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想也沒想說出這話,被花老頭冷冷的目光逼了回去。
“是老大讓他們去的?沒有老大,他們仨能好?你摸著良心說。”
李氏還是嘴硬:“都是大房自己找的事兒。”
花老頭疲憊的閉了閉眼:“你就作吧,我看你這樣作,你小兒子能有啥好風評。你秀才親家以前說的話,你忘了?你不怕扯了你兒子孫子的後腿?”
李氏才閉了嘴,狠狠捶著炕席。
花老頭無聲歎了口氣。
對於縣城,花雲隻看了一眼就失了興趣。不是不好奇,而是現在還用不著了解,先得度過眼前這一關。
“咱去仁和堂,那裡的老大夫醫術高明還不勢利眼,藥錢也合適。”
仁和堂的老大夫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身上一股草藥味,讓人聞之忘俗,跟影視資料裡的世外高人似的。
一邊把脈一邊詳細問了來龍去脈,對這明顯窮苦的一家人唏噓不已。
大房的人全來了,彆的屋頭一個都沒來。反倒是郎中跟著也一起來了。
路上花雷說這是董叔,跟爹從小的交情,就是他教給花雷幾個怎麼自己處理小傷的。
花雲心道,這個董郎中是個心地好的。
老大夫讓人將花長念抬進去,脫了他的外衣,跟董郎中一樣摸骨,隻是人家的手法一看便是專業嫻熟的。看在花雲眼裡那是行雲流水啊。
不禁想起自己拜過師的那位老中醫,也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家,教了自己很多實用的東西。比如…花雲淡淡掃了花長念的背一眼,應該沒問題吧?
老大夫從脖子一直摸到腳脖子,最後沉吟半天,道:“怕是傷著裡頭的神經了。這病不好治啊。我開個方子先吃著,再教你們一套按摩的手法。要是要效果就接著用,沒效果再換。”
“那,大夫,孩子爹啥時候能好啊?”
“看天意吧。”
萬氏懵了,這話一聽,就是等於治不好了啊。這是要癱一輩子呀,這可怎麼辦呀?
花雲看著花雷遞出去的銀子,有些糾結。那小小一塊能買好些吃的了。
二兩還不夠,診費,一個月的藥錢,三兩。差了一兩,是董郎中湊上的,萬氏千恩萬謝。
“嫂子,你彆謝,那時候我跟長念哥玩的多好啊。就是後來長大了…唉,我一個外人也幫不上啥忙,以後家裡有事就讓雷子跟我說一聲,能幫的我一定幫。”
花雲聽明白了,估計這裡頭還是李氏的事啊。
回了家,花老頭出來問:“老大咋樣了?”
萬氏木然道:“大夫開了方子說先吃著看看。”
花老頭便擺擺手讓他們回後院了。
進了屋,幾人又氣得不行。灶上鍋啊碗的明顯是被人翻了一遍。
花雨哆嗦著道:“這是在咱家翻肉了呢,真是太欺負人了。”
萬氏苦笑了下,這事她剛嫁過來就經過了。
“好了,快收拾收拾,給你爹擦擦臉,娘去煎藥。”
花雲把花雷拉出去,讓他去前院要糧食。
花雷一絲猶豫都沒有,要不是幾個叔叔,爹能這樣?
李氏一聽,抓著掃帚衝過來:“遭瘟的小崽子,家裡哪有你們的糧食?還敢來,剛花了我的二兩銀子,還給我。”
花雷不躲不避,隻看花老頭:“祖父也是不給?”
那冰涼的目光看得花老頭一顫,拍了桌子:“作啥作?給老大拿糧食去。”
“不行!”李氏喊了嗓子,被花老頭瞪住了。
花老頭瞪著眼,一字一頓道:“這是我花家的子孫,不姓李。”
這是提醒李氏到底誰當家呢。
李氏心裡冷哼,不情不願去拿糧食。
花雷刺了她一句:“爹救了三個叔叔呢,要是五叔寫篇啥文章,也能讓人傳誦傳誦吧?”
李氏青了臉,這小雜種是想說啥?
“你說啥?”
花雷淡淡道:“我爹傷了,我娘要伺候我爹,以後不能來前院乾活了。不知道幾個嬸子會咋伺候你呢。”
這是要一大家子養著大房?不行,絕對不行!
“你們都給我滾!”
“我姓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