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無慘活了一千年,什麼場麵沒見識過?
現在,現在這種這場麵,他還真沒見識過。
“螻蟻再努力又如何?”
“鬼殺隊那些人還能站在你麵前,拿刀砍你不成?”
安安若有所思的重複了一遍無慘方才說過的話,上前一步。
她身後的刀劍付喪神也刷的拔出了刀,刀背上倒映著無慘無措的表情。
無慘看著麵前笑盈盈的安安,又看了看她後麵一群鬼殺隊的劍士和刀劍付喪神,甚至還有那個昨天剛搜刮完他財產的銀毛。
被團團圍住的他緩緩低下頭,仿佛正在因為外來者的入侵,極度憤怒而渾身戰栗著。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無慘在醞釀大招,並且做好了應對的準備時——
隻聽他中氣十足大喊一聲:“鳴女!”
半天狗:……老板他難道是打算自己跑路嗎?
屑審神者:……好歹意思意思上去扛兩下吧,為什麼他毫不猶豫的就選擇認慫了?
說好的反派都是以一挑一群正派且毫不畏懼的呢?
預想之中的琵琶聲並未響起。
無慘抬起頭望向高處,結果隻看到了鳴女的腦袋上,正戴著某個奇怪的儀器,而站在鳴女身邊的某個金發少年,正笑眯眯的低頭對他看著。
最得力的保命下屬,就那麼輕而易舉的,被彆人給控製了。
無慘大驚失色。
鬼殺隊沒有留給他繼續感慨反應的機會,掄圓了日輪刀上前,特效不要錢似的就開始對房間內的幾隻鬼招呼,“花之呼吸”“風之呼吸”“火之呼吸”,一招接著一招,此起彼伏。
關鍵時刻,無慘果斷的放棄兩隻下屬突出重圍,一把揪住審神者的衣領,縱身一躍,遠遠帶他逃離戰場,咬牙切齒道:“帶我去其他的世界!”
屑審神者遲疑了一下:“……行吧。”
他繼續待在這裡,估計會和無慘一樣被削禿嚕皮。
那頭猗窩座和半天狗二鬼竭力應對著整個鬼殺隊柱級隊員的呼吸法,逐漸處於劣勢。
無慘沒心情去繼續管那兩個下屬。
敵人闖進無限城,鳴女也受到了控製。
他就連自己都自身難保。
幸好還有最後的一個辦法,就是方才這個家夥說過的世界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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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慘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真的有了需要這個方法逃離的一天。
“鬼舞辻無慘!”
錆兔注意到了這邊無慘的動作,反應過來他是想逃走,他持刀斬過半天狗的血鬼術衝過來,聲音無比憤怒:“你這個懦夫!隻會逃跑的懦夫!不要跑!留在這裡,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應有的代價!”
如果無慘真的會因為他人貶低的話語停下逃跑的步伐,然後轉過頭A上去的話,他就不會被彆人稱為苟王無慘了。
無慘和審神者就這麼消失在了錆兔的麵前,他的刀揮了個空。
“可惡!”錆兔望著無慘方才站過的位置,跪下來狠狠錘在地麵上:“可惡!!”
“兔兔前輩,你不要難過。”安安不知何時,輕盈的落在了他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他逃不了的。”
“可是他真的逃走了。”錆兔看了看另一頭的戰況,雖然霞柱無一郎已經將半天狗斬首,而猗窩座也逐漸到了極限:“……雖然打敗了十二鬼月,我們卻再一次讓他逃走了,他說不定會在另一個世界成立新的十二鬼月。”
“他是活了一千年的鬼王不錯,可是……我們是審神者啊,兔兔前輩。”安安向錆兔伸出了手,輕笑:“神明大人可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神明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錆兔緩緩的睜大了眼睛,猶豫了一會,還是握住了神謠的手:“你的意思到底是……?”
“他已經逃不了了。”
下一秒,無限城的建築一點一點褪去了原本的顏色,化作一片黑暗的虛無。
陰陽兩界之間的世界,被稱為陰界狹間。
這裡沒有時間,沒有空間,沒有生命,也沒有消亡。
陰界狹間可以存在於任何的地方,也可能哪裡都不會存在。
本想著帶屑老板逃到現世的審神者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身處某個奇怪的黑色空間,一眼看到了麵前某個長著呆毛的銀發青年。
在看清那人麵龐的那一刻,他的腿瞬間就軟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顫聲道:“族……族長。”
在成為審神者之前,他曾是源氏的陰陽師。
雖然在源氏修行的記憶都忘的差不多了,他卻依稀記得,某次他想對祭品巫女的少女下手去滿足自己不為人知的癖好時,一不小心,被族長發現了。
族長雖然是源氏最年輕的,卻靈力強大,氣勢逼人。
他當時立刻認了慫,跪下來拚命求饒,族長卻沒有留給他任何的機會。
在逢魔之時,他被扔到了荒骷髏出沒的區域。
“源氏不需要這種陰陽師。”
族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那是一個相當蔑視的,仿佛在看著垃圾的眼神,順勢宣判了他的死刑。
幸好,他拚死的逃過了骷髏兵,那個時候,黑暗時政也剛好看重他的靈力,將他帶走,他便順理成章的當上了審神者。
成為審神者之後,他耀武揚威慣了,甚至覺得世界上
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威脅和恐嚇到他了。
直到今天,他曾經的族長又重新的站在了他的麵前。
他不由自主的就跪了下來,喚出了族長二字。
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懼和敬畏,讓他這個時候恨不得掘個洞逃走。
“我可不記得,源氏有過你這種的陰陽師。”
源賴光緩緩俯下身,一雙血色的雙眸看不出任何情緒:“既然你偷走了我製作出的禁術,那麼,也是時候應該付出代價
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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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從嘴唇裡哆哆嗦嗦出了饒命二字,他接下來的尖叫聲,卻消失在了這陰界狹間裡,激不出半點波瀾。
……
“廢物!你在哪裡?”鬼舞辻無慘氣敗急壞的大喊著:“快出來!你到底帶著我來了哪裡?”
腳背冰冷的觸感讓他微微一愣,無慘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一條緩緩挪動著的蛇骨。
不,身軀是蛇骨,卻像是活著的蛇類。
縱使他身為食人的鬼王,卻還是第一次看到這般詭譎的妖物畫麵。
無慘端起鬼王的人設,勉強摁耐住了嗓子裡險些蹦出來的尖叫,將那條蛇骨一腳踢開。
“……嗬嗬。”
黑暗裡,飄出來了某個男性的笑聲。
無慘從背上伸出骨刃,繃緊身體,做好了以血鬼術迎敵的準備。
“是誰?”無慘顫聲對著那個方向喝道:“不要裝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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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似乎被他的反應給取悅了,又低聲笑了好一會。
“何等弱小啊。”那個聲音這樣說著:“明明隻是個井底之蛙罷了,卻自認為是世間最完美的生物,甚至自稱為鬼王?”
男人緩緩從黑暗中步出,幾條駭人的吐著信子的蛇魔之後,是一位容顏妖冶的長發男子。
紫黑色的長發,奇妙的妝容,稱得這張青年的麵孔,有著某種墮落的美感。
他撫摸著蛇魔的腦袋,不緊不慢的,一句接一句的揭開了無慘的遮羞布。
“你殺掉自己的下屬,其實是因為膽小如鼠,因為心底的恐懼,你恐懼自己不久之後,也會像他們一樣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