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蹤俠影這個輕功, 名字挺好聽。
實際上就是當年司蠻從百花步扒下來的簡易版·百花步,上輩子司蠻特意為莫青改的輕功,因為莫青練的是手上的功夫,再加上是女子的緣故,下盤不夠穩,按理說,女子身形輕盈該更適合學這些輕靈的功夫才對,然而莫青的天賦點點錯了, 爆發力全衝著手去了。
以至於每次爆發力全開的狀態下, 莫青永遠是最後那一個。
猶記得有一次, 莫青跟丟了, 直接在西域沙漠裡迷路迷了三天, 最後左護法找到她的時候,她臉上的皮都翹起來了。
而現在, 這版殘缺的,威力下降的百花步,還擁有了‘萍蹤俠影’這樣有逼格的名字的簡易版·百花步, 司蠻決定拿出來教導鐘晉以及……他的暗衛們。
前幾天的暗殺事件給司蠻提了個醒。
如今皇權沒落,世家崛起。
鐘晉又是個不老實的,這次林淑妃出手陷害神選宮順帶除庶妹, 鐘晉在裡麵攪風攪雨, 弄的好幾個小世家如今吃糠咽菜,把家裡的世仆都趕出來種地,沒有個一二十年, 家族再出個能人,這些小世家恐怕都出不了頭了。
鐘晉的手段並不低調,頗有殺雞儆猴的意思。
那些小世家心裡恨的滴血,正所謂破船還有三寸釘,世家間本就聯姻緊密的很,說不得什麼時候就被人從背後捅了刀子。
總之……打架不行的話,就隻能學習怎樣順利的跑路了。
正好就鐘晉修煉出的那丁點兒內力,也就能支撐個簡易版的百花步了。
很快,司蠻在一個深夜,趁著鐘晉睡著了的功夫,將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萍蹤俠影》手抄版取了出來,輕輕的放在枕頭旁邊,第二天一早,鐘晉眼睛一睜,看著懷裡的司蠻,剛準備湊上去親一口,就看見已經被司蠻的腦袋蹭的有點皺的藍皮書。
隻見書的封麵上隻有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萍蹤俠影》。
鐘晉有些激動的哆嗦著手去摸書,卻不想剛碰見那封麵上的字,指尖就傳來刺痛。
猛地收回手,鐘晉就看見自己的手指上竟然出現兩道紅痕,這讓他不由得想起司蠻的那枚玉佩,也是這樣,剛剛碰到那字手就被銳氣給割破了。
原本鐘晉隻覺得這字寫得不錯,此時再看,就宛如加了一層濾鏡,立刻覺得這字簡直鋒銳暗藏,充滿了刀光劍影,他哪裡知道,這是宮九這個乖仔重修天魔卷時,隨手幫忙手抄的一本三流輕功。
於是司蠻醒來時,看見的就是鐘晉正穿著中衣,撩開帳子,歪在床邊就著燭光看書的樣子。
“陛下。”
司蠻坐起身,將自己的身子往鐘晉懷裡塞,眼睛半眯著,顯然還有些懵:“今兒個陛下怎麼醒的這般早?”
平日裡就算醒了也會躺在床上賴著,直到徐缺進門。
鐘晉騰出一隻手攬著她的腰,讓她靠著自己更舒適點:“朕一向這個時候醒,倒是你,總是睡不醒的樣子,你悄悄這是什麼?”
司蠻眯著眼睛看了看,覺立刻就醒了:“咦,這是……師父夢裡說的那個萍蹤俠影?”
“嗯。”
“是師父早上送來的麼?”
