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三合一)(1 / 2)

冬宜 山有嘉卉 22339 字 9個月前

“醫生。”

溫見琛走進病房,站到患者床邊,聽見他家屬跟自己打招呼,就點點頭。

他低頭看向被麵,見對方的手腕上纏著紗布,紗布上有淡淡的血跡滲出。

原來指甲刀也能割得這麼狠,難道是新的,比較鋒利的緣故?溫見琛跑了兩秒鐘神,忽然想道。

“怎麼這麼想不開?”他回過神溫聲問道。

又說:“檢查結果還沒出來,即便是腎病,也有急性和慢性之分,急性的腎病,治療得當腎功能是可以恢複的,就算是不可逆的慢性腎病,也可以通過治療來延緩它的進展。”

“譚主任說最壞的結果是尿毒症,那是慢性腎衰到了終末期,一般是4期和5期,這個階段的病人,泌尿係統和腎臟方麵的症狀是很明顯的,但你不是,你是來看腰痛的,還準備明天轉去骨科的,對吧?”

他說到這裡點點頭,確認自己沒記錯,“雖然結果還沒出來,但我覺得你最壞也就是到CKD3期,這個時候如果積極配合治療,是可以控製住病情進展的,這樣的病人我們見過很多,不少都可以活很久。”

“當然,如果你足夠幸運,等到了□□,還可以進行腎移植,這是最佳替代療法,成功了就可以恢複正常的腎功能。”

他的聲音又放輕了些許,“我知道腎病對於你來講,是個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從來沒有想過的疾病,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你為什麼不儘快調整過來,接受這個事實呢?你的妻子和孩子……”

他頓了頓,又淡淡地問:“你父母還在世嗎?”

病人蒼白乾燥的嘴唇動了動,還沒來得及回答,他老婆就沒好氣地答道:“他一個要尋死的人,還能記得父母?老頭老太八十多了,我還以為今天我出了醫院的大門,明天就要連辦喪事請親戚朋友吃三次席呢!”

她劈裡啪啦地罵道:“人家一說起,都會說你是不孝子,從年輕時就懦弱無用,都四十多的人了,連一個家都撐不起就算了,遇到點困難就想尋死,還連尋死都隻敢用指甲刀,哈,真是笑死個人了!”

溫見琛無奈地扭頭看她一眼。

這是個身材有點肥胖的中間女人,穿著碎花裙子,布料勒出粗壯的腰身,染成栗色的頭發也有些淩亂,雙手插在腰上,指節似乎有些變形。

歲月在她身上留下了無情的痕跡。

她應當是一位為家庭操勞了半生,付出自己全部青春,卻沒能得到應有回報的妻子和母親。

溫見琛歎口氣,淡淡地道:“家屬先出去等一下,不要再刺激他了。”

女人聞言張口就要反駁,黃越忙往她那邊走了一步,半攙半拉地將她弄了出去。

溫見琛扭頭再次看向躺在病床上男人。

醫患雙方這時都沉默了下來,隔壁床的老大爺被吵得沒法睡,這會兒正醒著,好奇地看著他們。

黃越從門外進來,見老大爺正看熱鬨,便過去問了兩句,問他有沒有不舒服之類的。

他們的說話聲打破了溫見琛和病人之間的沉默。

溫見琛道:“雖然你老婆說得有點難聽,但是……總體而言,她也沒說錯,你確實是不敢麵對這個結果,可是你連死都不怕,為什麼不敢活著?既然死過一次沒死成,那我們乾脆就活下去,怎麼樣?”

“她雖然一直說你不好,可是我沒有在她眼裡看到恨,她隻是對你……”他斟酌了一下,換個說法,“恨鐵不成鋼。”

“我知道有些話說了可能沒用,但還是要說,希望你想想你的父母妻兒,不要還沒被病打倒,就先被自己嚇死了,她覺得你懦弱,你真的不想勇敢一次給她看看嗎?”

他說完這些話就停了下來,扭頭看了一下掛在架子上的吊瓶,看針水差不多完了,就按床頭的鈴叫護士過來。

等值班護士幫他換了針水,他又安慰了兩句讓他好好休息的話,和黃越一起要離開。

剛轉身,就聽他終於開口問道:“醫生,你說……為什麼偏偏是我?”

他的聲音很微弱,但茫然、不解和委屈之情溢於言表。

可是讓溫見琛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呢?

他回過頭,想了想,搖搖頭,“我不知道,疾病是不講道理的,你的身體有可能給過你提示,被你忽略了,也有可能……它就是突然就來了。”

這世上有許多不講道理的事,他的眼瞼垂了垂。

男人再沒說話,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溫見琛和黃越一前一後地出了辦公室,將患者妻子帶到辦公室去做思想工作。

可是他們萍水相逢,並不了解人家兩口子的恩怨情仇,能做的,隻是站在醫生的立場上,向家屬建議儘量讓患者寬心,好好配合治療。

僅此而已。

所以黃越最後說了句:“雖然對您很不公平,但我們還是希望您能讓讓他,彆跟他吵架,也彆再刺激他,這對他對你都沒什麼好處。”

對方一聽便落淚了,哭著說:“我讓了他十幾二十年,還不夠嗎?”

