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死也這麼艱難了?
花雲四處找了找,拉過一張桌子,還找了筆墨來。
“說吧,我記下來。”
“我們聽命於同一個組織,挑選孩子的分部叫尋繭”
“閉嘴!”黑衣人頭領怒吼:“敢泄露組織信息,你想”
說到這裡一滯,想死嗎?落到官府手裡是死,被組織滅口也是死。便是組織裡的血腥手段也沒眼前這魔鬼冷酷折磨人。
黑衣人頭領艱澀開口:“想想你的家人。”
“嗬嗬,家人?”褐衣男子痛哭:“你來救我反而自己陷了進來,等天亮便會有消息傳回去吧?你我家人都在組織手裡,他們不會再派人來了,家人還有活路?”
“嗚嗚嗚,我的兒子,我的女兒,我的”
黑衣人閉上眼,組織嚴苛,自己失手,家人怕是
花雲拿毛筆在桌上敲了敲:“哭什麼?拐人家孩子時候怎麼沒想想人家爹娘人家家人的?你才幾個孩子,想想你手上過了多少孩子了。值了。”
值了?
褐衣男子大哭:“報應,報應啊”
“停停停,”花雲不耐:“我沒功夫聽你說天理循環,誰讓你倒黴碰見我了呢。說不說?不說,我繼續了。”
褐衣男人忙停了哭,問道:“我都跟你說,你能不能我的家人”
花雲又敲桌子:“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講條件?”
“...我不是講條件,千罪萬惡都是我做的,跟他們無關,他們”
“是好人?他們沒花你賣孩子得來的昧良心錢?”
褐衣男人不說話了。
“交待清楚,留全屍。”
花雲覺得她挺仁慈的。全屍啊,假如把這些人宣布罪行扔在街上,還不得被丟了孩子的人們一口肉一口肉的拆分乾淨?
她覺得哪怕萬氏那個軟性子呢,哪個孩子被拐賣,她也會跟人拐子拚命。當初為了肚裡這個,她都不想要自己命的。
眾人默然,全屍也是奢想嗎?
褐衣男人呆了半天,啞著嗓子:“我全說,求您留個全屍,以後有機會,能不能求您把我跟家人葬一塊?”
他已經認定家人活不成了,當初日子也過得下去,他怎麼就選了這麼條路?後悔,晚矣。
花雲點頭:“是得葬一塊,你欠了他們的命,下輩子還吧。”
“我們這一部,叫尋繭,後頭還有化蝶、飛天,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我們這些拐子,天南海北找符合上頭要求的孩子”
褐衣男人一邊說,花雲一邊記,聽著聽著暗暗皺眉:竟是如此龐大的組織,還不知多年來禍害了多少孩子多少家庭。自己要不要繼續查下去?可惜那個縣令怕是幫不上什麼忙。該怎麼辦呢?
褐衣男人說得口乾,最後道:“...我也隻知道這些了。大人,我說這些不是良心發現也不是想懺悔,隻想求個痛快,還有便是我的家人我不忍心他們背著我的罪孽”
花雲抖抖那遝紙:“這事兒有點兒大,本來我隻想偷偷來玩一遭,可惜既然你交待了,那先彆死了。”
褐衣男人驚喜,坦白從寬?
“你還有用。”花雲掃視過其他人,獰笑:“你們沒用了。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