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她的夢想(1 / 2)

第109章

蒸汽列車哐當哐當的行進在鐵軌之上。

目所能及之處是一片荒原,長夜彌漫看不到儘頭。

魘夢望著眼前麵無表情的少女,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如同弱者會主動低頭臣服於強者,魘夢察覺到自己現在的,就和見到了無慘大人似的,止不住的腿軟。

……整輛列車上,所有的人?

她到底是用怎樣的方法藏起了他們?又將他們藏到了哪裡?

這樣說來,他籌備已久的那個計劃,用整輛列車的人質將那個少年與炎柱一網打儘的計劃……豈不是統統化作泡影了?

“你,到底是誰?”魘夢望著不遠處的少女,喃喃自語。

像是在詢問她,也是在詢問自己。

“鬼舞辻無慘。”安安一步一步緩緩上前靠近魘夢,及腰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揚起,一字一句的,念出了這個讓鬼殺隊和鬼都忌憚的姓名。

魘夢的雙眼驀然放大,不止是因為無慘大人的注視,更因為麵前這個少女可怕的靈壓。

“你……在看著我對吧?”少女彎著眼輕輕一笑,紅玉般的眼眸流露出一絲妖冶的光:“不管你現在到底打的什麼陰謀詭計,我們都不會讓你得逞。”

“彆太小看人類的智慧了!你到底將生命當成什麼了?你這個混賬!”

安安抓緊魘夢的肩膀,對著他的眼睛大吼一聲。

身為下弦之壹的睡眠之鬼被她這一吼,條件反射的往後一坐。

同時,耳畔響起無慘陰冷的命令:“殺了她。”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殺了她。”

魘夢的額角滲出冷汗。

可是,強製催眠,已經對她絲毫不起作用了。

……如果他在此放棄的話,無慘大人一定不會放過他。

還不如,運用最開始的方法奮力一搏。

魘夢伸出顫抖的手抓緊肩膀,強迫自己鎮定,做出了某種決定。

他這副人型身軀在安安的麵前瞬間融化,滲透進了這座列車裡。

他運用了足夠的時間,來讓自己的身體與整座列車完美的融合。

隨著這具身體消失的一瞬間,車廂內浮現出了無數隻猩紅的鬼眼,瞳孔中刻著“夢”的字體,同時睜開,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盯著站在車廂其中的少女。

【血鬼術·強製昏睡睡眠·】

“睡吧。”

“睡吧。”

“美好的夢境裡麵有深愛著你的家人。”

“你可以一直一直的和他們待在一起。”

“睡吧……在夢境裡得到永久的安眠。”

一句又一句的蠱惑聲縈繞在她的耳畔,安安站在車廂中,緩緩閉上了眼。

埋伏很久的鶴丸險些以為主公遇到了麻煩,正想持刀上前,卻隻見安安雙手結印,深吸一口氣:“火遁.豪火球之術!”

鶴丸:……主公最近是不是又看了什麼奇怪的動畫片?

從少女的身後浮現出耀眼的赤紅色火焰,撲向這些詭異的眼球。

它們在被灼燒的同時,發出刺耳的尖叫聲,鶴丸甚至感覺自己的本體刀刃都因為音波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嗡鳴。

“主公!”

鶴丸衝上前,正想將安安打橫抱起遠離這個重災區,卻隻見安安望著他的眼神一個犀利,下一秒,他被安安的靈力托舉起來,身體浮空,被迫跟隨著主公往前方的車廂飄去。

“放心吧鶴丸,安安不會讓你變成燒烤鶴丸的。”安安出聲安慰道。

鶴丸花容失色:“不,等等……”

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難道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是刀劍男士無畏的上前英雄救美嗎?

他下意識的回過頭,發現方才發出音波攻勢的燒焦眼球已經統統被厚厚的冰層給凍住了,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主公則是保持著托舉他的姿勢,一路在車廂上滑冰漂移。

算了,如果沒辦法反抗的話,就學著去享受好了。

鶴丸自暴自棄的想道。

而此時,在車廂的另一頭,火車頭的部分,魘夢驚魂未定的睜開眼睛,卻看到一位紅衣墨發的少年笑盈盈的蹲在地上對他望著。

銳利的刀.尖緩緩劃過它藏匿在列車中脊柱所在的位置。

那並非日輪刀。

“你……讓為父的孩子生氣了呢。”

少年的聲音很輕,望著他的笑容雖然溫和,卻讓魘夢油然而生出恐懼:“已經想好如何彌補自己的錯誤了麼?真是個壞孩子。”

怎麼可能?

他是怎樣發現他的弱點的?

為何他的催眠對這個奇怪的少年絲毫不起作用?

這些奇怪的家夥究竟是誰?無慘大人…無慘大人!

……這對於他而言,可真是一場可怕的噩夢。

魘夢的悲鳴聲藏在心底未能發出,紅衣少年手起刀落,讓魘夢在噩夢中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檢測到敵方生命體征消失。”白山吉光冷靜的做出了判斷,隨即抬頭望向小烏丸:“小烏丸殿下,是時候通知主公了。”

“大——典——太——”安安隔著幾節車廂,恰好看到了朝著自己走過來的幾人,她一邊往前滑行,一邊笑著高喊道:“接好啦!”

接好了?

接好了什麼來著?

