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疆在充滿主子暖香氣息的馬車中,睡得很是安穩。
雖說是安穩,但卻是做了夢。
夢中的主子半臥在榻上,穿著一件輕.薄的紗衣,一件紅色的兜兒,胸前鼓鼓的。嫵媚萬千朝著他嫣然一笑,嬌聲喚道:“裴疆,你過來。”
裴疆怔怔的抬起腳,朝著主子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走到了榻前,主子柔弱無骨的手攀附上了他的肩膀,附在他的耳邊吹了一口氣,柔聲的喊:“裴疆~”
裴疆驀地驚醒,瞳孔放大,似乎被自己做的夢嚇到了。
醒來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是做夢。握拳深呼吸了幾口氣,才稍稍把夢中的場景所帶來的躁動平緩過來了些。
低下頭,眼中有些許的迷惑盯著自己身體的某個凸起地方。
既是迷惑,也是很難以言喻的感覺。
像是有火氣憋在自己的體內,因無法發泄甚是難受。
天色還暗著,離天亮還有一會,這時的空氣還是比較濕冷的。所以裴疆便也下了馬車,在馬車的附近尋了棵樹靠著閉目養神,吹吹早間的冷風,好讓自己平靜。
許久後,天亮了。玉嬌起來去尋裴疆,發現他早已經不在馬車內了,目光四處搜尋了一下才尋到他。
朝著他喊:“裴護衛。”
聽到主子的聲音,裴疆抬眸望去,隻見不遠處的主子對他露出了一抹笑容。
裴疆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夢到的,主子衣著單薄的對他笑著喊了一聲“裴疆”。
喉結滾了滾,那股子躁動又湧了上來。
*
玉嬌崴了腳,怕掃了其他人的興,且心裡邊也想著早點回府,好讓裴疆好生休養,所以便決定先回去了。
在回去前。玉嬌讓其中一個隨從先回去,把裴疆的住的地方煥然一新。
玉嬌進去過裴疆住的那小屋。那小屋連張像樣的床都沒有,更彆說能有桌椅了。
先前她一直都說因他是淮南王,必須待他好。可現在仔細想來,她除了讓他從馬奴升為護衛外,也沒怎麼對他好呀。
幾個時辰後,回到玉府之時,玉家夫妻都等在門外。
早晨聽說女兒差些遇險,夫妻二人連早膳都沒有吃,眼巴巴的等了幾個時辰。
玉嬌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玉夫人一個勁地囑咐下人小心攙扶。
看著女兒拄著拐杖踮腳的模樣,玉夫人的眼眶都紅了,念道:“下回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去什麼勞甚子的秋獵了,你求我也不準!”
玉嬌挽住自個娘親的胳膊,笑得甚甜:“娘親你且寬心,女兒以後不去秋獵了。”
“可有傷到哪?”
玉嬌道:“這回多虧有裴護衛和其他的護衛在,所以我隻是崴了腳而已。”
玉盛聞言,目光複雜的落在了跟隨在身後的裴疆,心中已經隱隱相信女兒那日在書房與他說的話了。
她說顧家會來尋人參續命,而顧家也真的來了。她說這裴疆會在將來救她,現在也真的救了。
聽早上回來傳消息的下人說,裴疆為了救女兒,差些送了性命。
現在不管女兒夢中的事情是真是假,而裴疆救了女兒是真。哪怕護衛護主子是天經地義,但從古至今賣主求榮,為求自保棄主不顧的人多不勝數,所以這個裴疆品性著實是難能可貴。
*
玉夫人從自個女兒的院子離開後,玉嬌忙讓福全去告訴裴疆,讓他這幾日好生休息,待傷養好了,便就回來赤玉小院當值。
福全去尋裴疆的時候,發現裴疆站在他那小屋門口遲遲沒進去,他也就湊過去看了一眼。
裴疆那間小屋全然變了樣。
屋子裡邊的雜物全部被搬走了,屋子敞亮了不少。同時也添了不少的家具,新床、新桌椅和衣櫃,這一看,比其他下人的房好了不知道多少。
福全也看到了今早一群人在這後院忙進忙出的,所以看到這裡的變化也沒有多大的驚詫,隻道:“裴護衛你這回立了大功,小姐今日一早就讓人先行回來置辦了這些。”
裴疆聽到這,眉梢微微的動了動,隨後轉頭看向身邊的福全,問:“都是小姐讓人準備的?”
福全:“可不,向來是想給裴護衛一個驚喜吧,人沈護衛都沒有這個待遇呢,也就是得了老爺的賞,對了,老爺也給裴護衛準備了賞,估摸著一會管事就會帶人送過來。”
裴疆不在意什麼賞,在意的是福全的前兩句話。主子隻給了自己準備這些,沒有給旁人準備。
想到這,向來冷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福全打量著屋內的擺設,倒是沒有注意到裴疆這絲笑意,不然非得驚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