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懷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自己小時候整天纏著陸修之,夢見自己被綁架,而不是走丟……
他慢慢睜開眼睛,對著白色的天花板發了會兒呆。
剛才記得清清楚楚的夢境,仿佛被罩上了一層紗,又變得模糊起來。
司懷依稀記得那一句句奶聲奶氣的“哥哥”、“陸哥哥”。
他翻了個身,陸修之還在睡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動靜,本能地伸手摟住他。
司懷望著陸修之棱角分明的側臉,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
冷的。
陸修之眼睫微顫,睜開眼睛,嗓音帶著初醒的啞意:“怎麼這麼早醒了?”
司懷:“哥哥。”
陸修之:“嗯?”
司懷慢吞吞地說:“我夢見小時候的事情了,醒來又忘了。”
陸修之握住他的手,沒有說話。
他知道司懷被綁架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必要記得那端不愉快的記憶。
“我小時候是不是整天喊你哥哥?陸哥哥?”
司懷順勢壓在陸修之身上。
陸修之輕笑一聲:“小時候叫我陸哥哥,長大後叫我好哥哥。”
司懷驚了,他是叫過陸修之好哥哥。
在陸修之堵著他,說多瀉不好的時候。
大和尚現在居然……開黃腔了?!
司懷震驚了幾秒,感受到對方早晨的生理反應。
他頓了頓,開口說:“現在都是床下叫哥哥,床上哥哥叫。”
“……”
半個小時後,陸修之叫了,叫了聲司懷。
司懷軟綿綿地抬手,用紙巾擦乾淨雙手:“我要去道觀,不做。”
道天觀在一個月前建成,司懷平時沒課的時候都會呆在道觀,周末節假日也一樣。
陸修之:“那就欠著。”
司懷:“……”
衝完澡,司懷隨意地套了T恤短褲,去後院找小青。
這兩天道觀在招道士,小青、姚前、費秀繡、董大山都要去道觀,大家一起看簡曆。
司懷敲了敲門,門沒鎖,直接開了。
隻見陳管家和小青並排坐在沙發上,陳管家手裡還拿著本少兒圖書,封麵花花綠綠的,十分矚目。
司懷倚著牆,笑問:“陳叔,故事講完了麼?”
“講完了。”
陳管家起身,把書放進一旁的書架。
書架上擺滿了童話書、故事書,其中一本糖果屋看起來是主人的最愛,端端正正地擺放在正中央。
小青對著陳管家揮揮手:“管家叔叔再見。”
陳管家:“晚上見。”
小青飄到司懷身邊,問道:“今天也是看簡曆嗎?”
司懷點了點頭:“姚前順便教你認字。”
一大一小走向司家,司弘業正好出門,看見司懷,說道:“秀繡有點事,提前去道觀了。”
司懷哦了一聲,轉身要上車。
司弘業大聲地咳嗽兩聲。
司懷腳步頓了頓,走的更快了。
司弘業:“……”
他連忙跟上去,問道:“那個……下個月的婚禮。”
司懷撩起眼皮。
司弘業又做作地咳嗽了聲,問道:“流程定下來了麼?”
司懷疑惑:“什麼流程?”
“不是得要爸爸牽手什麼的麼……修之的父母都去世了,現在就隻剩下我……”
司弘業話說的都有些結巴了,他看著司懷,眼裡透著絲緊張。
司懷挑了挑眉:“老司,你知道我是個男人吧。”
“你又不是嫁女兒,搞那些東西做什麼。”
司弘業緊張的神情漸漸消失,他挪開視線,掩蓋住眼裡的失望。
“我知道了。”
司懷一屁股坐進車裡,懶懶地說:“我就和陸修之當著祖師爺的麵宣誓、交換戒指。”
“你可以和秀繡到台上發表感想,記得紅包包的厚一點。”
司弘業怔住了。
宣誓後上台的人是新人的父母。
他眼眶微紅,笑罵了句:“臭小子……”
司弘業還想對司懷說什麼,一抬頭,轎車駛離,留給他一臉尾氣。
“……”
道天觀
道觀修建的十分宏偉,尤其是道天天尊的祖師爺殿,遠在道觀外的路口,就能望見那個金碧輝煌的建築。
車輛不允許入觀,不論是轎車、自行車、還是平衡車。
司懷作為全觀最懶的人,為此抗議過。
在姚前說出地磚、草坪等等的維護費用後,司懷立馬改口,多走幾步路有益身心健康。
給祖師爺上完香,和熟悉的香客們打了聲招呼,司懷帶著小青找到了費秀繡。
費秀繡坐在沙發上,把平板電腦放在九個月大的肚子上,食指一劃一劃,眼神一閃一閃,時不時發出嘖嘖嘖的感慨聲。
姚前飄在她邊上,嘴角揚著,樂嗬嗬地說:“這個好這個好。”
“臥槽這個也好這個也好。”
司懷走過去,一看屏幕,不是簡曆,而是一些帥哥美女的照片。
他一臉茫然:“這是什麼?”
費秀繡解釋:“我在幫你和修之挑造型師呢,下個月就要辦婚禮了,你們不得打扮打扮。”
司懷哦了一聲,也加入了挑選行列。
費秀繡滔滔不絕地誇著:“這個女人可真漂亮。”
“艸,這小男生好帥,好像是個名模。”
“男大學生啊,感覺更帥了。”
“太美了啊啊啊啊……”
司懷手臂一緊,費秀繡突然用力地抓住了他。
他眨了眨眼:“那就這家?”
費秀繡深吸一口氣:“就這家。”
“我過幾天聯係。”
司懷愣了下,過幾天?
看出他的疑惑,費秀繡淡定解釋:“我羊水破了。”
羊水?
司懷低頭,看到她裙子上水漬:“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