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琛這一手,可以讓他們老實十年不止。
這也是蕭錦琛說譚淑慧辦事意料之中,這本身就是他的目的,譚淑慧辦得穩妥,所以蕭錦琛很滿意。
舒清嫵眼睛一轉,對蕭錦琛道:“意料之外是……太後娘娘?”
蕭錦琛淡淡一笑,伸手捏了捏她嬌俏的鼻子:“淑妃娘娘就是聰慧。”
舒清嫵深思片刻,拍掉蕭錦琛的手,一本正經道:“陛下原本隻是想借力打力,利用譚淑慧的願望和對趙娉婷的恨意來達成目標,隻是譚淑慧到底知道宮裡最大的隱患為何,她在百禧樓時把話題直接對準太後,最後的出手便也理所應當。”
“太後娘娘以自己的容貌為傲,她此番傷了臉,不管怎麼醫治都不可能治好,以她的性格,以後怕是不會再出來露臉,隻會鎖在慈寧宮不願意見人。”
這算是譚淑慧超額完成了蕭錦琛給她的任務,可以說是表現得異常完美,可能她早就想好
今日的策略,所以才叫了舒清嫵過去,跟她說那些心裡話。
她就是在告訴舒清嫵,若是譚家沒了,也請善待她的兄弟姐妹,雖然她們這些人從小鬥到大,可卻也都是無辜者,她不希望大家跟著譚家一起覆滅。
舒清嫵抬頭看向蕭錦琛:“陛下想要如何處置譚家?”
蕭錦琛慢條斯理道:“了卻譚美人的遺願吧。”
趙家的事很簡單,隻要把趙娉婷這些年做的事都拿給趙家族長過目,隻要最後一件事有證據,那麼所有事就相當於有了鐵證。
心思不端者,人橫鄙之。
趙家若想保留全家,必須要急流勇退,家中所有在朝為官者必都得請辭還家,且三代以內也應當不敢再科考。
便是考了也都是白費功夫。
一個曆經百年的官宦人家,書香門第,一夕傾覆。
蕭錦琛不需要如何興師動眾,也毋須在朝堂爭辯,隻要趙家還想闔家平安,血脈延續,就一定會老實下來。
但是譚家卻又是另一回事。
譚侍郎位居高位,卻德行有虧,譚淑慧手上的的確確牽扯人命,她當眾刺殺淑太妃,那麼多人親眼所見,譚家就是想急流勇退也不可能了。
譚淑慧此舉,就是不想讓她父親好過。
她想讓譚侍郎死。
舒清嫵歎了口氣:“如此看來,譚淑慧對譚侍郎滿心怨恨,對他沒有絲毫的親情可言。”
蕭錦琛冷笑道:“譚德忠多行不義必自斃,這些時候儀鸞衛深查譚家,查出一堆結黨營私,德行敗壞的鐵證,再加上譚美人今日一事,他是跑不了了。”
蕭錦琛看了看舒清嫵,道:“隻是他家中兒女眾多,外嫁或還未及十六的朕都可以做主留下性命,但跟譚德忠同流合汙的年長者,便就不能了。”
舒清嫵點點頭:“這個臣妾明白,隻是譚淑慧憂心她的六妹妹,這個便由臣妾去辦吧?”
蕭錦琛長舒口氣,眉目之間竟是疏朗。
太後從此長居深宮,趙娉婷一夕身故,譚家與趙家再無起複之日,而牽扯其中的張家會就此沉寂,不會再如太後在時那般聲勢浩大。
隻要張家的人能繼續懂事,蕭錦琛倒也不介意繼續留著這樣一門姻親。
今日譚淑慧以自己的命替皇帝陛下解決了許多事,倒也算是力挽狂瀾,彌補了之前的錯誤。
蕭錦琛認真看著舒清嫵:“那就辛苦你了,之後她們兩人的喪儀,便由你跟德妃一起操辦,淑太妃且不論,譚美人就讓她走得體麵一些吧。”
蕭錦琛能如此說,一是對趙娉婷異常厭惡,口諭的意思就是草草治喪,二是肯定了譚淑慧今日辦事穩妥,可以給個體麵的結局。
舒清嫵點了點頭:“臣妾明白了,陛下放心,一定會辦得很妥當。”
兩人說了會兒話,蕭錦琛就又想起太後來,對她道:“以後無論太後如何,先讓太醫去診治,直接道太後受驚過度,迷痰入心,精神恍惚難以自持,其他的都不需要管,也不需要你們去侍疾。”
自從之前譚淑慧誣陷舒清嫵那一次,蕭錦琛就發現越是給她們權利,她們越容易找不到自己,無論是太妃還是太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那麼他乾脆收回權柄。
太後雖然是皇帝生母,但她病痛難消,毀容傷情,再加上“神誌不清”,那麼體麵的做法就是把她關在慈寧宮,每日好吃好喝伺候著,卻再也不讓她出來說半句話。
這樣雖然殘忍,卻一勞永逸。
從此,宮裡就會安然無憂了吧?
蕭錦琛如此想著,宮人們捧著膳食陸續進入後院,蕭錦琛抬頭一掃,就笑起來:“你怎麼知道朕想吃炸醬麵了?”
作者有話要說:皇帝陛下:我媳婦膽子好大,厲害!非常厲害!
淑妃娘娘:陛下也很厲害。
皇帝陛下: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