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鐘情。
孫秀青從未想過這個詞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現在她確實嘗試到了相思的滋味。
可‘情’之一字, 甜時如蜜糖, 苦時如□□。
想到那個男子身邊出現的那個蒙麵女子, 雖說未露全貌, 但隻一雙眼睛就可看得出,那絕對是個美人,且那女子氣質卓絕,雖說隻是簡單說了幾句話,可還是讓孫秀青感覺深深的自卑。
那樣出色的男子,身邊的女人又怎會平凡呢?
孫秀青頓時惆悵的垂眸。
“二師姐。”
小師妹石秀雪從門外拎著劍快步跑進來, 臉色煞白, 額頭上滿是冷汗,眼中還含著淚水:“二師姐……”
“怎麼了?”孫秀青連忙抓住石秀雪的手, 她還從未見過石秀雪這般傷心的模樣:“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她們從峨眉下山, 跟著師傅獨孤一鶴從姑蘇到了山西, 隻為了尋找師兄蘇少英。
這會兒石秀雪哭的這般傷心, 孫秀青福至心靈,手指驟然用力:“可是二師兄出了什麼事?”
“二師姐, 二師兄……”石秀雪吸了口氣, 顫抖著聲音:“死了。”
說完, 再也憋不住內心的傷痛, 嚎啕大哭起來。
“怎麼可能, 二師兄武功那麼好!”孫秀青不敢相信的搖頭。
“可是殺了二師兄的是傳說中的劍神西門吹雪, 二師兄武功再好, 對上西門吹雪也沒辦法啊。”
西門吹雪?
孫秀青也忍不住濕了眼眶:“師父呢?”
“師父準備去找霍公子。”
霍天青是關中閻家的總管, 閻鐵珊與他們的師父獨孤一鶴乃是舊相識,霍天青也就經常出入峨眉,如今閻鐵珊死了,霍天青卻還活著,再加上蘇少英死的不明不白,所以獨孤一鶴便隻能去找霍天青。
“我們去找師父,一定要為二師兄報仇!”孫秀青拉著石秀雪就出了門。
獨孤一鶴不在屋子裡。
相反,獨孤一鶴去找霍休了。
可偏偏霍休並不在屋子裡,獨孤一鶴便殺了霍休彆院裡的幾個下人。
恰好陸小鳳和花滿樓也找過去了,而且非常巧合的是,他們看到了桌上的書,書的內頁上印著青衣樓的標誌,這一瞬間,陸小鳳和花滿樓對霍休的懷疑達到了頂峰。
與此同時,司蠻帶著西門吹雪走在關中的大街上。
“師父,今晚我們住在哪兒啊?”莫青跟在司蠻的身邊,自從上次放走青衣樓的女人後,她的情緒一直不太好,不過好在陸小鳳他們此次探查的關於大金鵬王朝的秘密似乎同青衣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她比之前更加上心了。
“去住客棧麼?”
“不去。”
司蠻搖搖頭,又抬頭看向西門吹雪:“你也不許去,今晚跟我走。”
西門吹雪對自家母親的要求向來有求必應。
雖說去客棧更方便和陸小鳳他們聯係,可到底他要做的事也隻是幫著殺人而已,除此之外,陸小鳳他們破案就不歸他管了,所以他點點頭:“好。”
司蠻這才放了心。
西門吹雪同孫秀青再見傾心便是在客棧。
司蠻既然決定斬斷這段孽緣,自然不會再讓西門吹雪去住客棧。
所以司蠻便找到了開在關中城內的合芳齋。
是的。
經過梅管家的大刀闊斧,努力開張,一個小小的點心鋪子,如今在關中都有了分店,當然,這也歸功於司蠻的點心方子,當初決定往這邊發展,還多虧司蠻又貢獻了幾個適合這邊人口味的方子。
合芳齋的管事是梅管家親自找來的,很是衷心。
在看見司蠻和西門吹雪出現後,立刻從櫃台後迎了出來:“敢問可是夫人與莊主?”
“嗯?你消息倒是靈通。”司蠻有些詫異。
“梅管家提前已經與我飛鴿傳書,莊主氣勢非凡,小的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說著,便轉身對著夥計點點頭,再然後才弓著身子恭維的說道:“彆院早就準備好了,裡麵也收拾乾淨了。”
居然還有彆院,這倒是意外之喜了。
“那便帶路吧。”
司蠻揚了揚下巴。
那掌櫃的難得在主家麵前露臉,如今好容易有了機會,自然極限殷勤,他們一家子雖說是土生土長的關中人,可如今他做了掌櫃,家中有了餘錢,能供得起孩子讀書,隻期望著,未來有一天,能做上京城合芳齋的大掌櫃。
很快,他們三人被帶到城南的一處彆院。
那處院子不算很大,隻有三進,而且裡麵的花園很有關中的氣質,花草樹木都帶著幾分粗獷,司蠻一進來就看中這正院裡的荷花池,之前在閻鐵珊的彆院中看見那個荷花池,司蠻就挺喜歡的,沒想到這裡也有。
“關中人家喜愛種荷花?”
