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用這個詞開頭的一定是長穀部叔叔。
還比如說......
嘴上對大家說著"我沒興趣和你們處好關係",卻在與她自我介紹時儘可能擠出微笑並放緩語氣說出一句"請多指教"的,是伽羅叔叔。
甚至還有幾位年紀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哥哥"小姐姐"。
雖然大家的名字都不太好記,但大家都是很好很溫柔的人。
安安在心裡默默牢牢記下大家的名字,又給本丸的大家發滿了好人卡。
特彆是三日月爺爺,還讓她騎大馬。
安安給三日月爺爺發了最多的好人卡。
她大概越來越喜歡這座本丸了。
她的"個性"嗎?
可是與其說是個性,她更願意將大家當成朋友去看待。
不希望她擁有個性的媽媽,在認識溫柔的大家之後,是不是也能夠改變自己的想法呢......
——
幸福的時光常常短暫。
當晚,安安在本丸天守閣的房間安詳的睡著了,等到再次醒來時,卻隻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
她活動著僵硬的脖子,發現頭上纏著繃
帶,後腦勺隱隱作痛。
窗外陽光刺目,安安的視線掃過旁邊的醫療設備,瞥見自己的手背上還掛著吊針。
這裡......是醫院。
可她昨晚明明就待在天守閣的房間裡,還有三日月爺爺坐在床邊,為給她講述平安京陰陽師除妖的故事伴她入眠。
——本丸的一切,是夢境?
她幾乎是一瞬間便否定了這個猜測。
不,不可能。
本丸</的一切給予她的印象都真實到不能再真實。
那樣溫柔的大家,雖然美好的像個夢境,卻又不可能是夢境。
她正要起身,卻聽到門口的小護士正在低聲交談。
"這個病房的小姑娘是誰家的,昏迷了這麼多天,為什麼她的父母家人都沒來探望她?"
"你不知道嗎?她的媽媽第一天來陪了會就被丈夫強行帶回去了,說什麼'不要在這種失敗品身上浪費時間'之類的話,隻請了個護工給這孩子。"
"......這麼過分嗎?她父親是誰?好歹是自己的孩子啊,這樣冷漠。"
"噓,小點聲,那可是是NO.2的英雄安德瓦啊......"
交談聲漸漸低下去,直到聽不見。
安安的心中卻五味雜陳。
仿佛......一瞬間從雲端跌到地麵。
本丸裡美好的一切,和如此沉重的現實,形成強烈的反差。
不,她不能這樣消沉下去。
媽媽現在一定很難過,卻被叔叔限製著不能來醫院見到自己。
還有哥哥,哥哥現在也一定很著急。
她得快點起來,告訴護士姐姐,媽媽和哥哥就能知道她現在已經醒過來了。
可是......
可是......
豆大的眼淚根本止不住,一顆一顆湧出眼眶。
安安蜷縮在病床上,泣不成聲。
為什麼,彆的孩子的爸爸都能溫柔的對待自己的孩子,而對於她來說,連對父親的稱呼都是一種奢求呢?
她很知足,她不需要父親的關心,也不需要陪伴。
她所需要的,僅僅是父親在她喚'爸爸'時,能給予她一個善意的回應。
而不是用厭惡的眼神看著她,仿佛在看一件肮臟的物品。
僅此而已。
"亂醬......"
"三日月爺爺......"
"長穀部叔叔......"
安安用被子蒙住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念著大家的名字,像是這樣就能從中汲取慰藉。
她揪緊枕頭,意識迷離間,再度緩緩闔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