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傻話,自己的孩子自己疼,你努力生。”
司蠻用力握緊了皇後的手。
皇後見她不答應,眼圈立刻就紅了:“皇姐,我沒力氣了,你答應我吧,陛下的性子我知道,我若去了,有了繼後,我的孩兒就不是唯一的嫡子了。”
也許是痛勁兒上來了,皇後咬著牙閉著眼睛用力的生。
可不知是孩子太大了還是怎麼的,孩子依舊沒出來。
“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皇姐……”
“彆說傻話,我去想想辦法。”
說著,司蠻起身轉身進了旁邊無人的裡間,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人,才一個閃身進了空間,一到裡麵就直奔電冰箱,打開冷藏室,裡麵放了不少食材,但目前解鎖的隻有零食櫃。
開了一罐子紅牛倒進碗裡,又拿了兩塊巧克力剝開了皮。
出了空間,急急忙忙的端著碗到了床邊,下一陣宮縮還沒來,司蠻連忙扶起皇後:“你信不信我?”
皇後虛弱的看過去,她看著司蠻那雙澄澈的眼睛,想到這些年與這位皇姐之間的交往。
咬咬牙:“信。”
“好,把這個喝了,再把這個吃了。”司蠻將碗遞給皇後,她手心裡還有兩顆巧克力。
皇後抓起巧克力塞進嘴裡,又就著司蠻的手將紅牛給喝了。
司蠻放下碗,又走到床尾處問產婆:“孩子胎位正麼?”
“正,胎位是正的。”
胎位正就好。
她摸摸皇後的肚子,宮縮都是正常的,也沒有大出血的跡象,問題就是皇後的體力,畢竟皇後病了這麼多年,這個孩子也懷的艱難,懷孕期間長時間臥床,現在沒力氣生了。
若是前世的話,現在醫生恐怕就要家屬簽字剖腹產了。
司蠻抿了抿唇,想到這幾年跟著杜神醫後麵學醫時聽過的那些求醫趣聞,再快步回到床頭:“皇後你現在力氣恢複了點麼?”
皇後點點頭。
她也覺得很奇怪,明明那兩個東西是冷的,可偏偏吃下去立刻好似渾身充滿了力量。
“蹲著生吧。”
皇後:“……蹲,蹲著生?”
長長的布匹被撕開,吊在房梁上,軟綿綿的枕頭墊子放在下麵的榻上,司蠻扶著皇後,顫顫巍巍的走到房梁下:“跪上去,手拽著布,肚子疼得時候就用力生。”
皇後已經又疼過一陣了,可孩子依舊沒出來,她現在力氣恢複了點。
聽著司蠻的話,用一種很尷尬的姿勢跪著。
兩個接生的嬤嬤敢怒不敢言,隻敢聽從司蠻的話跪在地上,弓著身子查看情況。
恰好一陣宮縮襲來。
“快,娘娘,看見頭了,用力啊!”
這句話讓皇後渾身一個激靈,立刻充滿了力量,老嬤嬤喊得聲嘶力竭。
“啊——”
“哇~~~”
皇後淒厲的慘叫聲和孩子的啼哭聲一起響起。
“生了生了,終於生了。”老嬤嬤抱著孩子,手腳麻利的給剪臍帶。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是個身強力壯的小皇子呢。”
皇後心神一鬆,身子頓時一軟。
司蠻一把從旁邊扶住她:“彆著急,把胎盤排出來再躺。”
皇後又連忙穩住身子,直到胎盤完全排出後才身子一軟,被旁邊的嬤嬤扶住,趕緊收拾了一波後,皇後終於能躺平了,彆說外頭嬤嬤心驚膽戰,就連她自己,都被司蠻的騷操作給震驚了。
還不說,可能正因為此,她才能順利的將孩子生下來。
彆人不知道,隻有她自己知道,吃了那兩樣東西後,她是真的能感受到自己體內的力氣在快速恢複,隻不知道這樣救命的良藥是否稀有,但她會一輩子都記得這樣的恩情。
明知道她產子不順可能喪命,她還是不懼陛下遷怒端來了救命良藥。
“長公主殿下,這就是小皇子了。”給孩子包好繈褓的嬤嬤抱著孩子走到司蠻身邊,討好的說道。
司蠻挑起繈褓看了眼:“給我抱著吧,我陪著皇後,你出去報喜吧。”
嬤嬤沒想到這麼個好差事居然落到自己的身上,連忙點點頭起身出去了。
皇後躺在床上,眼圈忍不住的濕潤了。
“彆哭,剛生了不能哭,累了就睡吧。”
“好。”皇後看著司蠻抱著孩子,坐在皇後的身邊,伸手給她拉了拉被子,看見她閉了眼睛才鬆了口氣。
掏出卡介苗和乙肝疫苗,背對著皇後,撩開繈褓,速度極快的給孩子注射了進去,然後隨手將用完的疫苗扔進空間裡,才籲了口氣。
為了這個未來的太子殿下能好好的活著,她可真是冒著暴露的危險了。
隻希望這個她親手接生(?)的小太子日後能記得她的恩情了。
說著話呢,就聽見外麵傳來皇帝弟弟興奮的大叫聲,還有那一連串的‘賞賞賞’,那聲若洪鐘的樣子,絲毫不像之前說出渣男語錄的那個人。
等皇後睡了,外頭宗瑾的興奮勁兒才算過了,從外麵走到屏風外,靠著火盆烤火。
烤了好一會兒,老嬤嬤才進來請她。
司蠻抱著孩子跟著老嬤嬤出去了,宗瑾看見她過來就急忙忙的跑來了:“太子呢?快給我瞧瞧。”
太子?