她的話匣子和眼淚開關一起打開,絮絮地說起自家事來。

黃越是值班醫生,要忙著看病人處置病情,隻有溫見琛能坐在那兒靜靜地聽著她倒苦水。

說她年輕時媒人介紹了幾個對象,她挑了最老實的那個,因為,“我自己是個主意大的,是家裡的大姐,下邊幾個弟妹都是我帶大的,我習慣了做主,就想著找個老實聽話的。”

“他年輕的時候其實還可以,有什麼也肯跟我說,又肯聽話,我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也肯乾活,工資全都上交,不抽煙不喝酒,不去嫖不去賭,公婆也和善,家裡都讓我做主,花一塊錢都要問過我……”

起初新婚幾年是真的相處和諧,家裡蒸蒸日上,也不知道哪天開始慢慢就變了。

夫妻之情從見到一個人就心生愛意到僅剩責任和親情,這個過程到底要多久,各家有各家的賬簿,總之到後來,他們開始爭吵,女人越來越強勢,男人越來越沉默。

最後到相對無言,日子和以往一樣平淡普通,但又分明改變許多。

“後來他下崗,孩子又慢慢大了,老人家開始老了,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事,家裡要花錢的地方越來越多,經濟越來越緊張,我就想要不開個小吃店做生意吧。”

“餐飲很難做的,很辛苦,有時候還會遇到不講理的人,剛開始連賣菜的都欺負我們不懂行情,還有地痞流氓來吃霸王餐,收保護費,還有……”

她說,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她對丈夫產生了嚴重不滿,因為,“他什麼都聽我的,都等我做主,就連有熟客介紹領導過來吃東西,他都不懂招呼一下,隻會叫我出來,然後自己鑽進廚房裡。”

遇上有人來找茬,更是彆想他能保護她,孩子的事也一樣,老師請家長,他隻會說你是媽媽你去吧,老師來家訪,他也隻會躲進臥室,獨留她一個人麵對,類似的事多不勝數,仿佛孩子是她一個人的,他隻會問孩子一句吃飯了嗎錢夠花嗎不夠讓你媽給。

至於父母生病了,他也隻能陪床,真的是字麵意義上的陪床,坐在一旁,偶爾端茶倒水,其餘什麼都不管,也什麼都不知道。

她恨恨地罵:“他就是一根木頭,推一下動一下!”

可是這世上許多男人都是這樣,世人還歌頌父愛如山般沉默不語,溫見琛覺得諷刺,可是想想溫致禮從小到大對他的關心和疼愛,甚至有時候喋喋不休,又覺得慶幸,他有個好父親。

隻是,“聽你這麼說,你小孩應該和你很親吧?”

他笑著問了句,語氣很平緩,很輕易就把話題轉移開了。

聽他提起孩子,對方抬手擦了擦眼淚,笑起來,“是啊,她很懂事的,從小就知道我們大人辛苦上班是為了讓她讀書跟過得好一點,所以讀書很努力的,就是比較調皮,脾氣衝動。”

小小抱怨一句,又立刻替孩子辯解:“不過她現在都好了,去年就考上申城的名牌大學了呢,以前她跟我說小叔看不起她是女孩,那她就偏要比他兒子厲害,高考成績下來,小叔家的兒子隻能上大專,她還偷偷高興了好幾天。”

說到這裡她笑出聲來,溫見琛也忍不住笑笑。

他聽對方說起女兒很小就知道心疼媽媽,會幫她批評奶奶和小叔重男輕女,會幫她做家務,會用兼職工資給她買生日禮物,會跟她說自己的小秘密……

這種和母親之間的親昵他從來沒有享受過,溫致禮畢竟是男人,不會這麼黏糊。

他有些好奇這是一種怎樣的感情,甚至有些遺憾自己這輩子都體會不到了,不過……

他緊接著想起裴冬宜溫柔明媚的臉孔,忍不住想,或許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女兒,可以體會到呢?

“所以你為了這麼好的女兒,也要保重自己啊。”他忽然開腔勸道,“你跟他吵什麼呢,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什麼人了麼,你犯不著生氣,隻需要跟他說必須治療,哪怕是為了女兒還有爸爸,不是嗎?”

頓了頓,他又說了句:“我覺得他會聽你的。”

因為他習慣了被她做主,溫見琛笑了笑。

對方聞言安靜下來,神色從之前的憤怒慢慢轉變為茫然,嘴巴開合幾次,才問出聲來,“……醫生,他會死嗎?”