“哪裡的話,是那位閻老爺家先開的荷花塘,然後這城裡稍微有點家底子的人家,便都置辦上了。”說著,那掌櫃的不由得臉色肅了肅:“可是夫人不喜愛這荷花塘?”
“那倒沒有,我喜愛的緊。”
房間早就收拾好了。
司蠻和莫青住進了正院,而西門吹雪,則就近住在了正院旁邊的院子裡。
當天夜裡。
一群黑衣人從天而降,侵入了這座小小的彆院。
司蠻抱著箜篌坐在院子中央,聽到周圍瓦片上的踩踏聲,抿嘴笑了一聲:“你們還真是不死心,簡直找死。”
這群黑衣人是青衣樓的人。
為的是攻擊西門吹雪,將青衣樓樓主的身份摁死在閻鐵珊的身上。
畢竟樓主死了,手下的人來報個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偏偏,這個行為又透露出了一絲的漏洞,又仿佛昭示著,這青衣樓的樓主另有其人。
整個事件透著撲朔迷離,好似茫茫大霧遮掩在眼前,讓人看不清前路。
那群人手裡舉著火把,顯然,之前的打算是想要縱火。
然而他們也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個守株待兔的。
“上。”
站在最前麵的那個男人低聲喊道,隨即,無數的火把朝著司蠻的方向投擲了過去。
隻見坐在院中的女子驟然騰空躍起。
手中彈撥著琴弦。
火把落地,將屋子上的窗戶紙點燃,司蠻抱著箜篌跳上屋頂,旁邊荷花塘中的水已經波瀾漸起。
“哢噠哢噠哢噠。”三聲細微的脆響在這深夜中響起。
明明不該惹人注目,可偏偏,卻讓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過去。
隻見一穿著青衣的嫋娜女子緩緩從到底的人身後走了出來。
“你們是青衣樓的人?”她看向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個殺手。
殺手並不回答,而是舉起刀撲了過去。
“哢噠!”
又是一聲脆響,隻見那殺手脖子一歪,就這麼咽了氣。
所有人這才發現,她用來殺人的武器居然是她的一雙手,那雙手戴著美麗的手套,就這麼輕飄飄的取走了人的性命。
“阿青,留他們一命。”司蠻的聲音從空中傳來。
殺手們又對著司蠻一陣窮追猛打,然而司蠻的輕功格外飄忽,那些人竟然捉不到她的行蹤。
莫青身形如鬼魅,不時的出現在那群殺手的背後。
她此次下手收了力道,隻把他們掐暈了,沒把他們掐死了。
“嘩啦——”
就在那些殺手專心致誌對付莫青,又要防備司蠻,卻沒想到,被臨空砸下來的一條水龍給砸了個正著。
原本已經被點燃的屋子這會兒已經沒有了火苗,隻剩下濃濃的煙霧。
“師父。”莫青還是頭一回看見自家師父真的出手,隻覺得眼睛都不夠用了。
“我留一個活口給你,你想辦法從他口中問出點東西來吧。”莫青點點頭,攥起拳頭就砸掉了身邊一個殺手的牙,然後拖死狗似的拖了下去。
而司蠻,則是從屋頂上飛下去,慢悠悠的將這群人的內力都吸了。
隻不過,這丁點兒內力司蠻還真有些嫌棄。
怎麼說呢,吃過饕餮盛宴後,再吃清粥小菜,確實有點不得勁。
突然有點想念玉羅刹和吳明了呢。
“娘。”西門吹雪姍姍來遲。
“你怎麼到現在才來。”
司蠻恨恨的瞪了一眼西門吹雪。
“我去找陸小鳳說了幾句話。”所以剛從陸小鳳他們投宿的客棧回來。
“那你見到他人了?”
“……”西門吹雪閉口不談,他能說他到的時候,陸小鳳正拉著丹鳳公主在房間裡你儂我儂,就快要生命大和諧了呢?
所以他又默默的回來了。
“你身上是什麼味兒?”司蠻剛走進西門吹雪,就聞見他身上的脂粉味:“你去花樓找的陸小鳳?”
“沒,路上救了個姑娘。”
“姑娘?”司蠻腦袋上的天線頓時豎了起來:“你認識的姑娘?”
“並不認識,隻是她突然衝出來被我接住了而已。”
說著,他聞聞自己的袖子,臉色驟然一沉:“我回房間沐浴。”
這什麼怪味兒,難聞死了簡直。
司蠻見西門吹雪離開的背影中帶著幾分急迫,再看看身後的一片狼藉,乾脆直接飛出了彆院,往關中閻家的方向飛去,剛飛到閻家的屋頂上,就聽見係統說話了。
【叮——前方100米發現大於五百顆金銀珠寶,是否前往?】
司蠻眼瞼微動。
點了個‘是’。
然後就看見在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屋子中,出現一個綠色的亮點,那亮點若不仔細看,還真容易忽視過去,再一次在心底腹誹了一聲‘垃圾係統’後,司蠻足尖輕點,身形如鬼魅似的朝著那間屋子裡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