“陛下,您這是要冊封太子了?”
宗瑾搓搓手,然後才伸手將軟綿綿的小娃娃給抱住,滿臉稀罕的撩開繈褓看了眼:“暫且等等,等太子立住了再行冊封。”
“那就先彆喊太子。”司蠻蹙眉。
“為何?”
“這名不正言不順的,要麼你就正式下了冊封的詔書,你宮裡其它的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可莫要讓這孩子成了眾矢之的,你如今年歲也不小了,前頭也有幾個兒子長成了,想想你們兄弟幾個,該小心的還是要小心。”司蠻的話成功的讓宗瑾的臉色不好看,但司蠻知道這不是對著自己的,自然也不害怕。
“皇姐說的是。”
宗瑾想了想:“此事朕確實該拿個主意了。”
“我是讓你注意點,其他的你自己思量著吧。”司蠻歎了口氣,對皇家的事情是真的感到心累:“行了,皇後睡了,我也該回去了。”
“好,你也累著了,趕緊回去歇歇吧。”
宗瑾自然連忙應道,他可沒忘記自己進來時,那接生嬤嬤話裡話外說著多虧了長公主,不然的話沒這麼順利雲雲。
司蠻滿身疲憊的回了家。
林如海從戶部回來才知道司蠻今兒個是進了宮的,當然,還有皇帝喜得嫡子的喜訊。
“生下的是嫡子?”林如海詫異的問道。
“嗯。”
司蠻喝了口水,神色有些懨懨的,哪怕回來洗了澡換了衣裳,也仿佛揮不散鼻端縈繞的血腥味:“晚膳我就不吃了,現在看見什麼都吃不下。”
“怎麼了?”林如海端著杯子的手一顫,有些詫異的問道。
“沒怎麼,就是吃不下。”司蠻不想形容那些有的沒的,抬手捏了捏眉心:“對了,賈家今兒個送了節禮過來了,禮單怕是有些不好看,玉兒看了氣呼呼的來找了我,怕是也怕我對賈家那邊有意見。”
“沒有的事,我倒是覺得,她怕是對賈家真的失望了。”
“哎,玉兒到底心裡還是耿耿於懷的。”
司蠻都不知道,去年告訴黛玉真正的身世的做法到底是對是錯了。
“哼,隻怪賈家自己不爭氣。”
說到這個林如海也是真生氣,當年坑了賈家一把,賈家直接從超然榮國府變成如今普通的下等勳貴,再加上那三十萬兩銀子,也算傷筋動骨,林如海想著為了兩個嫡子積德,便打算放賈家一馬。
結果這賈家卻不是個會收斂的,哪怕沒了榮國府這張皮,卻改不了為虎作倀的本性。
“你好好安慰玉兒,莫要讓她因為賈家太勞神了。”
“我自然曉得。”司蠻白了林如海一眼:“好歹是我親手養出來的閨女,我能不心疼?”
這些年林黛玉在司蠻膝下養著,前幾年一直以為自己是司蠻的親生閨女,直到十歲的時候,他們倆想了想還是將賈家的事情說了,可林黛玉卻有些無法接受了,一向是個健康寶寶的她更是氣病了。
司蠻立刻收拾東西進了林黛玉的院子,燒了整整兩天,杜神醫生怕是痘,立刻就讓林如海帶著其他孩子避到前院去了,倒是司蠻覺得不可能是痘,她可是給小黛玉打了水痘疫苗的,甚至連脊灰疫苗她都補種了。
但既然杜神醫說了,司蠻也不開口反駁,隻讓人鎖了院子自己陪著黛玉住著。
夜裡睡覺的時候,燒的難受的黛玉摟著司蠻嬌氣的直哭,隻問司蠻:“娘,你是不是不要玉兒了?”
“怎麼會,你是娘的女兒啊。”司蠻沒法子隻能抱著黛玉哄。
在這個過了七歲就是大姑娘的時代,十歲的黛玉忍不住抱著司蠻哭的稀裡嘩啦。
“娘,我真的不是你親生的麼?”
“玉兒,親生與否真的那麼重要麼?這些年娘對你和瑧哥兒和珒哥兒有區彆麼?”司蠻撫摸著黛玉的腦袋:“如今瑧哥兒和珒哥兒也要去前院住了,這後宅隻剩下咱們娘倆了,娘不疼你還疼誰呢?”
林黛玉靠在司蠻懷裡想了想,是啊,這麼多年來,娘對她可一點都沒有壞心的,反倒是她的外祖母家……林黛玉感覺有些羞愧。
後來燒退了,也證實不是出痘,但搬到前院的孩子們也再也沒有住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