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哈迪斯在宮殿的房間的中央站立,雙目赤紅,怒火在眼中燃燒。
他的喘息沉重,兩隻拳頭攥得緊緊的,撐在寫字台上,咬緊的牙齒不斷發出摩擦聲。
惱火在他心頭翻騰,焦躁的目光在室內來回掃過。
他猛地呼出一口氣,雙手一揮,桌上堆積的厚厚卷宗被激烈地掃落到地。
沉重的砰啪聲響起,各種文件和紙張從空中緩緩飄落,散落在金色地板上。
就連佇立在寫字台一角的琉璃三頭犬也被這一下掃到了地上,摔了一個粉碎。
細微的青色碎片鋪在了紙張之上,清澈的破碎回響傳遍了整個宮殿。
“該死的偷狗賊,居然敢威脅我!”
哈迪斯怒吼了一聲,聲音在宮殿中央回蕩。
可隻過了一會兒,在地麵上的青色碎片和無數散落下來的紙張卷宗全都消失不見。
眨眼之間,那些東西全都重新出現在了寫字台上。
就在這時,一道慵懶的哈欠聲在哈迪斯身邊響起,那熟悉而溫柔的女聲傳入他耳中:
“所以呢,人家就是能威脅你啊。”
“你能拿他怎麼樣?”
泊爾塞福涅靠坐在一個寬大而柔軟的床鋪上,眼睛微眯。
眼皮時不時的打架,眉頭也輕輕垂下,看起來似乎有些困倦的樣子。
聽到妻子的話,哈迪斯重重歎氣。
他重新坐回深紅色的大椅上,整個人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唉。
正如泊爾塞福涅所說,他確實對那個偷狗賊無計可施。
那家夥擁有著棘手的自然能力,一旦被攻擊,便化作純粹的魔力,無法觸及。
加上那個自然之力充盈的女孩,他們聯手的力量讓神明都感到難以置信。
哈迪斯對那個神秘女孩的身份也充滿了好奇,究竟是何種凡人能擁有如此強大的自然恩賜。
但當他聽到了泊爾塞福涅的猜測後,哈迪斯頓時恍然大悟。
這個小姑娘,極有可能是自然的化身?
那似乎有點惹不起啊……
但令哈迪斯更加憤怒的,還是那個偷狗賊!
在這之前哈迪斯完全想象不到。
在冥界的地盤上,竟然有人敢威脅他!
說什麼要讓他態度好一點,不然就把冥府給炸了。
難道他的態度很差嗎?
然而,不得不承認,哈迪斯隻能將這份憤怒和不滿深深壓抑在心底。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維克托的威脅並非空穴來風。
維克托確實有能力將整個冥府夷為平地。
畢竟,冥府怎麼說也隻是一座建築罷了,它的耐久度自然無法與他這樣的神明相媲美。
作為冥界之主,哈迪斯能洞察每個靈魂深處的汙穢和黑暗。
當哈迪斯對艾麗卡進行審判時,因為她的身體內藏著那個偷狗賊的靈魂。
於是他對他們兩人同時進行了審判。
他倒想看看維克托究竟是個怎樣罪惡滔天的人。
但後續的結果卻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艾麗卡倒是沒有出乎他的預料,這位人類少女擁有一個普通人類的心靈,甚至還帶著幾分善良。
這種程度,在審判之中已經算得上是心靈澄澈之人了。
然而,當哈迪斯審判維克托的靈魂時,他驚呆了。
因為這偷狗賊的靈魂深處,就好像隱藏著一片浩瀚而深邃的黑暗,宛如一片無儘蔓延的黑色死海。
黑,真tm黑。
在漫長的冥界統治生涯中,他從未見過如此黑暗的心靈。
哈迪斯越是深入維克托的靈魂,越是發現這個人仿佛生來就注定要在地獄受罪。
雖然維克托並沒有犯下令天地為之動容的罪行,但他的心靈卻是真正的黑暗。
那種深沉的黑暗甚至讓哈迪斯感到不可思議。
維克托似乎隻會根據他自己的喜好行事,沒有任何秩序的束縛。
這樣的靈魂,簡直混亂到了極點。
於是哈迪斯吃下了維克托的威脅。
倒不是因為他害怕維克托,而是在審判中,他看到了維克托生前的那些“壯舉”
炸山、炸海、炸城市,甚至將一個人類國家的王都轟炸成廢墟。
一想到這裡,哈迪斯就有些擔憂。
他這冥府家大業大,沒有必要非要為了賭氣和這個偷狗賊硬剛。
畢竟這樣的混亂之人,是絕對無法被規則和秩序束縛的。
對方若是真把冥界給炸了,他這個冥界之主倒不會怎樣。
但整個冥界,包括那些安息的亡魂、居住在此的亡靈。
甚至正在地獄受苦的靈魂,都將受到巨大的影響。
到那時,整個冥界將會因他陷入混亂之中。
但即便如此,哈迪斯還是難以咽下這口氣。
他的怒火如熊熊烈焰,但在眼下的局麵中,他隻能無奈地忍受。
因為他對維克托束手無措。
這個偷狗賊和那個人類女孩的‘合體’,讓他根本抓不住對方。
如今,他甚至還要因為維克托解放了自己妻子的詛咒,去向他們表示感謝。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他還得親自為這些仇人在冥府安排住所。
被威脅不說,還要給仇人找地方住宿,光是想想哈迪斯都感覺萬分難堪。
一張老臉不知道往哪擱。
“不行,必須得想個辦法。”
哈迪斯雙手撐在桌麵上,眼神堅定,腦海中快速思索著對策。
他的目光不經意地轉向泊爾塞福涅。
本就有些困意,打著瞌睡的泊爾塞福涅早已躺下,呼呼睡了過去。
看那樣子,好像完全沒有對那個偷狗賊抱有一絲的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