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從未見過的人......居然這樣護著這個失敗品。
就和她的母親一樣,整日哭哭啼啼,自怨自艾,遲早心裡也會出毛病。
正僵持著,從他們的身邊匆匆忙忙跑過一個中年女性,來到了轟冷所在的病房之前,好不容易刹住車,回頭焦急的開口詢問他們:“小冷她現在怎麼樣了?已經清醒過來了嗎?還有焦凍呢?他的身體還好嗎?”
她是齊木久留美,轟冷的大學同學,也是轟冷真正意義上這些年來的交心朋友,她方才在電話裡與轟冷交流之後就將整件事聽出了個大概,慌忙拜托兒子帶她來到了醫院。
——久留美是唯一一個在轟冷當時被逼
迫婚姻以及被全家人洗腦時,試圖阻止她的人。
她知道轟冷一直以來脆弱內向,所以也一直鼓勵著她,經常抽空來到安德瓦家拜訪陪伴著她,勸慰著她離開那個男人,轟冷卻以孩子為由拒絕。
她從未想過,轟冷真的精神失控到對自己的孩子動手。
“安安......”
久留美自然十分心疼著轟冷這個可憐的孩子,無視掉安德瓦,直接撲上去將她攬在懷裡:“抱歉......阿姨<沒有及時過來,你一個人一定嚇壞了吧?原諒媽媽,安安的媽媽一定不是故意的......”
久留美對於安安來說,不僅是一個經常來家裡探望她的阿姨,同時也是安安的心靈寄托之一。
雖然她來到家中的次數不多,每次都會為安安和轟帶來合心意的小禮物,而且每每在媽媽與她聊天時,媽媽都會難得的展露笑靨。
“安安不害怕。”久留美的到來讓她安心了許多,她垂下眼:“安安知道的,媽媽隻是心在生病才會變成那樣。”
身體上的疾病總會有愈合的那一天。
安安樂觀的想著,如果是心上的疾病,也一定會很快就會恢複。
等到那時候,媽媽又會變得和以前一樣了。
久留美將安安抱的更緊了一些,隨即憤怒的回過頭瞪向安德瓦:“我要安安的監護權。”
眼下,轟冷一時半會一定無法恢複,用腳趾頭想她也知道安德瓦不可能將作為成功品的兒子讓給她養。
但是久留美明白,即使她沒有提出這個要求,在這次事件之後,安德瓦也一定會隨意找戶人家甚至福利院將安安送走。
“可以。”安德瓦回報以嘲諷的視線:“隻要你不要嫌煩,兩天後將這個失敗品掃地出門就好。”
久留美一直以來都是個極其溫婉的女性,仿佛最正統的大和撫子。
除了自家的老公,她從未對誰發過火。
但這次,在安德瓦話音剛落,她居然渾身顫抖著站起身,對安德瓦的臉頰揮出狠狠的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聽起來格外刺耳。
這一巴掌讓三日月對麵前這位女子的好感度大大提升。
......原來現世世界真的還存在著敢直接動手打安德瓦的人。
安德瓦沒有躲過去,迎麵接下了這一巴掌,雖然這力度對他來說,仿佛蚊子叮,根本不痛不癢。
“你沒有作為父親的權利。”久留美放下顫抖著手:“我尊重作為英雄時的你,尊重你為社會帶來的一切貢獻,但我唾棄你對家人的不作為,看不起你這樣稱呼自己的女兒。”
“說完了?”
麵對轟冷這個朋友,安德瓦難得沒有勃然大怒,甚至出奇的平靜。
“明天我會讓人與你辦手續,你今晚就能把它領回家了。”
甚至用“它”去稱呼安安。
久留美氣到內心發懵,她剛要衝上前繼續左右開弓給安德瓦多來幾巴掌,卻被某隻粉毛正太攔住了。
齊木楠雄擋在失控的母親麵前,沒有說話,很慢很慢的搖了搖頭。
似乎是在告訴母親,這樣並不值得。
“小楠!”久留美仿佛切換了角色,開始和兒子訴說心頭的委屈:“你聽我說,那個壞人,欺負了小冷,又來欺負安安......”
冷靜的等待母親緩和了心情,見安德瓦已經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走廊角落,齊木向蜷縮在長椅上的安安伸出手。
【回家吧。】
他似乎輕易的接受了自己多了個領養的妹妹的事實。
之所以製止母親繼續對安德瓦發泄情緒,是因為齊木他不想看著溫柔的母親變成被憤怒所左右的人。
一巴掌,也許已經夠了。
至於原因......
齊木能夠聽見所有生物的心聲,可是他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再也沒有聽到一句誰心中的獨白。
除去母親朝安德瓦揮去那一巴掌時,他在
心中自言自語的那句:也許這是我應得的。
不,你所應的並不止這些。
時間終會對你造成應該有的懲戒。
而現在懲戒安德瓦的,不應該是他或者他的母親。
他現在所能做的,也許隻有——
安安抬起頭,怯生生的看了這個頭上插天線的小男孩一眼。
這幾年來,任何的事情在她眼裡,好像都很糟糕。
但是今天,似乎有哪裡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