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放出風聲時,說好了石頭的大小和車的大小,要滿滿一車。
現在倒好,那麼多人來賣石頭,多是小車,而且車上連石子都有,大聲嚷嚷著隻伸手要錢。
花雲看得淡漠,這種事情真是看得太多了,壓根就生不起氣。
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姓花,據說花雲該喊他聲爺爺,大著嗓門叉著腰,牛氣哄哄看都不看花雲一眼,指揮著讓自家人把石頭倒在地上,就來要錢。
花雲看著碎石頭一地,什麼也沒說,上前腿一掃,碎石亂飛,砸了那男人和他家人一身,劈裡啪啦的疼。
那男人還待發怒,花雲拽著他家的小推車的把,輕輕一拋,好嘛,飛到人群最後頭去了。
萬幸,車滑在草窩子裡竟然沒事。
男人下巴都要跌下來,娘呀,這得有百來丈呀。後悔不迭,怎麼忘了這位是能打虎的主兒呢。
所有人縮了脖子,不少人立即推著車走了,該換車的換車,該換石頭的換石頭。
連本家的長輩都二話不說就翻臉,自己有什麼人情還是彆的依仗?
有多嘴的跑去跟花長念告狀。
花長念腿雖然好了,但萬氏不放心,攔下急著想來幫著蓋房好省工錢的他,仍舊多半天的在床上躺著。可憋壞了。
花長念隻問:“那你們給的啥石頭?”
他總不能直接說管不了閨女吧。
“石頭還不都是一樣?咱都聽了,你家是壘院牆用的,啥樣的石頭不一樣用呀。”
說來說去,隻說石頭,沒說數量。
花長念最後都氣笑了:“感情你們欺負我家孩子,騙我家的錢,還要我幫著你們?”
這話說的很直白了,來人麵色難看的走了。
再沒人弄虛作假,花雲天天在地界線上壘石頭,不高,才到小腿肚處,三四塊石頭就堆到了,中間用泥巴糊了,從一點迅速延伸成一條線。
陳大河過去笑嗬嗬:“這也不能擋人呀,頂多告訴人這是有主的地兒。”
花雲很滿意的踩了踩:“這就足夠了,敢進來就剁腳。”
這話,霸氣。
陳大河覺得人家不是說笑,以後得讓自家的崽子小心著點兒,彆亂跑。
二十天的功夫,房子起來了,兩丈高的那小院牆也起來了。花家和左右鄰居家的後院後便是一道高高筆直的院牆了,足有近百丈長。
李氏整天陰著臉,說花老頭:“看吧,人家防著你們呢。”
天天拐到牆根那裡吐口水,幾個男孩看了也學,站在牆根底下往上頭撒尿。
沒幾天花雲便發現了,覺得真是很幼稚,接著去挖了很多刺荊棘往牆邊種。
劃地是貼著幾家後院,但建院牆卻是往後退了兩丈,這是花長念和萬氏囑咐的,為了讓人有路走。
但現在嘛。
滿是刺的荊棘條幾乎是貼著花家的牆擠得密密麻麻,隻留了一道巴掌寬的縫兒。
刺荊棘好活,往地上一栽澆透水不多日子就能長成一大片。看他們還敢來搗亂。
李氏又去吐口水,被眼前一片刺晃得頭暈,想拔了太多,沒法下手,隻恨恨摔門回屋。
花雲雖然沒覺得是多大的事兒,可回去還是毫不猶豫的跟花長念說了,惡心惡心他,看他還念舊情。
花長念確實惡心了,往人家新起的院牆上撒尿吐口水,這不是咒人家倒黴要結仇嗎。
和李氏可不是早結仇了,歎息幾個孩子怎麼就長成這樣了?
萬氏氣的不輕:“娘明天去再種多些。”
花雲道:“不用了,明天我在牆頭插些尖石頭就好。”
等搬進去,萬氏特地去瞧,也發現哪還有她下手的地?再看那扇走了十幾年的後門,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兒。
要搬家時,萬氏說什麼都要把雞給董娘子留下一半。
當時董娘子臉色那個怪,推辭半天,實在沒得說辭,隻好道:“嫂子,我哪有那工夫養雞呀,不如你家養肥了,我再去抓了吃。”
這話不客氣,但萬氏就吃這一口,才心滿意足答應下來。
董娘子在背後苦笑,這“惡人”也是被逼出來的。
花長念結了工錢材料錢,想著還得買桌椅櫥櫃鍋碗瓢盆雜七雜八,心裡火燎似的,說什麼也躺不住了。
陳大河給介紹了個木匠,活好還便宜,而且要是隻要最簡單的家具,都不用等的,有現貨,價錢也便宜。
花長念和花雷去了鄰村木匠家裡,拉著一車的桌子椅子櫥子炕櫃回來,還有順路買的大大小小的盆子碗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