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昏暗的石室內,搖曳的火燭不斷閃動著。
牆壁上,一個纖細的黑影在微弱的燈燭的照映之下顯得修長。
順著火光源頭而去,一個男人,被鐵鎖鏈綁住,赫然立在木樁上。
頭上戴著一個棕色的麻袋,渾身布滿了血淋淋的傷口。
突然,麻袋被人解開,摘了下來,丟在了一旁。
男人一睜眼,黑暗之中,摻雜著些許的光亮,讓他一瞬間感到有些不適。
待到自己雙眼逐漸適應了黑暗,他瞪大了眼睛。
身體一動,鋼鐵相互碰撞在一起的聲音傳入了耳中,四肢被完全鎖住。
抬頭一看,密密麻麻的神秘人將自己圍了一圈。
渾身披著黑麻色的鬥篷,臉上也被遮住了半邊,隻留出了一雙的眼睛,盯著他看
“你!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周圍的人沒有開口,可聲音卻從一旁響起。
“那你知道我是誰麼?”
莉雅坐在一個皮椅之上,一隻腿搭在了另一條腿上。
她拿著一隻尖銳的刻刀,似是無聊一般,細細地打磨著自己的指甲。
男人定睛一看,看清莉雅清秀的麵龐的時候,頓在了原地。
莉雅·克萊文納。
現在的克萊文納家,在整個王都都十分有名,其知名度完全不遜色於皇室。
何況,在布萊斯頓這個城市,克萊文納家,稱得上是一手遮天。
連路邊走過一條野狗,看到維克托都得搖著尾巴,汪汪兩聲領主大人。
什麼,你說野狗不會說話?
拉下去燉了!
此時的他怎麼都沒有想到。
自己剛在布萊斯頓最豪華的餐廳,吃著飯唱著歌。
結果眼前一黑,居然被克萊文納家的人給劫了?
男人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兩片嘴唇不斷哆嗦,渾身上下,完全被冷汗浸透。
“莉雅小姐……您這是……?”
“怎麼,沒見過綁架?”
莉雅拿起刻刀在手裡轉了一圈,站起了身。
伴隨著她的動作,周圍穿著鬥篷的神秘人,也跟在莉雅的身後圍了過來。
男人身體的猛然晃動起來,眼中滲出絲絲恐懼。
莉雅拿起刻刀,抵住了男人的喉嚨,將他的下巴抬了起來。
媚眼中帶有絲絲笑意,語氣裡還有幾分好奇。
“你剛才不是還問我們,知不知道你是誰嗎?”
“我現在挺感興趣的,說說吧。”
男人的大腦,頓時陷入了空白,忘記了顫抖。
喉嚨之間卡住了口水,甚至都不敢往下吞咽。
莉昂在莉雅的一旁,輕聲說道:
“小姐,他叫漢納。”
“是雷瑟家族在帝國南北兩方運送貨物的承運人。”
莉雅聽著彙報,挑了挑眉。
“喲,雷瑟家的?”
“知道你們本家跟我們什麼恩怨,還敢來我們這溜達?”
漢納的額頭流下幾滴冷汗,任由汗珠順著鼻尖流下,不敢亂動一分。
“莉雅小姐,我……我隻是迷路……”
“迷路?”
莉雅猛的甩出手裡的刻刀,向著漢納飛射而去,狠狠刺入了他身後的木板之中。
他甚至能夠感受到,那刻刀擊打在木板上的碰撞聲與攜帶的破風聲。
漢納的喘息聲都變得沉重了幾分,隻差分毫,那極速的刻刀,就能夠劃破自己的脖子。
莉雅笑眯眯地看著他,輕聲說道:
“克萊文納領這麼大,你能正好迷路到我家門口?”
漢納顫抖的閉上了雙眼,不敢再吐出一言。
莉雅向著旁邊伸手,身旁的莉昂心領神會,向她遞過來一個鬨鐘。
她將手中的鐘表上緊了發條,放在了男人的耳邊。
鐺!
一聲清脆的響聲猛然爆出。
緊跟在其後的滴答聲不斷響起,如同死神的喪鐘。
“貨藏在哪了?說出來。”
“鬨鐘響之前說不出來,腦袋搬家。”
鬨鐘滴答聲響起的瞬間,漢納被嚇得嚎叫了起來。
他的五官都扭扭在了一起,表情痛苦,仿佛下一秒就會哭出聲來。
“哭?”
隨著聲音響起,一位身著鬥篷的人一步邁上,在男人的臉上狠狠抽上一巴掌。
啪!
伴隨著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那即將變成哭聲的淒慘嚎叫戛然而止。
莉雅摸著鬨鐘,笑眯眯地說著:
“哭也算時間哦。”
鈴鈴鈴——!
鬨鐘猛然顫動起來,一道道金屬聲在整個狹小而昏暗的地下室內不斷回響。
周圍,數道寒光出鞘的聲音,鏗鏘響起。
漢納瞪大眼睛,看著那在火燭之下閃動的銀色匕首,頓時瘋狂點著頭:
“我知道,我說!我說!”
“那批貨物,藏……藏在了薩諾港口!”
莉雅笑了笑,拿起了鬨鐘,再次上緊了發條,指針重新扭了一圈。
漢納愣住了,看著莉雅,一臉不解:
“莉雅小姐,您這是……”
“再給你一圈時間。”
莉雅眯著眼睛笑了笑:
“就這一個藏獲點?我可不信。”
漢納扯著麵皮,強顏歡笑,眼中都被嚇出了淚珠。
“真……真的隻有這一個,真的隻有這一個啊!”
莉雅卻隻是笑著,從口袋中掏出了一瓶紅色的藥水,在商人的眼前不斷晃動。
“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漢納看著眼前的紅色藥水,有些發愣。
克萊文納家發售的魔力藥水,其名聲幾乎火遍了帝國南北。
一瓶藥劑售價為一千吉歐,但在黑市上不知道被炒了多少倍了。
千金難求。
而眼前的紅色藥水,帶著同樣的包裝,卻讓漢納疑惑起來。
“我家的新貨,兩千吉歐一瓶。”
“要不要試試?”
看著莉雅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的心中,緩緩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鈴鈴鈴——!
鬨鐘的鈴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莉雅的笑容,似乎更加愉悅了。
“莉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