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花長念家,董郎中家和萬二舅家也越走越近,兩家院子離得也不遠,也是經常往來的。
張氏坐立不安好不容易挨到散席,立即請了董郎中給葛氏號脈。
結果,當然空歡喜一場。
張氏木了臉,董郎中心裡好笑,口上還是說好話,兩人都是小年輕,身體好著呢,沒多久肯定讓她抱孫子。隻是天氣熱,有些中暑氣,多喝水,多休息就行。
董郎中沒要錢,扭頭走,心裡腹誹,這麼熱的天還穿一身紅,有病吧。
張氏更是對葛氏沒了好臉。不是莊戶人家出來的?怎麼那麼嬌氣。本來就被花順風磨得沒讓她下地,這下好,連飯也不用做了?自己這個老婆婆還得伺候她吃喝?
一怒之下,讓花順風去做飯,半道上自己又心疼得不得了,讓他回去歇著,還是自己忙。
好在曾先生那裡放了農忙假,花香兒能幫張氏做更多的事兒。
看看自己唯一的閨女又是下地又是進廚,好不容易養白的小臉又黑了,心疼的不行,吃飯時當著一家人的麵對花長光道:“咱說個村裡的人家吧,香兒這麼懂事彆被人欺負了。看看這手。”
張氏舉著花香兒兩隻手,上麵有幾道紅口子,是被麥茬刮的。還有幾個紅點,被油星子燙的。
花香兒跟花雨呆得久了,也有那麼幾分…口無遮攔了,伸著手指頭笑:“那我就留在村裡唄,還能照顧爹娘。”
張氏拍她下:“不羞不臊。”心裡更是疼。
花長光目光從花香兒曬得跟麥粒一樣顏色的臉上掠過,點頭:“明天你就打聽著。”
花順水看看花香兒,又看了花順風一眼,低頭吃飯。
花順安也伸出自己手,左看右看:“姐,你不是有花雨給你的香膏嗎?給我使點兒吧。”
他的手絕對是小黑手,也帶著一處口子,他往地裡幫著撿麥穗了。
張氏心裡更氣,家裡就一個閒著什麼也不乾的。
“吃你的飯去,一個大老爺們兒的,抹什麼香膏。”
花順安嘟囔:“伸手寫字不好看。”
花香兒道:“你去抹就是了,在我桌子上。就是手一出汗,全衝沒了。”
“那算了。”
一家人不再說話。
葛氏捧著碗,覺得所有人目光都落在自己手上。自己手一向保養的好,娘說手壞了要吃一輩子的苦。葛氏低著頭,看自己細白細白的兩隻手,心裡怒火滔天,自己又不是什麼都沒乾。新媳婦進門哪有立即乾活的?過了一個月,自己不是就進廚房做飯了?自己還掃院子喂雞了呢。下地?開玩笑,自己一身白皮膚養得多不容易,哪能跟這個討厭的小姑子一樣?再說,自家男人乾得比誰少了?
不行,得想個法子去找花老頭李氏去,她才不受這窮罪。
當晚,花順風由著他媳婦兒折騰了一晚。
第二天被張氏罵,花順風不滿道:“娘,不是你想抱孫子的?不是你心急,昨天咋丟了這個人?”
張氏無言。
對於葛氏,花雲的點評隻有兩個字:看戲。
那眼裡的不安分,不要看得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