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嫵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馮秋月開口:“可不是,就是端嬪娘娘那都沒有呢,還是咱們舒婕妤有這個臉麵。”
她這說得太酸了,就連趙王兩個選侍都往後縮了縮,舒清嫵倒是沒所謂,也不會被她刺激到。
端嬪沒有那不是更好?她隻有高興的份。
“好了,午膳應當備好了,”舒清嫵笑著說,“你們都能來,才是給我麵子,我心裡是真的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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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特地備了薄酒,還望姐妹們不嫌棄,咱們也好暢飲一番。”
舒清嫵說著話,一行人坐到明間正中央的膳桌邊,依序落座。
周嫻寧很妥當,她給準備的是不重又不薄的桃花釀,因是特地使了銀子從禦膳房酒窖裡取的,是三年的陳釀,用晶瑩剔透的琉璃瓶裝好,放在白瓷海碗裡用熱水鎮著。
粗粗看去,粉橙橙的一片雲霧漂在水中,端是漂亮。
郝凝寒感歎:“還是姐姐有這雅致,便是吃酒都吃得這般有滋有味。”
舒清嫵家裡雖說是落敗了,也大不如前,但也算是百來年的書香門第,這樣的出身,不是旁人可比的。
郝凝寒不過是隨口感歎,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馮秋月垂下眼眸,淺淺喝了口茶。
什麼雅致,什麼品味,不過就是喝個酒,至於弄這麼麻煩?
舒清嫵淺淺笑了,對雲霧點點頭,雲霧就取了幾個琉璃冰裂紋小盞,放在托盤上,先把那粉橙橙的酒液一杯杯倒出來,然後又從食盒裡用銀筷取了小朵的桃花,一朵朵放到酒杯裡。
隻看那水紅的花朵舒展開來,如同春日般重新綻放,在座每個人的臉上,莫名浮現出笑意來。
舒清嫵也跟著笑了。
鮮花綻放,春回大地,確實是好看極了。
她舉起酒杯,輕聲道:“進宮這一年來,也還沒什麼機會同姐妹們小聚,如今剛巧有了機會,倒是還不算晚,我這裡也沒什麼好物件招待,薄酒一杯,祝咱們平安康健,喜樂綿長。”
舒清嫵話音落下,一口飲儘杯中酒,濃厚醇香又甜滋滋的桃花香氣在嘴中蔓延出來,熱乎乎的妥貼人心。
一口喝下去,整個人都暖了,手腳也跟著熱起來,很是舒服。
幾個人都喝了酒,氣氛一下子就鬆快起來,談笑間席麵過半,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王選侍突然說:“你們聽沒聽說過,最近重華宮鬨鬼?”
本來就是小聚會,說些宮裡的趣聞也是情理之中,王選侍話說完,馮秋月就說:“聽說了,我宮裡的宮人前幾日晚上去取晚食,因著耽擱了工夫去的晚了些,剛好路過重華宮,回來嚇得哭了兩日,我特地讓她吃了安神湯才能睡下。”
舒清嫵跟郝凝寒並駱安寧看了看,誰都沒說話。
王選侍嚇得都要拿不住筷子:“昭儀娘娘,這事原來是真的嗎?我也是聽聞宮裡的小宮女在說,才知道的。”
說起這個,馮秋月臉色也很不好。
宮中雖沒什麼娛樂,大家也喜歡傳些新聞,但鬨鬼這傳聞還是頭一次說,人人都害怕。
前世宮裡沒鬨過這事,舒清嫵也不知道為何突然就有了這傳聞,也是略有些好奇的:“尚宮局沒管一管?”
這樣的傳聞,尚宮局定不讓宮人多說。
馮秋月抬眼皮看了她一眼,低聲道:“我聽說……太後娘娘這幾日略有些風寒,尚宮局沒顧得上。”
舒清嫵微微皺起眉頭。
好端端的,剛過了年,太後怎麼會病?
但太後病了,指不定過兩日她們就要去給侍疾,舒清嫵心裡咒罵一聲,麵上倒是頗為擔憂。
“唉,希望娘娘早日康複。”
話題這一岔開,大家似乎就忘了重華宮的事,但王選侍卻似乎是陷進這個故事裡,幾句之後再度提起。
“我原就是尚宮局的宮女,聽說過重華宮的傳聞。”
舒清嫵手上頓了頓,抬起頭看她。--
隻見王選侍雙眼無神地看著自己麵前的白瓷碗,臉色蒼白如紙。
“重華宮裡,曾經死過很多人。”
王選侍如是說。
作者有話要說:舒婕妤娘娘:你這是要跟我講鬼故事嗎?
王選侍:不,我隻是個沒感情的複讀機。
皇帝陛下:今天,連回憶,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