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他一襲白衣,衣擺上的血都是敵人濺出的血。
傳說他手持烏鞘劍,殺完人後,會對著劍身輕輕一吹,劍身上的血便會被吹落。
……
無數個傳說從京城一直傳到了姑蘇。
往常平平無常的萬梅山莊,也因為西門吹雪的緣故而聞名天下。
司蠻初初聽到這些個傳說的時候很是吃驚,畢竟在她心目中,她的吹雪包還隻是個未成年的小孩子,怎麼就突然變成大殺器的感覺。
莫青聞言後,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她也想儘快武功大成,然後努力的去尋找哥哥的蹤跡,將哥哥給救回來,於是就更加的深居簡出了起來。
反倒是梅管家,一臉驕傲的仰著下巴。
在他心目中,現在的莊主就和當年的教主一樣,少年成名,且武功高強,都不需要教主說,他都知道,教主必定是無比滿意這個繼承人的,至於羅刹教裡麵養的那個替代品,不過是用來吸引教眾注意力的傻子罷了。
不過……也過了這幾個月了,想來教主也該出關了吧。
上次寫信過去的時候,得到的消息是教主閉關來著。
玉羅刹出關了麼?
玉羅刹當然出關了,他不僅出關了,他還知道司蠻回來了。
失蹤了十年的女人回來了,而那個女人居然還是和他拜了天地的妻子,玉羅刹冷笑一聲,用內力震碎了手中的信,然後才進了浴池。
他閉關六個多月,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洗個澡。
等洗完了澡,玉羅刹換上乾淨的衣裳,外頭的侍女們徐徐而入,而玉羅刹英俊的麵龐上此刻已經籠罩上了黑色的煙霧,侍女們送上的是美酒和美食。
吃飽喝足後。
歪頭突然傳來喧鬨的聲音。
“怎麼回事?”略有些怪異的聲音從煙霧中響起。
“回教主話,少教主來了。”
少教主?
玉羅刹嘴角掀起譏誚的弧度,玉天寶那個蠢貨有什麼資格被稱為少教主,真正的少教主是他的阿雪,這些年,阿雪的成長他都看在眼裡,自然知道阿雪的天賦,還有阿雪這麼多年的努力。
就玉天寶那個愚蠢的東西,給他的阿雪提鞋都不配。
心裡頭雖然這樣想著,嘴上卻還是漫不經心的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侍女下去了,不多時,一個胖嘟嘟的男孩從外頭走了進來,他看見坐在軟塌之上的黑色煙霧時眼睛頓時一亮,然後快步的跑過來:“父親,您出關啦?”
“怎麼,你不想我出關麼?”
玉天寶頓時臉色一白,雖然他是玉羅刹的兒子,可每次麵對這個爹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的害怕。
“沒,沒有,我很高興,看見父親出關我很是高興。”
玉天寶站在玉羅刹的對麵,臉色發白的低下頭認錯。
嗬。
玉羅刹又是在心底冷漠的笑。
就這膽子,也配做他的兒子?
“這幾天我要出門,你呆在羅刹教,鬆竹梅會在旁邊輔佐你。”
玉天寶驚喜的猛地一抬頭,兩隻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玉羅刹:“父親,你的意思是讓我……”
“嗯。”
“是,父親,兒子一定會好好努力,絕不讓父親失望的。”
說完後,玉羅刹就揮揮手,讓他下去了。
等玉天寶徹底離開了,玉羅刹才譏誚的冷笑一聲,端起酒杯,優哉遊哉的喝起了酒。
第二天,當玉天寶再來找玉羅刹的時候,才發現玉羅刹早已離開了,床鋪上也是乾淨整潔的模樣,顯然,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有人上床躺過。
玉羅刹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司蠻這幾天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不知道為何,總感覺渾身發毛,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本以為吳明是查到了萬梅山莊所在,所以會趁著西門吹雪不在的情況下來攻擊萬梅山莊,可問題是,她警惕了好幾天也沒看見吳明的人過來。
最重要的是,吳明之前兩次元氣大傷,司蠻也不認為吳明現在會對萬梅山莊出手。
可若不是因為吳明,那又因為誰呢?
很快,司蠻就知道是因為誰了。
熟悉的黑色煙霧,熟悉的帶著譏誚的語氣,熟悉的,那高高在上,俯瞰螻蟻一般對她的戲謔。
“玉羅刹!”
