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將軍與百裡川父子二人沐完浴,換了衣裳後。與裴疆一塊,三人一同去了祠堂上香拜列祖列宗。
許久後,父子三人才從祠堂中出來。
百裡將軍想了想在房中被妻子所念叨的話,看向大兒子,琢磨著如何開口。
因此看了裴疆好一會,卻沒有說話。
一旁的百裡川輕咳了兩聲,提醒:“爹,你想與兄長說些什麼?”
百裡將軍回過神。又默了半息,始終說不出妻子交代的話,隻道:“罷了,回來便好。”
說著,百裡將軍轉了身,往長廊走去。
回來,確實比什麼都好。
父親走後,百裡川告訴裴疆。
“父親無時無刻不在想兄長,幼時兄長所用的木劍,父親無論到何處都會帶著去,父親雖嚴厲,心中也是極為關心你的。”
聽聞父親依舊收著他年幼時所用的木劍。裴疆望向父親的身影,靜默了一瞬,而後道:“我明白。”
有些話,不需要說出來也能明白。更彆說已經當了爹的裴疆。
晚間一家人圍坐一桌。百裡夫人有些遺憾:“若是寒兒也在,那才是真的一家團聚。”
百裡寒身在何處,裴疆並未說出來。而玉嬌也明白這事多一個人知道,小姑子就多一分危險,所以當百裡夫人問起的時候,也是裝作一問三不知。
除了女眷沒有喝酒,爺仨都沾了些酒。爺仨三人酒量大,幾杯黃酒下肚儼然是喝了清水一般,臉色如常,眼神也清明得很,
茶飽飯足後,百裡將軍看向裴疆,問:“第二次辦禮的日子可定下來了?”
裴疆點頭,回:“三月初七。”
雖是二次辦禮,但百裡夫人卻是一點也不含糊,依舊按照嫁娶的禮數來辦。就是玉嬌的娘,也是認真得很。
先前沒有準備嫁妝,這回卻是準備了一長串的嫁妝單子,禮也在收到信件的時候,早早準備好送到了金都。
人人都道女兒是高嫁,卻不想先前女婿的背景。但好在女婿是個好的,玉夫人也沒有計較過,但為了不讓女兒被人看低,就想著在女兒的嫁妝上邊讓人羨慕。
嫁妝不是問題。但到底從什麼地方出嫁倒是個問題。還未商議好之時,宮中來了個傳話的太監,是皇上身邊的近身宦官。
太監傳話。皇上恩典,特讓寧遠將軍之妻在二次辦禮之時,從皇宮出嫁。
如此殊榮,向來隻有公主有。
皇上都親自給那商賈之女抬身份了。那等有小心思的人都不敢再顯露出來,就是百裡家的表姑更是不敢再露麵。
主要還是怕百裡將軍。
百裡將軍回來的第二日,百裡夫人就拉著他一塊到承恩伯府竄了個門。直截了當說承恩伯夫人管得寬,竟然都管到振國將軍府長子婚事上邊來了。
勸她媳婦說退居當小的,讓丈夫娶個門當戶對的夫人。再讓那門當戶對的夫人娘家使力,然後能封侯封王,說到最後一拍桌子,怒斥承恩伯夫人想讓她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她媳婦兩年前救下她的兒子,還不嫌棄自己兒子身份不明,還是招了婿,如今倒勸著我媳婦當小的,這不是逼著我們將軍做小人麼。
當時承恩伯臉都綠了,再著有氣勢強悍的百裡將軍在,愣是連連認錯,當著他們的麵怒斥了一頓自己的夫人。
至於後邊如何,百裡夫人也不大清楚,隻隱約知道這表姑被承恩伯禁足了。
百裡夫人有自個的丈夫給撐腰,便是覺得走路都帶了風一樣。
到了第二次辦禮的前一日,玉嬌先一日隨著百裡夫人進了宮。
百裡夫人勸慰玉嬌:“你莫緊張,太後娘娘是個好說話的,太後娘娘比你也就年長個三歲左右,”
玉嬌認真的點了點頭。但心裡卻覺得見太後比起當初要見婆婆的時候要輕鬆了許多。
因後宮無後。前些邊後宮又出了妃嬪爭寵的事情,所以現在後宮的事務暫由太後打理。
而玉嬌這回二次辦禮,是從太後的宮殿安懿宮出去。
這太後是前朝的皇後。
前朝暴君為取樂子,亂指了一個宮女為後。這宮女沒當上皇後幾天,暴君就寫了廢後聖旨,隻差蓋個印之時,義軍就攻進了大元殿,暴君死了,聖旨也廢了。
新皇帝左思右想之下,許是為了彰顯自己仁慈,所以最終決定留下這個皇後,升為太後。
雖是太後,但開始沒有什麼話語權,就是在後宮養著而已。
但沒過幾個月就傳出了太後有孕。人人都當是暴君的遺腹子,滿朝文武在大元殿外跪了兩日,讓皇帝把那個孽障給殺了。
誰曾想皇帝竟然還是不聽文武百官的勸阻,硬是留下了這個孩子。
隻不過這個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
而這個據說夭折的孩子,就是吳維用來牽製前朝舊臣和沈如月的那個孩子。
玉嬌與婆婆入了安懿宮。在殿外等候通傳的時候,一個裹得似球一樣的小團子忽然跑出來,撞到了玉嬌的身上。
玉嬌忙用手扶著。
被玉嬌扶著的小團子約莫兩歲左右,抬起白白嫩嫩的臉蛋,看到玉嬌的時候,眼神撲閃撲閃的,奶聲奶氣的喊:“姐姐,香香。”
玉嬌看著這可愛的小團子,頓時心生喜意。
急急忙忙追著小團子過來的內侍,擔憂的問道:“子君公子,你有沒有摔著?”
聽聞這個稱呼,玉嬌大概知道了這小團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