“人都是要死的,我也會死。”溫見琛繼續笑笑,神色平淡,“但不是現在,我不是,他也不是,隻要配合治療,他還可以活很久。”

說完他道:“你想去看看我們的血透中心嗎?我可以讓學生帶你去看看,那裡每天都有一百個慢性腎衰4到5期的病人在做血透,我聽說他們有的人幾年下來已經成了老友,經常約著一起去喝早茶。”

隻是不方便,因為一周要來好幾次醫院做血透。隻是要花許多錢,因為餘生都要這樣過,血透,吃藥,住院。

不過這個餘生,有可能是幾年,也有可能是十幾年,甚至更長。

對方聽完他的話,沉默許久,然後點點頭,“我會勸他的。”

“辛苦你了。”溫見琛笑著說了句。

她離開辦公室之後,溫見琛站在窗邊向外看,看著隱隱有點泛白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跟拍攝像想問,但又沒好意思打擾他。

早晨六點十五分,裴冬宜被手機鈴聲鬨醒,但這不是她平時起床的時間,她實在是困,於是閉著眼睛在被窩裡一動不動。

又睡了十分鐘,鬨鐘再一次響起,她終於不情不願地爬了起來,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路,然後眯著眼就去洗漱了。

她第一次錄節目,這會兒又瞌睡得厲害,根本記不起孟導之前就跟他們說過,早上起來之後要將臥室的攝像頭打開。

還是她要出門時給跟拍攝像打電話,工作人員才知道她要上班去了。

這個鐘點連七點都還沒到,天是亮了,淡淡的白,空氣裡還有一絲涼爽,但特彆安靜,隻有他們這棟彆墅有人進出。

早起的工作人員出來晨練,看到一個同伴扛著攝像機從他們住的彆墅衝出來,跑上一輛藍色的寶馬mini的後座,他就嘖嘖兩聲。

真是太慘了,太慘了。

原本大家還有點嫉妒跟拍溫見琛和裴冬宜的兩位同事,因為這倆可不是普通嘉賓,要是跟他們打好關係,隻要對方一句話,說不定就能讓他們飛黃騰達。

可現在誰還羨慕他倆啊,瞅瞅兩位嘉賓的社畜樣吧!

導演都還在睡大覺,嘉賓就已經上班去了喂!

玉河灣距離清源幼兒園到底是有些距離,裴冬宜緊趕慢趕,到園時還是到了七點半。

她匆匆停好車走進幼兒園,小跑著跑進辦公室,把包放下,高跟鞋換成軟底的平底鞋,然後匆匆走進課室。

已經有小朋友到園了,看到她來就眼前一亮,喊著小裴老師就圍過來。

今天要玩水槍大戰,他們把自己的玩具水槍拿給裴冬宜看。

“小裴老師,我的這個是大鯊魚!”

“我、我的是尼莫!”

“我的是恐龍,小裴老師,你說這個是不是霸王龍呀?”

“你這個才不是恐龍,是獨角獸,我媽媽的香水瓶蓋蓋就是這樣的!”

——————

到園的小朋友越來越多,一個兩個都要把家長準備的玩具水槍拿給裴冬宜看,還要跟小夥伴比誰的水槍漂亮。

裴冬宜於是看到了各種各樣色彩鮮豔造型可愛的水槍,一時覺得現在小朋友的玩具更好看了,一時又覺得今天上午肯定會很忙。

惦記著要玩水槍大戰的幼崽,可不是那麼好管滴。

水槍大戰是在下午,在開始之前,裴冬宜和同事們需要做好準備工作。

這次活動的場地選在室外寬敞的塑膠操場,趁著小朋友吃完早餐後做早餐和晚上戶外運動的時間,裴冬宜和同事們把從食堂搬來的大塑料水桶放滿水,然後讓陽光對水進行暴曬。

忙完後看還有點時間,裴冬宜連忙去食堂吃早飯。她速度很快地吃了兩個肉包子,然後拿著一瓶鮮奶跟關淼淼站在一起看孩子們玩耍。

關淼淼奇怪地問她:“你怎麼現在才吃早飯?”

她歎口氣,“彆提了,現在住得遠了,要是在自己家,我還有阿姨給做早飯,現在錄節目期間什麼都要自己做,我根本來不及做。”

幸好幼兒園也給職工提供一日兩餐的,她倒不至於沒早餐吃。

關淼淼安慰她:“沒事,明天就放暑假了,可以睡懶覺了。”

“還有暑托班呢。”裴冬宜笑眯眯地點頭應道。

關淼淼一擺手,“做一休三,就當出來玩了。”

說完她托著臉唉了聲,“其實上班也好,帶他們比輔導我小侄子寫作業輕鬆多了。”

“你小侄子多大啦?”裴冬宜好奇。

“一年級。”

裴冬宜眨眨眼,“一年級的作業就很難了麼?還好吧?”

