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疆沉默片刻,便抱著小團兒轉身出了屋子。
到了隔壁院子,停在了廂房門外。隨後打開了一絲門縫,便看到玉嬌正在學站著的姿態和坐下來的姿態。
看著她沒了往日那般恣意,端莊得似另外一個人,一點都不像她。便是她最喜的鮮豔衣裙,也換成了素色的。
裴疆靜聲的在外邊看了一會,隨後輕掩上了門回了院子,再讓婢女去告訴玉嬌,說他回來了。
玉嬌聽聞裴疆回來,眼巴巴的望著一臉嚴肅的嬤嬤。
那眼神得到意思甚是明了——我能不能先去看夫君。
嬤嬤點頭,“今日便練到這了。”
聞言,玉嬌眼神立即又恢複了活氣。但還是非常端莊的從椅子上起了身,然後小步小步的出了屋子,但一出了屋子後,便撒開腳丫子就往自己的院子跑去。
房中,裴疆輕手輕腳的把小團兒放到床上。
一兩個月大的小兒極為嗜睡,在爹爹的暖烘烘的懷中待了一會,後也就舒舒服服的睡了過去。
剛把小團兒放下來,便聽到了那急促的腳步聲。一聽腳步聲便知道是誰。
放下了帳幔轉了聲,玉嬌便推門進了屋子,關上門後,入了內間見到裴疆,滿臉驚喜的小跑快跑了過去。跑到了他的身前後,縱身一跳,樓上了他的脖子,雙腿緊緊圈住了他的結實無贅肉的腰身。
裴疆穩穩當當的托住了她,避免她滑落下來。
被冷風凍紅的小臉上儘是笑意,便是一雙眼眸也似發著亮一般。
聲音極為歡快,“幾日沒見,我想你了。”
看到她依舊這般活潑,裴疆暗暗的鬆了一口氣,著實擔心他這段時日不在府中,她變成了方才那端莊的模樣。
見她眉眼都是笑意,裴疆也跟著眼中也跟著傾瀉出了笑意,低低的道:“我也想你。”
玉嬌聞言,臉頰微紅,隨而把腦袋埋到了他的肩膀上,閉上眼睛聞著他的氣息,舒適得聲音都跟著軟綿綿起來:“我喜歡你抱著我,特彆是在冬天,暖得似爐子,很舒服。”
本心裡歡快的裴疆,聽到她的話,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怕是這後邊半句,暖得似爐子的話才是最重要的。
“就這麼抱一會,一會再去與爹娘他們吃晚飯。”聲音滿是慵懶。
裴疆縱著她,道:“你想我抱多久,我都抱。”
聞言,玉嬌在他的頸窩處蹭了蹭,問:“今晚在府中住嗎?”
裴疆“嗯”了一聲,“前日剛剿滅了同盟會最大的集聚地,可以鬆一口氣了,再過半個月便能離開禹州。”
裴疆說過兩個月能離開,便真的是兩個月就能離開。
玉嬌算了算日子,然後驀地從他的頸窩處抬起了頭,有些驚慌的道:“那、那豈不是和去年上金都的時間是差不多的?”
說著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
察覺到她的不安,裴疆便安撫她:“不是每回都那麼巧有雪塊砸到我腦袋的。”
裴疆記起來自己是如何恢複失憶的後。便告訴玉嬌,說他是被積雪砸了腦袋才會忘記她的。當時玉嬌聽到這話後,氣得狠狠的拉起他的手,在手臂狠狠咬了好幾口。
有時候便是晚上睡覺做夢被嚇醒了,見到睡在身旁的他,又是氣得對他又抓又撓的。
她為他擔憂了大半年,擔憂他是不是受了什麼傷才恢複了十年前的記憶,而模糊了記憶的。誰成想結果他竟隻是被一塊積雪砸了一下。
想起這事,玉嬌又是氣不打一出來,掄起小拳頭便捶打他好幾下,惱他:“你的身手那麼好,竟讓一塊積雪砸了你的腦袋,忘了我半年長的時間!”
