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名思義,隻有周末才會團聚,而且得是彼此都休息的周末才行,團聚的地點大多數是在溫洛莊園的溫家,或者翠湖悅府的裴家,常回家看看麼。
溫見琛看著裴冬宜這條信息想了想,回複道:【下班直接過去吧,我明天中午先回去。】
裴冬宜此時正在做手工,聽見信息提示音,很快就回複他一個OK的表情包。
順便關切一句:【你吃飯了嗎?】
溫醫生:【正在吃,剛忙完。】
小裴老師:【好辛苦哦[貓貓探頭.jpg]】
溫醫生:【習慣就好。】
溫見琛回複完以後,想了想,也問了一句她在做什麼。
總不能把天聊死了,那樣還談什麼發展關係。
裴冬宜看一眼手裡拿著的奶油膠,另一邊手的食指戳著屏幕,一個字一個字地打字回複:【在做奶油膠支架,上次答應過阿懷的。】
阿懷是溫見琛大哥溫見善的獨子,時年六歲,即將成為一名光榮的小學生,大名溫鐘霖,奶油膠支架是裴冬宜答應他的幼兒園畢業禮物。
溫見琛是知道這件事的,一時失笑:【不用做太麻煩的,小孩子的玩具不長久。】
新鮮感都是一時的,說不定收到以後第二天就忘了。
【說不定他已經忘了,你不做也沒關係。】
但裴冬宜不這麼認為,【大人要言而有信,在孩子的世界裡一切都是真實和真誠的,他們不講客套,大人給了承諾,他們肯定會期盼什麼時候能實現,小孩子的心裡也有一杆秤,失望得多了就不會相信大人了,我們要求孩子說話算數,前提是我們自己就要說話算數。】
小裴老師:【貓貓生氣.jpg】
果然是老師,說起教育孩子很有想法,溫見琛失笑,爽快認錯,接著聊了幾句,他飯剛吃完就來活兒,隻好結束交流。
淩晨兩點,溫見琛眯了兩個小時後醒來,過去跟葉遠換班,讓他也趁沒什麼病人趕緊去眯一會兒。
葉遠跟他交接病人,“剛才有個四十歲的男性病人,糖尿病酮症的,惡心一周,腹痛過來的,炎症指標有點高,我開了腹部CT,還有血常規那些,師兄你幫我追一下他的檢查結果。”
溫見琛點點頭,又問:“他糖尿病多久了,平時控製得怎麼樣?”
“一年前發現的糖尿病,血糖控製不佳,不規律用藥。”
溫見琛表示知道了,坐下來接著看病人,一看就是一個多小時,淩晨三點多,等這邊病人看得差不多了,他才想起葉遠說的這個病人,一直都沒回來。
他刷新係統,看到患者的腹部CT結果,報十二指腸周圍有片狀團塊影,胰腺周圍也有滲出,胰腺炎和占位後麵都打了問號,表示是懷疑,待進一步診斷。
溫見琛心裡一咯噔,趕緊給患者打電話讓他回來,又開了一張單,讓他去抽血。
患者單子是接了,但並沒有去抽血,護士是被溫見琛提前知會過的,見他不肯抽,就去告訴溫見琛:“溫醫生,你那個病人拒絕抽血喔。”
溫見琛眉頭皺了一下,問清患者去了留觀區之後,起身去將患者叫來,結果患者立刻跟他吼叫起來:“不是查過血了嗎?為什麼還要再查,你這是過度醫療!”
溫見琛說一定要查,必須查,對方依舊忿忿,一個勁地指責他亂開檢查,把自己血都抽沒了。
這時又有病人來了,溫見琛沒時間跟他磨嘰,直接打斷他道:“你可以不查,大晚上的你犯不著跟我吵,還有病人要看,我也不跟你叫這個勁。為什麼彆的病人我不管,為什麼我要特地給你打電話找你回來,你CT結果拿到了吧,要不你先去看看你的CT報告再決定是不是抽血?”
對方他根本不聽,要看臟話馬上就要罵出來了,溫見琛立刻接著道:“有陰影你知道什麼意思嗎?你要麼胰腺炎,要麼胰腺癌!愛查不查,不查以後要是後悔了彆來找醫院麻煩就行。”
說完他直接轉身走了。
患者在原地愣了幾秒,轉身罵罵咧咧地去抽血了,護士後來告訴溫見琛,患者說要投訴他。
溫見琛嗤了聲,“隨便吧。”
不過一直到第二天天大亮,這個患者都沒有再來找他,交班之前他看了眼這個患者最後的血液檢查,結果不支持胰腺炎。
他跟林澤彙報,林澤道:“讓護士通知他來複查吧,來不來就隨他了。”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忙碌到午後,溫見琛終於將工作基本處理完,直接開車回溫洛莊園的溫家大宅。
溫洛莊園,名字出自《易·乾鑿度》:王者有盛德之應則洛水先溫,故號溫洛。
位於容城以北的北麓山腳下,溫家村旁,這裡是溫家的發家之地,總麵積四千六百平方米,莊園內彆墅一共三棟,中間主棟,以及左右側各有一棟獨棟,全部都是歐式建築風格,羅馬柱粗壯得要兩三個成年男子才能合抱。
溫見琛去見了祖父和祖母,關心一下他們身體,然後往西邊的彆墅走,他和父親居住在此,東邊現在住著大哥一家三口。
日光漸漸被黑暗吞噬,華燈初上時分,裴冬宜的車終於駛進溫洛莊園的大門。
她提著盒子走進主棟的大門,看見她的新婚丈夫正抱著一隻三個月大的小德牧逗它玩,水晶吊燈明亮的光線傾瀉而下,散在他帶著柔和笑意的眉眼上,浮光躍金。
聽見傭人跟她問好的聲音,他抬頭,笑著對她點點頭,聲音溫潤柔和,“回來了?正好可以開飯。”
裴冬宜忽然有些好奇,這樣一個人,為什麼過去她沒聽到過幾則關於他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