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話後,還是擔憂小姑子不會在意她說的話,玉嬌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索性扯了謊:“我前些天是見過那刺史長媳的,那時我隱約聽到她與兩個婦人提起什麼同盟什麼寧遠的,我離得遠,聽得不大清楚,但見他們都神神秘秘的,定然不是什麼好人。”
同盟會的事情,玉嬌是從夢中知道的。
但她知道的也不多,現在用來誣陷沈如月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若是今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話,她就主動在小姑子的麵前承認自己的錯誤,說自己誣陷了沈如月。
因是清楚刺史府有著通前朝黨羽嫌疑的,所以從玉嬌口中聽到同盟二字的時候,百裡寒眼眸一斂。
玉嬌的話雖有漏洞,但剛好就這麼的誤打誤撞,扯謊扯到了點上。
百裡寒暗暗的猜測若是刺史府真有問題,他們知曉兄長來禹州的目的,說不定會趁著今晚對兄長出手。
隻是略微思索了一下,隨後低聲應道:“我會留意的。”
玉嬌聞言鬆了一口氣,隨後看向亭子外因見到了失蹤大半年又忽然出現的姑爺,都有些怔愣的青菊與桑桑,喊道:“你們呀,快些回神吧,沒準我一會還有事讓你們去做。”
玉嬌說完後,也回了席上。
暗中注意著沈如月的一舉一動。過了一會,天色全暗下來後,坐在前幾桌的沈如月不知為什麼忽然起來,而後離開了坐席。
這時玉嬌轉頭看向站在一群侍婢中的小姑子。
百裡寒會意,悄無聲息的退出了人群,跟了上去。
***
原本玉嬌是打算坐一會便回去的,但是因擔憂裴疆被人陷害,所以一直待到了現在。
期間還與看過來的裴疆相視了兩眼。眼中帶著幾分擔憂之色,希望他能看出她的不安。
但玉嬌後來想了想,覺著他大概會以為她是因為齊繡婉的事情而在生悶氣……
而玉嬌想的確實一點都沒錯。
裴疆被勸了數杯酒。飲著酒的同時,心裡邊想的卻是今晚該如何去哄那個正在生悶氣的嬌嬌。
雖是如此,卻還是沒忘記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此時,身旁端酒來的婢女,不知怎麼的忽然端不穩盤中的酒壺,“呀”了一聲,盤中的酒壺竟朝著裴疆摔去。
裴疆正要伸出手去接酒壺,但隻一瞬便放下了手,任由酒壺摔到自己的身上。
酒壺摔到裴疆的身上,灑出來的酒水全沾到了衣袍之上,而灑了酒水的地方尤為尷尬。
席上眾人的臉色都變了,婢女更是嚇得“噗通”的一下跪了下來,伏地猛的磕頭,聲音顫抖的求饒:“奴婢不是故意的,請將軍恕罪!”
刺史麵色不佳的道:“下人莽撞,還請寧遠將軍不要見怪。”
裴疆拂了拂身上的酒水,淡淡道:“無礙。”
一旁的齊大公子也忙道:“寧遠將軍不若先去廂房整理一下。”
裴疆點了點頭。
齊大公子遂與身旁的小廝吩咐道:“你且把將軍請到廂房中整理衣物。”
裴疆起了身,隨後看了一眼玉嬌的方向,卻不見了她的身影,略一皺眉。
她去哪了?
隨著小廝入了院子進了廂房後,小廝道:“將軍請稍等,奴才現在去尋個炭爐來給將軍烘乾衣物。”
隨之小廝退了出去。
小廝走後不久,屋外有細微的腳步聲傳來,裴疆根據腳步聲頓時分辨出了來人是誰。
玉嬌正要敲門的,門卻開了。
愣了一愣。看著裴疆那沒有半點驚訝的臉色,玉嬌問:“你怎知是我?”
裴疆偏過身子:“進來再說。”
玉嬌捧著肚子入了屋子。
裴疆關了門,轉身去扶她:“你怎麼也跟來了?”
語氣關切,沒有一絲的責怪。
因為夢境的關係,玉嬌一整晚都疑神疑鬼的。方才見到有婢女灑了酒水在裴疆的身上,覺得有些不大對勁,所以也就跟了上來。
玉嬌沒有回他的話,而是自顧自的查看了一圈屋子,隨後走到了屋中的屏風前。
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屏風,隨而驚道:“就是這間屋子!”
裴疆略為不解:“什麼意思?”
玉嬌看向他,忙扯著他的袖子,臉色有些焦急:“今晚有人會陷害你,你一會快些離開,彆繼續待下去了。”
聞言,裴疆倒不著急,問:“你為何會覺得有人會陷害我?”
即使已經告訴過裴疆她做的夢有可能會在將來發生,但現在的裴疆不記得了,一時也不知從何說起,玉嬌便越發焦急:“這事出來話長,且現在說你也不會相信,等出了刺史府後我再慢慢和你說。”
玉嬌月份也大了,又擔憂了一個晚上,所以現在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許的蒼白。
知道玉嬌懷孕後,裴疆也並非什麼都沒有做。他此前詢問過多次隨行醫治他失憶的太醫,詢問的都是有關於懷有身孕的婦人在孕期中都應當注意些什麼。
知曉有身孕的時候,情緒不宜大起大落
所以把她拉入了懷中,低聲安撫:“莫慌,現在沒有什麼事情比你平複情緒更為重要。”
說著輕撫著她的背。
他撫了好一會,玉嬌緊張的情緒才漸漸平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