飯他們都是在外麵的飯店解決的。
司懷搖搖頭:“我也?不?清楚,看秀繡安排。”
小青和?姚前顯出身形,跟著司懷走向司家。
司弘業正在沙發上看報紙,聽見動靜,回頭看了?看,視線在姚前和?小青身上打轉兒。
司懷:“他們是……”
“小青和?姚前是嗎?”
司弘業放下報紙:“秀繡和我說過了?,坐吧。”
他把茶幾上的糖果零食往小青的方向推了推,看著小青裸露在外的皮膚,語氣柔和?不?少:“你是在那個,叫cospy嗎?”
“藍精靈?”
司懷:“……這是青色。”
司弘業淡定地問:“青精靈?”
司懷:“……”
小青的注意力都在吃的上麵,不?管司弘業說什麼都點點頭。
看出他一心向?吃,司弘業開始和?姚前聊天:“聽說你是商陽大學的研究生。”
姚前:“對的。”
“學經濟的?是哪個老師的學生……”
姚前的外表和普通人類沒有區彆,司弘業沒有看出任何異常,兩人在經濟方麵聊得十分投機。
司懷坐到陸修之身邊,懶洋洋地玩手機。
他剛打開微博,背後響起一道咆哮聲:“你們是到飯店吃飯的客人嗎?!”
“全都來廚房幫忙!”
費秀繡踩著棉拖往廚房走,腳步聲比高跟鞋的聲音還響。
司家的廚房很大,容納所有人綽綽有餘。
陳管家正在處理蝦線,同?情地看了?他們一眼。
費秀繡掃視一圈,指揮:“司弘業,你洗菜。”
“修之剝豌豆,小司削土豆皮。”
“至於小青和?姚前……你倆把桌上對聯和?窗花都貼了?,我還買了點仙女棒,貼完姚前帶小青去玩兒。”
司懷找了個小凳子,開始削土豆皮。
這活他以前常做,沒過多久土豆就削完了?。
司弘業從來不乾這些活,洗了?一會兒腰酸背痛。
扭頭看見司懷兩手空空,他忍不?住問:“溺做完了??”
司懷伸了懶腰:“我們年輕人就是手腳伶俐。”
聞言,陸修之低頭,看了?眼自己剝的幾粒豌豆,默默地加快動作。
司弘業:“……”
他看向?費秀繡,問道:“司懷削完是不是
得乾其它活?”
費秀繡:“小司去幫修之吧。”
司弘業不?滿:“我這那麼多籃菜要洗。”
費秀繡:“我還有那麼多菜要燒。”
司弘業幽幽地歎了口氣,早知道就不給所有幫傭放假了?。
有三?個人打下手,十點多的時候,廚房的準備工作都忙活完了?。
費秀繡開始趕人:“行了?,你們可以出去休息了。”
“我和?陳管家要開始準備年夜飯了。”
司弘業腳步頓住,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年夜飯?”
“那午飯呢?”
費秀繡瞥了他一眼:“餓著。”
“空一空肚子,晚上吃。”
司弘業:“……”
司懷拆了?包餅乾,瞥見陸家院子裡暫時沒有香客了,在微博和?淘寶店發了?通知。
【除夕和?初一道天觀不?營業,大家好好過年。】
發完通知,他啃著餅乾到院子裡拿祖師爺的牌位和?香爐。
他一手夾著牌位和?香爐,另一隻手往嘴裡塞著餅乾。
剛走出陸家院子,司懷腳步頓了?頓,看見路邊坐著一個男人。
他似乎感覺不?到寒冷,穿著單薄的T恤短褲,靜靜地坐在路邊,整個人仿佛和?背景融為一體。
司懷看了?他兩眼,不?知怎麼的,朝著男人走了過去。
等回過神,他已經站在男人麵前。
男人的長相很普通,屬於放在人堆裡就看不?見的那種人。
司懷隨口問:“大過年的,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
男人抬頭,他的模樣隻有二十多歲,眼睛流露出的神情卻像個老人,帶著種莫名的慈祥。
司懷盯著他看了?會兒,明明他們沒有見過麵,卻覺得這人有點熟悉,令人感覺很親切。
司懷遞給他餅乾:“吃麼?”
男人垂眸,看了?眼餅乾,緩緩伸手,拿了一塊,咬了一小口。
半晌,說了兩個字:“甜的。”
他的聲音很好聽,像風一樣,帶著點涼意。
司懷眨了眨眼:“這是奧利奧,當然是甜的。”
他悄悄打量男人,心想,這該不會是個迷路的傻子吧?
男人忽地一笑,靜靜地看著他。
看起來更傻了。
司懷問:“你家在哪兒?”
男人緩緩說:“所到之處。
”
司懷哦了一聲,心想,真是個傻的。
“你叫什麼名字?我讓警察叔叔帶你回家。”
男人盯著他看了?會兒,慢慢說:“名字?”
司懷:“你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男人搖了?搖頭:“道。”
司懷滿臉懵逼,到?盜?稻?
什麼奇奇怪怪的名字?
這年頭有一個字的名字?
“小道是吧,你等會兒,我打個電話。”
說完,司懷轉身背對著男人,撥通110。
嘟聲響了?兩下,開始忙音。
司懷微微皺眉,又打了?一次,還是忙音。
打了?四?五通電話,就是打不?通110。
瞥見男人被凍的泛紫的皮膚,司懷說:“算了?,你先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