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雷很好奇花雲是怎麼整花長芳的,可…茅房裡的事,他不好問啊。
咳了咳:“差不多了吧?”
花雲看著前院有些頭疼,李氏怎麼還不來鬨?
“再加把火吧。”
於是,大郎花順風去拿藥還沒到呢,就扭了腳。三郎花順水再去拿著藥回來愣是在平地上摔了一跤,臉破了。四郎花順利在學堂不知怎麼和人打了起來,連沒乾係的五郎花順齊都被打的鼻青臉腫。六郎花順心、七郎花順安在家裡兩人玩的好好的,院裡的葡萄架倒了,砸了一頭。花柔兒被方氏送走,剩下的花香兒,花紅兒,花蘭兒,大人看見看不見的,不是磕著就是碰著。花蘭兒五歲,花紅兒四歲,兩人還小,又怕疼,哇哇哭了好久,吵得李氏腦袋疼。這邊孫女哭著,那邊孫子又受了傷。整整一天,前院忙得焦頭爛額,更是顧不上大房。
所有的孫子孫女倒了黴,李氏希望睡一覺,噩夢該結束吧。
可黎明再次到來,她的奢望像肥皂泡一樣被太陽一曬就破了。
花順風好生生在屋裡呆著,隻是下炕去喝水,又扭了另一隻腳。
得,跟他爹一樣,好好在炕上彆動吧。
李氏要瘋了,這是沒完了啊?
“啊哇哇——”
小孫子花順安摔了個屁敦兒。
真是沒完了!
李氏忍不了了,自己的兒子孫子孫女全被禍害了遍啊。
“你說咋辦?”
“啥咋辦?我不是啥都是聽你的?”
李氏想說,你聽我的,那就把那鬼找出來讓她魂飛魄散。可惜,花老頭沒那本事。
“你去那人墳頭問問,她到底想乾啥?”
花老頭氣得指著自己鼻子:“想乾啥?當我是跳大神的,能請鬼上身啊?”
“哼,你巴不得她上你的身吧?”
“你,你——我不跟你說了。”
半天,李氏重冷靜下來:“你去後院問問,大房想怎樣?要是她兒子滿意了,她還會鬨?”
花老頭琢磨琢磨,點點頭往後去了。
看得李氏又是咬牙。
終於把你等來了,花雲心道,做這些無聊的事很折磨人好不好?
“老大呀,是爹對不住你。家裡這幾天,你在後頭也都聽著了,爹…難做呀…”
花長念再對著花老頭,傷心有之,可比以前平靜了很多。
“爹,你不用說了,拿文書來吧,我們這就淨身出戶搬出去。”
這個乾脆,可花老頭哪敢呀。他怕大李氏半夜直接把他弄地府裡去?
“前幾天是爹糊塗了,哪能讓你們淨身出戶啊。長念呀,眼下一大家子湊到一起不好過呀,你自己說說,你想要啥,孩子都大了,你也該自立門戶了。”
“爹覺得呢?”
花老頭支支吾吾也說不出。
花長念心更冷,這是舍不得給自己呀,要自己開口,以自己的性子,老爺子示了弱,他還會想分東西嗎?
這爹早不是爹了。
花老頭閉了閉眼:“你隻管說,隻要能讓你滿意,讓…你娘滿意。”
花長念心裡一悲,果然孩子都得靠親娘,不管是活著的還是不喘氣了的。
想著花雷的交待,花長念心灰開了口:“爹,我也瞧的明白,萬事不能強求。你有四個更好的兒子,還有女兒孫子孫女,圓滿呀,我們一家自己多餘。我這個兒子最後孝順你一次,不礙你的眼。”
花老頭滿臉通紅。
“不是,這個——”
被花長念止住了:“隻是,爹,”花長念拍著毫無知覺的兩條腿:“大房這些年怎麼樣過來的,你心裡也清楚,還有我這腿,我這個人是廢了。”
花老頭訕訕。
“那你覺得我娘能罷休了?”
“那…你娘啥意思?”
“我娘能有啥意思?”花長念歎了聲:“現在是我是啥意思。要是我願意了,我娘也不會再說啥。”
“那你是啥意思?”
“我呀,我想大家都鬨得這地步了,乾脆,分就分徹底些。爹,我們一家子分宗吧。”
“啥?分宗?”花老頭激動的站了起來:“怎麼?這個家容不下你了?”
說完又紅了臉,可不是嗎,李氏不正是想逼死人家嗎?
“你可是爹的親骨肉,爹舍不得呀。”
花長念點了點頭:“可我娘她不這樣想呀。”
花老頭背上一寒。
“爹,你先聽我說。我也是為了你們一家子著想。分了宗,不但我們和你們再無乾係,而且,我娘的墳也是跟著我走,到時候,我娘還會來找你們?她找不著呀。”
花老頭不說話了。
花長念等了又等,心裡失望了又失望。
“爹,你自己想想吧。要是咱們還有乾係,我娘說不準時不時來串個門子嘮個嗑。”
自家的鬼找自家的人。不是一家人了,這鬼可找不上門了。
“我先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