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高聳著森嚴的黑色尖塔,仿佛一片神秘的密林牢牢紮根在這堅硬的大地之上。
經過幾天的修建,王城已經恢複了一部分。
然而,王城破碎的衰敗卻無法因普通的修複而迅速的恢複如初。
穿過這片鐵鑄的森林,一座威嚴如同鋼鐵巨獸的宮殿巍然佇立於中央。
寬敞而冷清的宮殿中,兩條鮮紅如血的絲綢徐徐垂掛。
猶如血色瀑布懸掛在空中,尾端輕輕拂動著寒冷的地麵。
宮殿裡擺滿了排排座椅,華貴而冰冷。
貴族們身披鉛灰色的長袍,麵色凝重地落座其中。
他們的目光掃過貴族座位一圈,看著許多空蕩蕩的座椅,臉龐之上浮出黯淡之色。
手中緊捏著座椅扶手的貴族們,眼神中滿是失望和迷茫。
他們的視線死死地釘在那空無一人的王座上。
原本應坐在王座上的奧古斯特,此刻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距離勞瑞恩伯爵的死亡剛過去僅僅一天。
貴族們也隻休息了短暫的一天。
收到集合的命令後,他們不得不急匆匆地返回王城。
來自巴洛大公的命令,讓他們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所以他們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向領地的親信訴說這件驚世駭俗的事件。
這次他們重新回到王城宮殿,看著他們麵前那空蕩蕩的王座,每個人心中都波濤洶湧。
坎特王國曆經了塞繆爾王室十幾世的統治,恐怕,這一次,將要大變模樣。
宮殿中彌漫著一股沉悶和不安的氣氛。
直到清脆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肅靜,走進了這群愁眉苦臉的貴族們的視線中。
貴族們紛紛抬頭看去,一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黑色風衣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維克托閣下!”
“維克托閣下,您來了。”
維克托的到來讓在座的每個人都露出了驚訝和敬畏的表情。
他們紛紛起身,臉上露出肅穆的神色,鞠躬致敬。
目光聚在維克托的身上,注視著他緩緩落坐在一開始奧古斯特為他準備的來賓席位之上。
不確定和疑慮充滿了在場貴族們的心頭。
為什麼隻有維克托來了?
奧瑞麗安公主在哪?
作為來自帝國的外交使團,奧瑞麗安公主應該一直與維克托形影不離。
而這次,奧瑞麗安沒有跟隨而來。
一般的情況下,其他國家的外交使團,都需要跟隨他們所屬國家的外交團隊,遊走於提前規劃好的地區。
而外交使團不能出現的原因,可能和私下處理有關皇室權力,或領地轉讓等敏感事宜有關。
畢竟,他們作為外人,沒有權利乾涉彆的國家的政治。
算起來近日發生的事件,今天發生的大公之召,或許和這些事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但是,維克托不也是外人嗎?
雖然在場的許多貴族們都認可了維克托,但這可不意味著維克托就是坎特王國的一員了。
他依然是帝國的伯爵,法師議會的議員。
宮殿裡的貴族們已經開始低聲討論,彼此互相猜測起來。
紛紛擾擾的議論聲中,巴洛大公走了出來。
他身著鉛灰色的長袍,手裡拄著一根拐杖,有些佝僂的身形出現在一眾貴族的視線中。
渾濁的目光掃過眾人,看到那些空空如也的貴族座位,駐足片刻。
隨即,他才將目光落在了王座一旁座位之上。
貴族們剛剛坐下,巴洛大公的到來又讓他們自動地站了起來,表示恭敬。
可在看清巴洛大公身後緩緩跟來的人,貴族們全都傻眼了。
“奧.....奧古斯特?”
“真的是奧古斯特!”
“他果然被抓回來了嗎……”
奧古斯特拖著遲緩的步伐,跟在巴洛大公的身後。
他雙目空洞,如同傀儡一般,緩緩走到了眾人的麵前。
在場的貴族們全都傻住了,瞪大了一雙雙眼睛,嘴巴也張得很大很大。
可在震驚之餘。
興奮、憤怒、怨恨……等一係列情緒,一股腦地全都湧向了這名罪惡滔天的國王身上。
而當他們呆愣地看到奧古斯特頭頂上,居然還戴著那個象征國王的王冠時。
有人幾乎無法抑製情緒,重重拍著座椅扶手,破口大罵:
“奧古斯特!你還有什麼資格戴著那頂王冠?”
其他貴族們也同樣感到無比的憤怒,但他們還是忍耐住了情緒,沒有罵出聲來。
畢竟,奧古斯特做過的事情,簡直太畜生了。
光是引入亞人攻城,致使無辜民眾死亡,他就不配繼續作為國王坐在那上麵。
然而,那怒罵聲卻並沒有讓奧古斯特有任何反應。
他依舊麵色平淡,雙目空洞。
隻是,巴洛大公那雙渾濁無比的雙眼,平靜的瞥了那帶著罵聲的貴族。
看到巴洛大公的眼神,他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也沒有再繼續說話,重新坐了下去。
其他人也緊跟著坐在了座位上。
隻是,每個人的心情都如同遮上了一層陰霾。
因為,奧古斯特的身體,已經重新坐在了那王座上。
這讓在座的眾人難以接受。
還有巴洛大公的反應。
沒人知道,這位受萬人敬仰的傳奇公爵,到底想要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