司蠻伸手去夠,卻不想鐘晉手一揚,直接不給她看:“你如今身子重,這步法朕先看著,等日後你誕下皇兒,朕再親自教你。”
聽聽,這話說的多狗。
不就是貪圖人家小姑娘的秘籍嘛。
司蠻當初拿出來的流雲飛袖自從被鐘晉拿走後就再也沒回到司蠻的手中。
雖說她不在意,但是鐘晉這種理所當然拿走的態度,司蠻還是覺得有點不爽,或許在鐘晉來看,他是皇帝,富有四海,拿妃嬪一點小東西那能叫拿麼?那叫賞臉,給你麵子才要你的東西。
可在司蠻看來,鐘晉這完全就是強盜行為,而且,司蠻很懷疑鐘晉之所以將秘籍拿走,也存著不願讓司蠻真的練功的緣故,畢竟枕邊人是個依靠自己的柔弱女子,可比身懷武功安全多了。
“好。”
司蠻心中冒著鬱悶,臉上卻還是帶著幾分小驕縱,撅著嘴巴哼唧道:“我不喜愛這些打打殺殺的,還是等日後皇兒打了,陛下親自教皇兒吧。”
“好好好,都依你,朕到時候一定教。”
果然,司蠻這話一處,鐘晉看向司蠻的眼神裡都多了幾分柔情。
司蠻將臉埋在鐘晉懷裡,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
所以說,大豬蹄子的話,真的不能隻聽表麵。
這麼想著,司蠻又覺得有些難受,三個世界,第一個世界和林如海,她是真的付出了真心的,可林如海出了任務後便又是嬌妻幼子,好不快活,曾經相約生生世世的誓言也宛如狗屁;第二個世界玉羅刹倒是很專一,但是人家是對衝擊破碎虛空境專一,妻子隻是他入世的工具人,雖說後來司蠻日子過得也挺爽,但是她對玉羅刹是真的沒感情,到了這個世界……
司蠻覺得自己已經對愛情這玩意兒徹底失望了。
“那陛下咱們可說好了,彆到時候就忘了。”司蠻仰起頭,一臉矯揉造作的笑。
鐘晉心情正好,自然不吝嗇給出承諾,低頭親了她一口,然後才喊了徐缺進來伺候,司蠻就這麼坐在床沿,滿麵崇拜愛慕的看著鐘晉,直到把他送出了門。
當然,鐘晉是不會忘記將那本新秘籍帶走的。
司蠻:“……”
臉上笑嘻嘻,心裡。
這些日子朝堂一片安寧。
因為前段時間,鐘晉用請範統歸朝的話嚇唬了一下謝之安,謝黨這些日子都挺老實,而以前一直沉默的範黨則開始活動,由於後宮範昭儀隻有十二歲,就算要生皇子也至少等個三四年的緣故,所以範黨這一次走的路線是保皇路線。
是的,曾經坑害了鐘厲的範黨投靠了鐘晉。
範黨這一年來雖說隱藏在暗處,看似已經蟄伏,可隻要後宮還有範昭儀,範黨就不會消失。
鐘晉之所以被世家挾持,是因為手上無兵。
如今兵權一半在林家手上,一半在範家手上。
範昭儀的父親範鵬如今是鎮南候,手裡有三十萬兵馬,一直駐守南海,而範統因為從小身子骨就不好,便做了文臣,在鐘厲手上,不僅做到左相,更是做了皇帝的嶽父,若能一直這麼老實下去,說不得日後真能有個皇帝外孫。
隻可惜範統太霸道也太過心急,也低估了一個皇帝的心狠。
鐘晉欣然的接受了範黨的投誠,卻一直都沒鬆口給範統一官半職,範黨的一群人急的嘴裡燎泡,反倒是範統自己不著急,依舊帶著一匹小毛驢悠然的在外麵遊山玩水,莫說範黨了,就連鐘晉自己都有些迷糊了,不知這範統是怎麼想的。
“如今範瓶兒不過才十二歲,他著急作甚?”司蠻一臉疑惑的看向鐘晉。
鐘晉愣了一下。
他的本意不過是心裡麵憋悶的慌,所以才準備到司蠻這裡來吐一吐苦水,沒想到卻得了不同的答案來。
“可……若是等到範瓶兒十五歲再入朝為官,豈不是晚了?”
