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海臉色瞬間煞白,他猛得一腳踩在刹車上,將汽車停在了路中間。
滿臉疑惑的將慘白的臉轉向了楚寒冰,他眼神裡帶著想穿透人心靈的探究,質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下一秒,不等楚寒冰有任何回答,顧不得隱藏的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全盤托出,“你到底是誰?”
楚寒冰沒有因為許嘉海的表情,情緒和語氣的變化而有一絲變化,他,笑容依舊,淡淡叫了一句,“小海!”
那語氣語調也不是他一貫的叫法,聽上去讓許嘉海陌生的同時又莫名的熟悉……
之所以陌生,是因為已經有六年沒人用那種語氣和他說話了……
之所以熟悉,是因為他知道雖然聲音有所不同,但是那語氣就是他。
沐春風——呼之欲出的名字。
那是他最好最好的朋友的名字。
一股熱血在許嘉海體內迅速的翻騰著,這個名字就像他的逆鱗一樣,碰了就會讓他體內積聚起即將爆發的火山能量,這種強大的能量,任憑做了這麼多年警察的專業素養也無法將它壓製分毫。
他伸手直接抓住楚寒冰的衣服領子,用了很大力氣將它扯住,眼神裡透著凜冽的光芒,“你到底是誰?”
楚寒冰毫無防備的被一個身材魁梧高大,身體素質極好的警察勒住脖子,臉上卻笑容依舊,甚至要比原來笑的還燦爛,因為他喜歡這種久違的感覺,喜歡這種與朋友親近的感覺,疼痛中也帶著幸福……
他唇角揚起,露出了好看的弧度,“小,小海,我,我是春風。”
一句話擊退了許嘉海心中積聚的所有暴力因子,他口中低低的重複,“春風,春風?”
楚寒冰給了他一個無比確認的眼神,同時點著頭,“對,是我。”
想起自己死去多年的兄弟,想起他叫自己的語氣,想起過去他們一起的快樂時光……許嘉海將信將疑,緩緩放開了楚寒冰的衣服領子。
楚寒冰輕輕咳嗽了兩聲緩了幾秒之後,伸出拳頭打在了許嘉海的右肩上,口中有些抱怨的說:“小海,你還真對我下死手啊!”
一般人伸出右手打對麵的人,都會打在對方的左肩上,而沐春風不會打許嘉海的左肩,因為他知道許嘉海在警校訓練時,曾經傷到左肩,然而這件事一般人都不知道。
這個動作在不經意間,從另一個角度再度證明了他就是沐春風……
許嘉海的眉心皺起,一種情感的激流表露在他剛毅的臉上,他將身體靠向楚寒冰,緩緩伸出手臂,給了他一個男人之間的擁抱……
兩個男人緊緊抱在一起,在對方看不到彼此的那雙眼睛裡,有點點星光閃耀……
對於一個有多年辦案經驗的警察來說,任何事都要講證據,理性大於感性是他的行為方式,而今他顧不得再去找什麼證據,他隻想好好抱抱對麵的人,哪怕一秒也好,這種擁抱可以不為他是或者不是沐春風,哪怕他還是楚寒冰,隻為他能像沐春風一樣叫自己的人,甚至就已經足夠。
那種親密無間的語氣讓許嘉海失去了太久;那種連最後一麵都沒見到的悵然若失,讓他遺憾了太久;那種至今都沒查到他死因的力不從心,讓他自責了太久……
車外風雨依舊。
車內滿是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