大典太還沒反應過來,隻見一個白花花的東西迎麵朝著自己飛來。

大典太沒有躲閃,身為天下五劍之一的五花太刀,冷靜的伸出雙手,接住這隻飛來橫鶴,因為慣性後腿了兩步,兩刃定格在近乎完美的公主抱上。

“喲!大典太殿。”鶴丸並攏食指中指,往耳畔處一放,算是打招呼,又朝他咧嘴露出了青春洋溢的傻笑:“有沒有被我嚇了一跳啊?”

大典太光世:“……有那麼一點。”</安安抓住大老虎敦敦停止了冰上滑行,見此情此景,哇哦了一聲,啪啪啪鼓起掌:“接的好!”

幸村:“……”

他似乎是看到了很多不得了的東西。

原來安安還會表現出這樣活潑開朗的一麵。--

他對她的印象,其實還停留在那個坐在畫室裡,表情寧靜而溫和的少女身上。

可是,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她已經成長成這樣優秀的一個孩子了。

在他看不到的另外一個世界裡,熠熠生輝著……

“幸村!”

少女的呼喚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怎麼了?”

幸村抬起頭,望向不知何時爬到老虎背上的少女。

“準備好了嗎?要跳嘍!”

要跳了?

下一秒,他感覺自己被某種奇妙的力量輕輕舉起,落在了毛茸茸的虎背上。

中島敦後足發力,向著窗外縱身一躍。

與此同時,這輛列車都向側邊傾倒,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

幸村下意識的抓緊掌心上的虎毛,回過頭時,列車已經完全損毀,不再繼續前行,傾倒時造成的火焰,燃燒照亮了整個夜空天空。

“這樣一來,真菰托付給我的任務也勉強的完成了一半啦。”

安安望著不遠處熊熊燃燒起來的列車,擱心底鬆了口氣。

【嗯,真不愧是我的小姑娘。】

耳畔傳來一句呢喃,安安幾乎察覺到了灑落在身邊的吐息。

“……”

這個老流氓居然還沒走?

她和兔子一樣蹦了起來,將中島敦和幸村精市一起嚇了一跳。

“我要把他塞到刀解池……”安安捂住紅撲撲的臉頰蹲了下來,喃喃自語:“一定要,一定要把他塞到刀解池!”

爺爺身為她最初的刀劍,在很早之前就與她建立起了某種奇妙的聯係。

那還是她很小的時候。

他曾經手把手耐心的指導著她一步一步的去熟悉自己的能力。

他也無數次在無人的畫室裡陪伴著她,耐心的看著她一筆一劃的描繪出心中的景色。

在任何人看來,她似乎都在一個人上學放學。

可是隻有安安明白,某個人在一直一直的牽著她的手。

或許是因為長期握劍,那隻手的手掌有些

粗糙,卻完完全全的將她小小的手包裹在其中。

溫暖,又讓她安心。

就像安安最初來到本丸時,家庭恰巧發生變故,她時常需要握住那隻手才得以入眠。

安安不知道應當怎樣描述她的內心。

親人的情感?家人的情感?

的確,本丸的大家對於她而言,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家人。

楠雄哥,空助哥,久留美阿姨,國春爸爸,媽媽和哥哥,還有姐姐……

大家都是她最為重要的家人。

可是,爺爺他不一樣。

她也說不出來,到底是怎樣的不一樣。

是在他說出“會一直一直守護在您的身邊”時……

又或者,在她的額上落下輕吻,告訴她,快點長大的時候……?

“啊啊啊啊啊啊……”

安安搓了搓自己的臉頰,想強製自己冷靜下來。

……這全部都怪他。

都是三日月的錯。

都怪他,她現在的心境才會這麼亂,臉頰才會莫名其妙的發燙。

安安蹲在草地上,一邊自閉,一邊咚咚咚錘著草皮。

“安安她……到底怎麼了?”幸村圍觀了全程,有些不明所以。

奇怪的列車敵人被解決了,為何她看起來卻一點也不開心的樣子?

鶴丸悄咪咪回答:“那是因為,主公剛剛似乎中了敵人的異能力,睡了一小會,說不定她夢到了關於以前的事情。”

幸村陷入了沉默。

“她……是被安德瓦拋棄的嗎?”

“說起來很可笑。”鶴丸歎息:“那家夥第一次對安安說話時,就稱她是失敗品,除了那個被他視為成功品的兒子,他其他的孩子,什麼都不算。”

“安安的媽媽被那個男人逼出了心理疾病,至今……仍然在療養院。”鶴丸輕輕摸了摸中島敦的老虎腦袋:“而安安的媽媽發病的那天,對她的哥哥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可是安德瓦卻覺得,一切的責任在於安安,他必須要將她送走。”

“那個時候,如果沒有久留美阿姨收養她,主公…安安她,大概會被遠遠的送去孤兒院吧。”

幸村從來隻在電視屏幕中,看到安德瓦致力投身於各個違法犯罪的活動裡。

所有人都追捧他為“將一生都獻給了英雄事業的英雄”。

他終於明白,為何安安會在放學路上對著那些新聞報道表現出不鹹不淡的態度,為何在聽到班裡的孩子說未來的夢想是成為“NO.1”英雄的時候,會露出那樣寂寞惆悵的眼神。

……他在此前,從未發現過。

印象裡,她麵對任何人時,一直都是笑著的。

唇角帶著溫溫柔柔的笑容,然後輕聲的告訴他,幸村同學的夢想,一定會有成功的那一天。

“齊木桑的夢想,是什麼呢?”

幸村記得他那個時候,開口詢問了一句。

女孩握著畫筆的手輕輕一頓

,眸子裡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

“我……”

夕陽將她的影子拖的很長很長,女孩的臉頰微微的有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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