鐘晉想到範統對鐘厲的那些手段,也不由得膽寒。
範統不僅膽大,還很心細。
誰都知道他一手主導了厲皇之死,可誰都沒有證據。
“晚什麼呀,範昭儀那般年輕,待昭儀十五歲時,臣妾已經花容漸衰,屆時陛下恐怕也想不起來臣妾了吧。”司蠻故作憂鬱的垂眸,幽幽的歎了口氣:“說起來,這位範先生,到底要的是什麼呢?畢竟先皇後可是生下了先皇的嫡子啊。”
但凡稍微苟一苟,這大啟的江山就是範家的了。
鐘晉抿嘴搖了搖頭:“其實朕也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
“陛下,你給臣妾講講這位範先生唄。”司蠻湊過去,手指勾纏著鐘晉的腰帶。
自從司蠻懷孕後,鐘晉就再也沒有開過葷。
如今已經過了三個月,司蠻的肚子雖然沒有變大,但是也有些硬硬的,看起來依舊那麼美,鐘晉有了點心思了,湊過去親了司蠻一口,小聲的誘哄道:“不是師父他老人家傳了芳兒一套雙修的功法來為腹中皇兒打磨筋骨麼?”
司蠻睨了他一眼,然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鐘晉到底還是顧慮司蠻的肚子的,忍耐著廝磨了一場。
半個時辰後,司蠻伏在鐘晉的胸膛,聲音嬌軟:“陛下,你就給臣妾講講範先生吧。”
鐘晉耐不住司蠻的糾纏,隻好稍微講了講範統的脾性。
範統那人好似謫仙,無欲無求,他不愛財,官拜左相和太師,住在左相府時,除了前院和一棟繡樓,其它的地方被都扒了種糧食,在家中實現自給自足;他不愛色,他隻有一早死亡妻,亡妻故去時,女兒範盤兒才兩歲,他獨自一人將女兒撫養長大,不僅沒有續娶,連小妾都沒有;他也不愛名,曾經有書生為他作賦,卻被他阻止了,用他的話說,人生在世,不圖這些虛名,若書生有心,倒不如參加科考,未來為國家為陛下效力,然後那書生就成了堅定的範黨一員。
司蠻有些目瞪口呆的聽著這樣的話,心想這還是人麼?
怪不得這位範統先生這麼會搞事情呢。
實在是人家除了皇位就沒有其他的追求了啊。
【這才是本係統需要的人才啊!】係統突然在腦海裡瘋狂的尖叫了起來。
那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司蠻忍不住的蹙了蹙眉。
“怎麼了?不舒服?”鐘晉見司蠻皺眉,頓時有些緊張了,不由得有些後悔之前的孟浪,早知道就不該經不住那誘惑。
“沒事兒,臣妾就是想到範先生了,這樣一個性情卻插手皇家事,實在怪異的很。”
腦子裡的係統依舊還在尖叫:【找到他,快幫朕找到那個飯桶!!!!朕需要他!!!】
喂,統設崩了啊大佬!
司蠻見提起範統鐘晉的臉色有些難看,立刻打了個嗬欠。
“陛下,咱們睡吧,臣妾累了。”
鐘晉‘嗯’了一聲,然後將司蠻裹進懷裡,司蠻早就習慣鐘晉這八爪魚的睡姿,隻調整了個舒適的姿勢,就閉上了眼睛,然後開始安撫腦內的小祖宗係統。
“你彆再喊了,再喊我腦袋都快炸了。”
【那你幫朕找飯桶!】
“人家叫範統,不叫飯桶。”司蠻心裡翻了個白眼,若不是這會兒她眼睛閉著,她一定給係統表演一個什麼叫做好顏藝:“還有啊,你最近怎麼一口一個朕的?和鐘晉學壞了?”
【哦,我老婆最近在追宮鬥劇。】
“你還有老婆?”司蠻這下子是真的震驚了:“你,你不是一個虛擬生物麼?”
【……】這個問題係統拒絕回答。
【總之,我很看好範統的靈魂,你想辦法接近他,我要綁定他的魂魄。】
“難道你們係統不是在人死後才能綁定?”司蠻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不太簡單。
【對於這些一看就很有前途的,我們一般會破格錄取。】
係統幽幽的歎了口氣:【如今穿越司重建,也該重新計算績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