裴疆誠懇的認錯:“是我不對。”
“自是你的不對。”玉嬌瞪他。
見到她這般想笑就笑,想怒就怒,裴疆略微思索了一下,隨而抱著她走出外間,坐到了榻上,讓她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邊輕撫著她的背脊讓她消氣,邊道:“聽說你尋了個嬤嬤來學禮儀。”
玉嬌點頭:“總該學些禮儀的,不然到了金都後,在一眾貴眷中與眾不同的話,豈不是讓人笑話?”
裴疆圈著她的蠻腰,嗓音略悶:“可我不喜看到你方才那樣。”
玉嬌愣了愣,“你方才去了隔壁的院子。”
裴疆點頭。
無論她是怎樣的,裴疆都陷得無法自拔。但他的小姑娘,他的小姐,應當是活得最為歡快,最為恣意張揚的。
玉嬌撇嘴,“我也不喜歡,但若是什麼事情都隻因不喜歡就不去做的話,那活得不就是個廢人了?”
隨著年歲和閱曆,道理自然而然的就懂了。
“你若不喜歡,我不會強迫你,按你喜歡的來。”
聽到他的話,玉嬌心裡甜膩,但還是忍不住捉弄他。微微挑起眼尾,似笑非笑的看他,故意道:“那我若不喜歡與你那般這般的,你也願意?”
聞言,裴疆眉頭微蹙沉默了下來,很認真拒絕:“這個不行。”
玉嬌忍不住埋進他的胸膛中大笑。
“你這是嚴以律人,寬以待己……這意思也不大對,你明明是縱容我,也不是嚴格要求我,但後邊你就是想我區彆對待你。”
裴疆無奈歎了口氣,道:“可你是為我才去學那些你不喜歡的禮儀。”
笑了好一會,玉嬌才深呼吸了一口,調整了一下情緒,離開他的胸膛,抬頭看他:“隻是一半的原因。另一半原因嘛,門麵總是要做好的,不能讓彆人笑話呀,況且我就不信我學得還沒彆人好。”
玉嬌一如既往的自信。
“那你往後可會變的如方才那般……”裴疆皺眉頭想了想,想了一個詞:“做作。”
玉嬌瞪他,不滿的反駁:“我哪裡做作了,我那是端莊得體!”
裴疆順她的意改了口:“那你可會變得那樣端莊得體?”
“你喜歡我現在這樣的?”
裴疆誠實的點頭。
玉嬌笑道:“那我便在外邊端莊得體,在家中隨意,在你麵前驕縱,你說這樣可好?”
“甚好。”裴疆的眉頭舒緩。
玉嬌扯下他的衣襟,在的唇上親了一口。
裴疆最禁不住玉嬌的撩撥,隻是親了一下,便讓他覺得全身似著了火一般,驀地用力收緊了擱在她蠻腰上的手臂,讓她嬌軟的身軀貼緊自己。
眼眸又黑亮又深沉,而嗓音更是又欲又啞:“嬌嬌,先前你與我說好的兩日一回的,可我許久不在府中,可算攢了六回?”
過了半個月,玉嬌一時記不起來何事。愣了一下後,問:“什麼兩日一回,六回的?”
裴疆嗓音中帶著些許壓抑的難受:“你出了月子那晚說過的話。”
玉嬌一回想那晚與他說過的話,臉色“唰”的一下通紅,啐了他一口:“你腦子怎儘是這些不乾淨的東西……”
裴疆沒有細想她的話,隻是誠實的道:“都是你。”
裴疆這話並沒有其他意思,但玉嬌愣了一下,隨即張口就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氣惱道:“你才是不乾淨的東西!”
因玉嬌的啃咬,裴疆的氣息一下子粗重了許多,聲音喑啞的問:“右邊的肩膀可不可以也咬一口?”
玉嬌:“……我不咬!”無儘的羞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