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安安。"
三日月笑容更盛,做出了承諾。
他緩緩抬首望向萬葉櫻。
......看來【三日月宗近】,終於擁有了需要保護的人呢。
——
公元二二零五年,人類為了對抗試圖修改曆史的時間溯</行軍,喚醒以刀劍之靈化為人身的付喪神,與他們簽訂了契約。
人類身為審神者,為刀劍們提供靈力,刀劍效忠審神者,與溯行軍鬥爭。
三日月宗近......便是千千萬萬座本丸裡的某一振刀靈。
可惜,審神者們並不是個個都會平等的對待刀劍,他們大多數將刀劍看做一件物品——自己的所有物。
既然是失去了也可以重新得到的物品,自然不會被珍惜。
付喪神們終歸不是物品,擁有自己的意誌,麵對渣審時,忍無可忍之後,終會選擇逃離。
三日月宗近原本沒想過這樣做——
直到重傷後缺少手入的今劍被強製派上戰場,當他趕來時,在他的麵前被生生折斷。
"逃吧,三日月殿,帶著大家逃出這所本丸......不管逃到哪裡都好,隻要離開這個審神者就好......然後找到一個真正值得我們守護的人......"
世間有千千萬萬振今劍,這種遍地都是的短刀,沒多少審神者會為它們感到惋惜。
不珍貴的刀,斷了便斷了,以後還會有新的。
審神者就任才沒幾星期,渣審的本丸除卻三日月,再沒有多珍貴的刀劍。
但他已經學會了施虐短刀,宛如一頭牲口,瘋狂的踩在那些孩子的頭上,破口大罵,甚至對於容貌像女孩的亂藤四郎圖謀不軌。
其實......即使沒有今劍的那番話,三日月也會毫不猶豫的做出抉擇。
他帶著自己的同伴,一起離開了那座地獄般的本丸。
時之政府自然不會容忍刀劍叛逃的行為。
走投無路之下,他們通過時間轉換器,隨機選擇了某個座標——
轉換的同時,耳畔回響著巨大的爆炸聲,他失去了意識。
也許......已經到此為止了。
時之政府永遠不會允許有脫離控製的付喪神存在,寧可斬儘殺絕以絕後患。
無邊無際的寒冷黑暗裡,時間過了很久很久。
仿佛他身為刀劍之身的時間一樣久。
等到三日月沐浴在某種溫暖的靈力裡時,他終於恢複了意識,卻幾乎忘記了曾經的一切,花費很久的時間才慢慢將其回憶起。
他覺得自己可能已經死了。
但是死亡大概不可能是這樣舒適的環境吧。
——"安安"?
縈繞在耳畔的某個詞語,那是什麼?人類的
名字嗎?
"媽媽彆怕,安安在這裡。"
小女孩奶聲奶氣卻故作穩重的聲音讓他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時間又過了很久。
他緩緩睜開眼,詫異的發現,自己已經恢複了實體。
身旁陳列著的那些刀劍,是他此前同伴們的本體。
唔,除去同伴,還有不少不太眼熟的陌生刀靈。
廣間空曠,恢複實體的隻有他一人而已。
—
—所以......其實自己一直以來所認為的,並不是死亡,而是新生?
三日月宗近用了很久的時間,與醒來的同伴一起去捋清了這一事實。
這位名為"安安"的女孩強大的精神力,接受了付喪神們幾乎快要消散的靈體。
精神力與神力結合,機緣巧合之下,具象化為這樣一座全新的本丸,給予了他們重生的機會。
他們能夠聽得見"安安"的聲音,偶爾甚至可以借助她的眼睛,看到外界的世界。
隨著安安一天又一天的成長,有愈來愈多的刀劍蘇醒,並且與他一樣,放下了曾經的仇恨,選擇守護這位給予他們新生的小小審神者。
隻可惜,一直以來......大家都不能與她交流,更彆談守護。
本丸存在於安安的精神空間裡,這裡地貌廣闊,靈力豐富,應該有的東西都有,他們完全可以自給自足。
但是他們在這裡過著世外桃源的生活......主公在外麵孤苦無依可憐巴巴像顆小白菜。
這......未免也太殘忍了。
他們嘗試去摸索精神空間的邊界,最終卻無疾而終。
不是因為被屏障阻攔了什麼的......而是因為這裡千變萬化。
比如說,昨天安安看過了一部卡通片,本丸裡的馬便全變成了長翅膀的彩虹小馬飛出了本丸,他們匆匆忙忙追著馬跑出去一看,本丸外全變成了芭比公主的魔法仙境畫風,天上飄的是棉花糖,地上流的是巧克力醬。
還比如,安安陪媽媽看一趟八點檔黃金劇,第二天就有個男人哭天喊地的在本丸外大喊:"你失去的不過隻是一條腿,可是她失去了愛情啊!"
趕也趕不走,砍也砍不掉,他們隻能乖乖等著安安忘掉這個鬼畜男人,看點其他的動畫片洗洗腦。
今天也是大家去外麵探索空間邊界的一天,為了防止三日月宗近再度在森林迷路和兩隻狗熊住一塊,大家好說歹說的勸他留在了家裡。
起初,能感知外界的三日月聽到安安與她"父親"的交流,卻無可奈何,氣得險些拔刀真劍必殺。
可是後腳,現世撞牆失去意識的安安,居然誤打誤撞,來到了自己的精神空間裡。
於是,幸運值點滿的三日月就撿到了一隻從天而降的小主公,並且在短短一小時內,將安安對他的好感度刷到了接近滿值。
很久很久以後,大家時常會想,如果上天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他們不僅不會讓三日月
待在家裡,還會把這振心機老刀扔進海裡。
......這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