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轟燈矢這個名字,安安並不算太熟悉。
可刀劍們……卻對其印象清晰。
他們能夠通過安安的眼睛看到她周身現世的一切,不論是她醒著的時候,還是睡著的時候。
轟冷實際崩潰的導火索,不完全是安安被推暈倒的那次。
而是因為……在某一天,她真正意義上的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轟燈矢。
這樣看來,後來她的病情漸漸嚴重,對女兒近乎可怕的控製欲和保護欲,似乎也有解釋的緣由了。
至少從刀劍們聽到的消息來說,確實如此。
安安想去轟冬美的學校尋找姐姐,其中的內因不言而喻。
即使是三日月,也不敢對安安聽到事實後是否能繼續保持原先的心態下定論。
安安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憎惡或厭惡過任何人。
即使是麵對安德瓦,也是如此。
她簡直純淨的像是一張未曾沾染過汙濁的白紙。
出於私心,在短暫的會議後,刀劍們不約而同的選擇一同保守這個秘密,並且,彼此保證永遠不再提起。
因為……不知道殘酷的真相,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吧。
其實他們早該料到會有那麼一天的到來。
即使他們不告訴安安,那也會有彆的人告訴安安這件事。
與其讓她辛辛苦苦的跑到姐姐身邊,親耳聽到自己的親人講述這件事情,倒不如讓他來做這個惡人。
但是三日月並沒有急著開口。
他站起身來,將小姑娘抱起,顛了顛重量後,又將安安轉了個角度讓她麵對自己,隨後才坐下來。
三日月將笑容收斂於眸中:“……安安,其實,之前白山有告訴過你……關於我們那個世界的事情,對麼?”
安安雖然很奇怪為什麼爺爺會突然之間改變話題,卻覺得他一定有自己的緣由,便乖乖點了點頭。
隨即,又像是害怕白山被責怪似的,她小心翼翼補了一句:“那個其實是……是因為安安問了,白山他才會才說的。”
三日月啞然失笑:“放心,我並沒有責怪白山的意思。”
安安鬆了口氣。
“鶴丸第一次來到本丸時,說出的那些話不完全是在開玩笑。”三日月摸了摸安安的腦袋:“在這座本丸的刀劍男士,大多數都親眼見證過了夥伴被摧殘和消逝……”
“但是。”他在小姑娘的目光黯淡之前,及時捧住她的麵頰揉搓。
手感綿軟,和麵團似的。
“但是,幸存的我們背負著夥伴的遺誌掙紮著活著,改變著現裝,堅信在未來會遇到改變的機會……所以我們遇到了你。”
“其實,在遇見你之前,我們的確心心念念的是如何將那些審神者手刃,為逝去的同伴報仇。”將安安搓的暈暈乎乎後,三日月才收回了手:“不過,大家在遇到安安之後,突然間
就沒有執著於過去了,而是想要更好的守護眼前珍視的人。”
“爺爺的意思是……”
安安的心裡有了某種可怕的猜測,她卻沒敢繼續順著這個猜測想下去。
“從現在開始,無論爺爺說出了什麼,安安都能向我保證看著未來,不去糾結於過去麼?”
……
長久的寂靜後,安安終於緩緩的點了點頭。
安安猜測的沒錯,“燈矢”的確是她素未謀麵的哥哥,安德瓦的長子。
他雖然擁有很好的炎係個性,卻因為身體限製而不能完美的將其發揮。
他便被安德瓦判定為失敗品,沒有資質和才能的廢物,理所當然的遭到了拋棄。
他也沒有得到任何可以訓練自己個性的機會。
可是……燈矢一直以來都憧憬著父親的強大,想象著能與父親一樣使用個性拯救他人。
安德瓦卻隻會用輕蔑和不屑來回應這份憧憬。
燈矢他需要一個機會。
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那天……”
“他模仿著安德瓦的樣子,試圖從周身發出灼炎擊退恐怖分子,拯救他人。”
可惜,強勁的火焰與自身的體質並不兼容。
從自身發出的火焰幾乎在產生的瞬間便包圍了他,那和自焚沒有任何區彆。
……
轟燈矢的生命,終結在那一日。
轟夏雄認為哥哥的死與安德瓦拖不了關聯,對他憎惡無比,所以幾乎完全和妹妹一起斷絕了與家庭的聯係。
聽到了有關“燈矢哥哥”一切的消息之後,安安原本是克製不住情緒的。
可是,想到了與爺爺的約定,便強行逼著自己忍住了。
她憋著眼眶裡的淚水,哆哆嗦嗦的發著抖。
良久,安安緩緩的說了一句:“……那樣……那樣……多疼啊。”
活生生的,被火焰灼燒成那種樣子。
一定很疼很疼的吧?
為了不在大家的麵前表現出自己現在到底多痛苦,安安的淚水流出來的一瞬間便被她自己用個性蒸發。
安安抿唇強行擠出微笑,雖然笑的比哭還難看。
“我……會好好的繼續未來的生活的……”她的聲音哽咽,話都快說不全,抽泣道,“然後,連同燈矢哥哥的那一份一起……”
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的她。
從未聽過母親和哥哥提
起,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有著這個哥哥的她。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真的很過分呢。
……什麼都不知道的,這樣渾渾噩噩的活著。
“為什麼,我沒能早點知道這件事情呢……”
埋在付喪神狩衣裡的那一刻,終於沒能按捺住情緒,眼淚奪眶而出。
奇怪的是,三日月這次並沒有繼續出聲安慰她,隻是無聲的拍著</p她的脊背。
有時候,哭泣出來反而會讓內心好受很多。
就像那個簡單的道理一樣。
寒冷的人,會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