在她印象裡,一年級時難的可不是作業,而是正常作業以外的東西,比如各種補習班。

“題目不算難,難的是要教會他啊。”關淼淼歎氣,“而且你彆說,他學奧數的,那個我是真不會,除了奧數,他還要上畫畫上薩克斯上課英語課,還要打網球,真的超級忙。”

她唉了聲,看著孩子們的目光有點憐憫,“他們也就能玩小班和中班的這兩年了,等到了大班,就開始慢慢加重負擔咯。”

因為考慮到幼小銜接的問題,清源幼兒園的老師們,都是在孩子們剛進小班時負責帶他們直到中班,到了大班就要換老師了。

裴冬宜聽了關淼淼的話,也點點頭,“沒辦法,現在大環境是這樣,大家都學,你不學就落後了,會被落下不說,還可能會被彆人笑。”

她印象裡有一件事,前些年同圈子的章家突然被爆出真假千金的事,說是抱錯了女兒,真千金是在農村跟著種地的養父母長大的,假千金則是在容城當錦衣玉食的嬌小姐。

那位假千金裴冬宜也見過幾次,長得漂亮又清高,學藝術專業,據說很有才華,是知名小提琴家的弟子,在事情爆出來之前,有傳聞說她要嫁進某個領導家裡。

但是這件事之後就沒有下文了,去年她嫁去外地,對方也有名有姓,不過到底不比以前的姻緣就是了。

裴冬宜也見過一次那位真千金,跟項芸她們逛街時在商場遇見的,聽到章太太數落她是大鄉裡進城,不僅穿著土氣,連鋼琴都不會彈,處處比不上她妹妹,真是給家裡丟臉,雲雲。

章太太的語氣非常差,當時項芸就覺得很奇怪,“這是親媽嗎?怎麼會有親媽這樣對親女兒的?還看不起鄉下人,鄉下人得罪她啦,吃她大米啦?”

其他小姐妹怕被章太太聽到,趕緊把她拉開,過了幾天,裴冬宜就聽說章家的親女兒跑了,不認他們家了。

“我跟我哥說,孩子就是要有快樂的童年,學這麼多特長都把人學傻了,以後長大了回憶童年,全都是學這個學那個,也太痛苦了。”

關淼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裴冬宜回過神來。

聽她繼續說道:“我哥就說,我就是因為聽你吹屁,之前一直沒讓他上,結果人家都會的他不會,考試還全班倒數,孩子都沒自信了,現在上了這些班,人家會的他也會,學習成績一上來,現在快樂多了。”

她說完嗬嗬噠一聲,“看來我確實比較適合教幼兒園。”

裴冬宜:“……”

因為在幼兒園錄節目的關係,關淼淼關注了節目官博,特地了解了一下網友們對裴冬宜和她老公的評論,在眾多信息中,她捕捉到了頻繁出現的裴氏和溫氏的名字。

然後去百度學習了一下,在一片震驚中確認,平時跟她一樣被小朋友們搞得焦頭爛額,有時候還被家長懟的同事,真的是千億豪門出來的千金小姐!

誰能想到呢,大小姐居然還知道超市晚上幾點鐘開始打折,嫌棄過水果店的山竹賣得貴,以前覺得很正常,大家都這樣啊,現在她卻覺得,這一點都不正常。

難道不是該不知道物價是多少,買東西隻看心情不看價格?

於是她對低調得過分的裴冬宜有了巨大的好奇心,問道:“冬宜姐你以前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都學什麼?”

裴冬宜被問得一愣,認真想了想,撓撓頭,“好像……跟你小侄子差不多?繪畫,鋼琴,小提琴,舞蹈,書法,都學一點,主要是家裡請了老師來專門教,我要是什麼都不會的話,以後交際場合跟彆人沒有話題聊,這些都需要從小打基礎的。”

說到這裡她麵露慚愧,“不過沒多久繪畫跟書法就不怎麼學了,水平非常一般,幸好教幼兒園的小朋友要求不高。”

“那……電視裡那些豪門千金都會高爾夫、插花和馬術之類的,你學不學?”關淼淼繼續好奇。

繪畫和樂器之類的,普通人家隻要家長舍得錢,咬咬牙,孩子也能學很多種,但高爾夫、插花、馬術這些燒錢玩意兒,就沒幾個普通人家的孩子會去學了。

裴冬宜點點頭,“都是到中學才接觸的,跟我大伯母她們去俱樂部學點皮毛,會怎麼玩就可以了,這就是個聊天的話題。”

猶豫了一下,她繼續道:“其實後來我發現,會不會這個好像都沒什麼問題,我還交際不到很高層次的人,跟小姐妹待在一起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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