司蠻在看見黑色煙霧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喊了出來。
“沒想到十年未見,你居然對我記得這麼深刻。”玉羅刹幽幽的聲音響起。
司蠻冷笑一聲:“你的聲音,你的樣子,隻要看過的人都不會忘記吧。”
那令人意外的語氣讓玉羅刹忍不住的眯了眯眼睛。
“你膽子變大了。”
“不是我膽子變大了,而是我變強了。”
司蠻怒視著玉羅刹,隻看著那黑色的煙霧,還有那時不時伸出來的黑色觸手一般的煙霧,心裡頭就忍不住的戾氣翻湧,若說司蠻對吳明的感覺,是隻想逃離,但說到玉羅刹,司蠻就多了一股咬牙切齒的恨意。
隻要一想到,當年她初初來到這個世界,正是心中彷徨不安的時候,這個男人宛如噩夢一般的不停的出現在她的身邊,威脅她,羞辱她。
“變強了?哈哈哈哈,還真是敢說呢。”
玉羅刹語氣裡滿滿的都是嘲笑。
他簡直被司蠻的不自量力給逗笑了。
司蠻掏出箜篌:“還得多謝你,當初推薦我走音攻的路子。”
玉羅刹似乎被激怒了,突然伸出黑色的煙霧,想要如以前一般掐司蠻的脖子,可卻不想,司蠻一個後跳,直接翻身飛出了窗戶:“要打出來打。”
玉羅刹自然不會怕司蠻。
司蠻出去了,他也追了出去。
他對如今的司蠻很感興趣,比當初得知她是點星山莊的人後,還要感興趣。
兩個人一個在前麵跑,一個在後麵追,很快的來到了荒野外的一處空野,漆黑的夜很寂靜,就連蟲鳴聲都幾不可聞,這片天地間,唯一有點動靜的就是風吹的聲音,和水流的聲音。
司蠻的背後正是一條普通至極的小河。
河水湍急,拍岸傳來‘嘩啦’的聲音。
玉羅刹追到這裡的時候,就看見司蠻背對著他,懷裡抱著箜篌,身上的裙擺被夜風吹得高高的揚起,在月色下,這樣的畫麵實在是太美麗。
“你要在這裡和我打?”
玉羅刹的聲音裡依舊沒有凝重的味道,甚至帶上幾分輕佻。
司蠻冷笑一聲,她沒說話,而是開始素手撥弄琴弦,琴音叮咚作響,原本便湍急的河麵也變得愈發的凶險,司蠻站在岸邊,麵對著洶湧的河流,看起來格外的嬌小。
“控水?”
玉羅刹一眼看破司蠻的功法,他雖然不知道這個功法叫做什麼名字,但是在百年前,有一個控水的門派名為神水宮,他頓時眯了眯眼睛:“這十年你是在神水宮?”
“我不知道什麼神水宮。”
司蠻矢口否認。
玉羅刹想想也覺得不可能,要知道,當初司蠻可是在南海失蹤的,神水宮舊址可離南海千裡之遙,司蠻便是再有本事,也不至於直接從海南飄到神水宮去。
“這是這些年我在島上悟出的功法。”
玉羅刹突然笑了:“那便讓我來會會你吧。”
說著,身形一動,一整團黑霧朝著司蠻撲了過去。
‘夫妻’二人立刻纏鬥到了一塊兒。
司蠻空有內力卻無技巧,全靠輕功和箜篌,儘力的拉開玉羅刹的距離遠遠的放風箏。
玉羅刹被音刃刮破了衣服後也不由得變得認真了起來。
他看的出來司蠻是在躲避他。
所以他想方設法的欺身靠近,想要近距離的攻擊,起初玉羅刹打的時候,還沒有用全力,卻沒想到,在接了司蠻一個撞擊後,感受到她身上磅礴的內力後,也不由自主的開始認真了起來。
“你的內力至少一甲子,你可不要說,這是你這十年間修煉出來的。”
司蠻冷笑一聲:“這麼感興趣的麼?”
她手指依舊在彈琴,不過嘴上卻說著挑釁的話:“感興趣的話,不若自己親身體驗一下。”
隻要他敢靠近,她不把他吸乾了,她就不姓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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