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同時鬆了一口氣。
“真是太好了……螢丸。”安安藏起被割傷的手,用另一隻手握著他冰涼的手掌,表情如釋重負。
“……為什麼要將付喪神當成同伴?”
源賴光看到她這副模樣,忍不住開口詢問。
安安回過頭看他:“因為我們是家人。”
那麼,為什麼要將付喪神當成家人?
“因為我們和主公的羈絆,是外人無法涉及的!”鶴丸朝源賴光做了個鬼臉:“本著將刀劍當成工具的心態去揮刀的話,當心哪天被紮到手哦,笨——蛋!”
源賴光總覺得他在暗示些什麼。
“不可能的。”他斬釘截鐵的回道。
鬼切可是他最為驕傲的完美付喪神。
源賴光看了看安安,又沒忍住低頭問她:“你現在……過的還好嗎?”
為什麼一位平安時代的陰陽師,要問她現在過的好不好呢?
明明他們沒有半點瓜葛,連時間都隔著整整千年呢。
“我過的很好。”安安彎著眼:“安安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有重要的家人,有本丸的同伴,有一切愛著她和她所愛的人。
山林的晨風輕輕拂過源賴光的長發。
“……這樣啊。”
站在一旁旁觀了一切的齊木,又聽到了源賴光心中的某個聲音。
【她
終於得到了她的幸福啊……】
對於投胎轉世之類的事情,齊木向來不怎麼相信。
可是,從方才到現在,麵前這個陰陽師心中的話語,和望著安安時懷念的眼神,都表現的真實到不能再真實。
如果邪神真的贈予了安安某個禮物的話……
那麼她那奇妙的靈力,也來源於神明的饋贈也說不定呢?
而且,如果說,這個陰陽師曾與安安屬於同一個家族的話……
【算是,她前世的半個哥哥……?】
算了。
齊木走上前,摸了摸安安的腦袋。
不論她曾經遭遇過多少的不幸,現在的他們能夠給予她幸福,那便足夠了。
—
“無慘大人,您原來也是平安時代的人?”
等待夜晚的時間,每過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審神者閒著無聊,甚至開始找無慘嘮嗑。
無慘瞥了他一眼:“是又如何?”
“我也是那個時代的人。”他用一種頗懷念的語氣回憶往事:“那個時候,我可是京都的陰陽師望族,天皇都要崇敬三分的。”
“是嗎?”無慘冷笑:“不過在我作為人類的時候,你們的所謂陰陽師家族,全都沒落的差不多了。”
審神者:“……”
算了,他早該明白,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無慘大人就一點也不好奇嗎?”審神者用引誘的語氣道:“比如說,現世與彼世,妖怪與神明……”
“我為何要好奇?”無慘挑眉:“我可是無限接近完美的生物,為何要對那些東西好奇。”
……真是一個能把天聊死的人。
明明一個太陽就能給你曬化了,真不知道你在得瑟個什麼。
無慘通知完了自家剩下來的兩隻上弦,卻一不小心接到了另外一個信號。
……是黑死牟。
他居然還活著,沒被繼國緣一給當場砍死?
無慘有些好奇,鏈接了黑死牟的眼睛,卻看到繼國緣一放大的的臉,近在咫尺。
無慘:“……”
他一腳踢翻了離他最近的審神者,然後雙腿發軟的癱了下來。
審神者:他到底又在發什麼瘋……?
“你,今天晚上一定要把屬於我們的東西奪回來!”無慘揪住審神者的衣領:“不管是稀血,還是那些刀劍付喪神,統統奪回來!”
他不可能會死在這裡,更不可能死在繼國緣一的刀下。
身上那些灼燒的傷口再度隱隱作痛,無慘的指甲幾乎陷進了審神者的咽喉。
審神者的態度無比順服:“好啊,無慘大人。”
將一切都奪回來,再將你的一切全部據為己有。
他可是源氏的陰陽師,被時之政府選中的審神者。
將鬼王玩弄在鼓掌之中,這隻是個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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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國緣一沒有當場殺死黑死牟。
因為……他想讓對方告訴他,無慘的藏身之處究竟在何方。
可是,黑死牟真的不知道。
鳴女的無限城是空間血鬼術,無慘此前靠著鳴女躲過了緣一幾十年,自然也可以再躲過緣一幾十年。
就連緣一也無法尋到無慘的蹤跡,他又怎麼會知道?
他與緣一比試了一場。
說是比試,卻是緣
一對他單方麵的劍術壓製。
他終於發現,自己就算窮儘數百年去追尋劍術的極致,卻還是無法超過弟弟分毫。
即使拋妻棄子,即使變成了食人鬼,獻出了靈魂,變成了這副醜陋的模樣……
他還是永遠都無法超過他的弟弟。
“殺了我,緣一。”黑死牟閉上六隻眼睛,眼裡寫滿了解脫。
他終於放棄了。
日輪刀幾乎下一秒就會對著他的脖子招呼過來。
最後一刻時,黑死牟懷中的包裹緩緩掉落了出來。
——那是一支笛子。
在兄弟倆年紀都還小的時候,黑死牟不叫黑死牟,而是叫繼國嚴勝的時候。
身為兄長的他,即使被父親揍的鼻青臉腫,也悄悄的做了一支竹笛送給弟弟。
他告訴弟弟,需要哥哥的時候,吹響他,哥哥就會來到他的身邊。
緣一直到臨死前,還將他送的笛子一直隨身帶著。
他站在年邁的弟弟的屍首前,愣了很久。
就像現在的緣一一樣,顫抖著手將刀柄懟上他的咽喉,卻遲遲未能斬下。
緣一最終收回了刀。
黑死牟睜大了眼睛,六隻猙獰的鬼眼倒映著緣一麵無表情的麵容。
“……現在的你,已經厭惡到不願意殺了我嗎?”他喃喃的問道。
“……殺死無慘以後,我會親手殺了你,上弦壹。”
緣一背過身,良久,這樣說道:“現在,陪我稍微敘回舊吧,兄長。”
年少時的緣一是個天才,不出一周便擊潰了他的劍術老師。
緣一卻扔了手中的劍,低聲說:“比起劍術,我還是更想和兄長一起玩風箏。”
現在回想起來,他對於緣一的妒忌似乎是從那時起,一發不可收拾的。
因為他的那句話。
妒忌弟弟與生俱來的才能,妒忌他不必多努力就能遠遠的超過拚命練習了幾年劍術的他。
可是……
他突然間覺得,自己此前的妒忌,顯得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兄長。
即使自己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他還是稱呼了自己“兄長”。
我到底是……多麼的可笑啊。
緣一。
作者有話要說:安安的前世是源氏的旁係,很小的時候,被父母獻給本家作為源氏的祭品巫女。
聊了天以後,八岐大蛇覺得這個祭品很有意思,沒有吃,送她的靈魂去了另外的世界轉世。
畢竟蛇蛇是個很任性的神。
此前就有小夥伴問我,銀發可以理解,安安為什麼會遺傳到紅色的眼睛呢,坑在這裡填上了。
上一章還有小夥伴說,光總你看這像不像你女兒哈哈哈哈。
其實,她前世算是和光總有零星血緣關係的妹妹。
後期還會補上一些關於安安前世的番外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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