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慈和宮裡人自然就更少,宜太妃或許膽子不大,也可能不夠聰慧,但她卻異常機敏,能從許多事情看出些微端倪來。
她如此謹慎,絕對是正確的。
兩個人說了幾句話,腳上不停,一路順著鵝卵石小路來到荷花池邊。
此時,荷花池裡裡外外是
熱鬨非凡。
也不知今日禦花園的宮人是怎麼回事,一盞茶過去,張采荷還沒救上來,正狼狽地在池子裡撲騰,幾個水性極好的姑姑正在四周要救她,場麵是一片混亂。
岸邊是焦急的張桐跟太後,再往後是臉上焦急心裡看戲的宮妃太妃們,蕭錦琛沒來,興許是沒聽見,也可能聽見了不感興趣。
舒清嫵她們到的最晚,看郝凝寒跟駱安寧站在邊上觀望,便拜彆宜太妃,直接湊到郝凝寒身邊。
“怎麼回事?”
她這麼說著的時候,就看張采荷跟瘋了一樣在那撲騰,旁邊的姑姑根本無法近身,急得直喊。
“娘娘您冷靜!娘娘您彆掙紮!”
舒清嫵忍不住,輕輕“噗”了一聲。--
郝凝寒趕緊扯了扯她的大氅,小聲說:“姐姐,快忍住。”
舒清嫵喉嚨輕動,好半天才把笑意忍住。
她真不是涼薄,也不是毫無同情心腸,隻是張采荷這樣實在太好笑了,她真的忍不住。
張采荷這輩子都沒這麼狼狽過,上輩子也沒有過。
實在,實在是……太逗趣了。
荷花池根本就不深,因著每年都要清淤,舒清嫵看過行事單,很是知道的。
張采荷就在岸邊撲騰,弄得分外狼狽,身上臉上都是泥水,看起來好不可憐。
舒清嫵她們離得不遠不近,小聲說話也無人聽見。
這會兒最著急的自然是碧雲宮的宮人跟太後娘娘,太後臉上一片寒霜,似乎動了氣,站在那厲聲訓斥,說著“救不上來端嬪你們都得死”之類的狠話。
舒清嫵:“……”
不行,又想笑了。
這姑侄倆個真是太有意思了,明明是這麼緊張的時刻,卻還是逼著彆人發笑。
大概看出舒清嫵又要笑,郝凝寒使勁捏著舒清嫵的胳膊:“姐姐,真不能笑了,你一定忍住。”
舒清嫵深吸口氣,低聲念叨:“忍住,忍住。”
大抵是聽到了太後的聲音,也可能突然清醒過來,張采荷漸漸停止了掙紮,乖乖被姑姑們扶住,一起往岸邊拖。
舒清嫵身邊的郝凝寒跟駱安寧一起鬆了口氣。
“這麼多人呢,不會讓端嬪娘娘出事的,你們不用太過擔憂。”舒清嫵安慰道。
若是當著太後的麵救不回端嬪,那禦花園的人都不用留腦袋過這個上元節了,怕是今夜就要問斬。
不過端嬪到底沒受過這種罪,被扶上來的時候還是氣喘籲籲的,癱坐在剛搬來的躺椅上,裹著厚實的大氅瑟瑟發抖。
這會兒工夫,太醫院的禦醫也趕到了。
舒清嫵定睛一看,卻是上輩子的老熟人,太醫院院正隆承誌。
他已經是四十幾許的年紀,卻依舊麵白無須,看起來如同青年儒生一般,倒是長了一張頗為英俊的麵容。
舒清嫵對他記憶頗深,因著他每次都是說一大堆醫理
,然後洋洋灑灑寫一整篇的藥方,瞧著很有些本事。
不過就憑著舒清嫵吃了那麼多苦藥最後都沒治好病,她對這個太醫院正也再難有半分信任,此刻看他正一臉嚴肅地給端嬪娘娘診脈,舒清嫵竟覺得端嬪還挺可憐的。
也不知到底能不能治好,彆再落個病根,那就麻煩了。
這一場鬨劇看得舒清嫵滿心“歡喜”,晚上因為蕭錦琛的那點不痛快頓時煙消雲散,隻剩下端嬪這一番“慘狀”。
就看她那哆哆嗦嗦麵白如紙的樣子,估摸著往後一個月都不能出宮門。隻要她乖乖養病,譚淑慧就沒什麼機會借刀殺人,倒是一舉兩得。
舒清嫵正在想這一次是誰動手做的好事,卻不料突然被太後喚了一聲。
她茫然地抬起頭來,就看太後目光炯炯,正冷冰冰看著自己。
舒清嫵有些遲疑:“太後可是有事喚臣妾?”
太後冷冷看著她,一邊握住張采荷的手耐心安慰她,一邊對舒清嫵冷聲質問:“舒婕妤,端嬪說剛剛同她一起在荷花池的似乎是你,你作何解釋。”
舒清嫵:“……”
萬萬沒想到,天降質疑,居然落到了本宮頭上?
就不能讓本宮安靜開心一會兒嗎?本宮真是太忙了!
作者有話要說:舒婕妤娘娘:人紅是非多,本宮真是忙。
舒婕妤娘娘:天降大鍋,十分蒙逼,就迷茫,很迷茫。
修了一下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