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又說到來了京城,重萬裡下天牢,拉下萬大人,然後便是萬大人斬首,成老板的報複。
花雲聽得歎息:“成老板是個人物啊。”
孫虎也惋惜:“不為悍將也是軍師,可惜了。”
忽然想起彭仇,好像也跟著一起來京了?那他如何了?
“還能如何?雖然他與二王子勾結其實是他的複仇之計,可叛國就是叛國,國法軍法皆不容。他…也是斬首的下場。”孫虎勉強扯扯嘴角:“不過,兄弟們聯名上了請願書,怎麼也得給彭家留下一條血脈。”
“啊,”花雲有些意外:“你們要給他找媳婦的?誰願意嫁給他?”
孫虎笑了笑:“找啥媳婦啊,明知道當寡婦哪能害了人家姑娘一輩子啊…是將軍找了幾個…清白的姑娘。你也知道,窮人家的姑娘,多的是爹娘賣了換銀子的。不過將軍允了,隻要其中一個有了身孕,彆的立即給找婆家嫁了,便是有身孕那個,生了孩子也給副嫁妝嫁出去…都是買來的,沒有將軍,她們的下半輩子怕是更…總之,兩廂情願。”
這倒沒什麼,末世來的花雲風行覺不出不妥,便是花雷想想村裡那些閒話,也知道有重萬裡給做媒,那幾個姑娘算的上是逃出生天一般了。
“希望都能懷上。”花雲道:“可憐他一家都被滅了,還有成老板,比彭仇家更是滅了乾淨。”
“誰說不是呢。彭仇好歹有個機會傳下血脈,可惜成老板——”
花雷便想起成老板當初在天綆山說的,他喝了天綆山的水早無法傳繼血脈的事,說了出來。
孫虎吸著氣:“想不到天綆山這麼毒。也難怪他一股腦兒毒了萬家百來口子,還親手斬了姓萬的。要我,我也這樣啊,成家是真真正正被姓萬的給絕了。該!姓萬的害了多少人啊,拿全家人的命都填不上。”
花雷問:“那姓萬的狗官,彆的案子都審出多少?隻知道的彭家和成家,都是被滅了門呢。彆的還不得更多?”
孫虎沉著臉:“可不老少,那個狗娘養的,不單他,還牽扯出十幾個來。當初搶彭仇他小姑那個小官,也被抄家斬首。還有彆的。遭他們害的百姓加起來更是好幾個百來口子。皇上責令各地都查清了,該洗冤的洗冤,該補償的補償,實在補償不來的…唉…”
花雷聽得心裡悲哀,是啊,想成老板那樣的,一個家族都全部被害的,除了被朝廷拿出來當案例警示官員,還能彌補什麼?原本便不濃的仕途心思越發淡了下來。
憑他的身份背景,能往上爬幾級?還不是被眾多這大人那上峰的壓著抬不了頭。
孫虎說著說著忽然笑了聲:“彭仇他家在的那個村,你們知道吧?”
“怎麼了?”
“那群忘恩負義的畜生,全村人享了彭家的恩,卻一個個落井下石,彭仇的弟弟是被村裡孩子打死的,他母親也是被村裡婦人打了生病死的。”
花雷罵:“一群白眼兒狼。”
“可不是,”孫虎嗤笑:“你們不知道,彭仇這話說出來,那些大官一個個都還不信呢,拽著文說什麼聖人教化什麼的,說彭仇誇大其詞,國朝重教哪有那麼誇張。結果呢,他們那個老村長一條條都認了,連哪家搬了彭家的啥占了彭家的啥都交待清了,嗬,一數落下來,全村人一戶沒落。”
孫虎臉上濃濃鄙夷:“那些個文官臉上喲,”又壓低了嗓子:“我瞧的分明,咱們皇上那臉啊,那個綠啊…嘿嘿。”
三人無語,你的皇上是臊的吧,你還笑得出來?
“就說那些個文官都是爛心腸,花雲啊,你彆看咱一個個大老粗不講究,可心是紅的,是人心。那一個個啊,是黑的,狼心狗肺。”
“對。”
“皇上臉上掛不住了,氣得喊了禮部什麼官,讓他親自給那個村送個石碑去。”
“啊?石碑?乾什麼?”
“皇上親自給他們換了個村名,叫‘白眼兒狼村’,說誰占了彭家的便宜,三輩子不準遷出村子,搬走的也得再搬回來。哎喲喲,可笑死我了,哪聽說過這種事啊。不用三輩子,有這塊石碑在,背著這種忘恩負義的名聲,那個村子也彆想娶媳婦嫁閨女,擎等著滅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