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074三合一(1 / 2)

鹹魚被逼考科舉 清涴 15059 字 8個月前

虞衡一聽係統這笑聲就知道景隆帝把他宣進宮, 準沒好事。結合齊王最近鬨出來的事,虞衡忍不住問係統,“陛下宣我進宮, 該不會就是為了出征之事吧?”

係統哼哼唧唧不肯給個準信,隻是賣關子,

【反正你馬上就要進宮了,還問什麼問,待會兒就知道了。】

虞衡翻了個白眼,不再搭理這個辣雞, 一路來到宮門口, 跟著內侍徑直進了禦書房。

禦書房內, 隻有景隆帝一個人,閣老們都不在, 虞衡四下看了看, 發現周圍伺候的人也不在, 更添幾分緊張。

景隆帝正低頭批閱奏折, 見虞衡進來, 頓時笑著向虞衡招手, 又擺擺手,示意將虞衡領進來的李總管也退出去,擺出一副隔壁家和善叔叔的姿態,準備同虞衡談談心。

虞衡一見景隆帝這個架勢, 心中頓時一抖。一個帝王把姿態放得這麼低,那就意味著, 接下來他要說的事情,肯定是非常讓人為難的事情。

虞衡微微繃緊了神經,而後就聽見景隆帝對他說道:“看樣子你這個年過得不錯。秦首輔可是將你誇了又誇, 說你這個孫女婿比一般人強得多,會體貼人。”

當麵被誇好男人什麼的,虞衡還有點窘,輕咳一聲低聲道:“都是為人子女的,將心比心就知道對方需要什麼。”

景隆帝微微一怔,而後又是一笑,“將心比心?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又何其難。”

說完,景隆帝又看向虞衡,目光欣慰,“靖安侯把你教得很好,你大哥也很不錯。”

虞家幾個孩子,性格都不錯,拎得清,懂進退,沒有那麼多小心思,兄弟姐妹之間的感情極好。鑒於虞啟昌這個孩子吹是景隆帝的心腹,景隆帝先前也聽了不少虞家兄妹的趣事。要不就是虞衡和虞嬌聯手懟話癆大哥,要麼就是虞錚將弟弟妹妹念叨得抱頭鼠竄,雖然打打鬨鬨,但手足之情卻越來越深,根本就沒讓虞啟昌操過什麼心。

哦,也是操過心的。被親兒子傷透心的景隆帝酸溜溜地想,先前虞衡一心在家混吃等死時,虞啟昌還為這小子的未來發愁來著。結果這小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啪嘰一下就升了侯爺,虞家榮耀更上一層樓,誰還能說虞啟昌生了個廢物兒子?

這就不能想,想起來就更心酸了。景隆帝心下歎氣,看了虞衡一眼,對方眼神明澈脊背筆直,姿態雖然恭敬,但自有一股底氣在,很是出眾。

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景隆帝破天荒遲疑了許久,一直沒出聲,仿佛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把先前做出的決定說出來。

虞衡見狀,眼中冒出一排問號,恭敬地低頭垂手,等著景隆帝的吩咐。

景隆帝腦中天人交戰,目露掙紮之色,半晌才問虞衡,“齊王說的那個,配出了出雲丸的神醫就是你吧?”

虞衡摸了摸鼻子,也沒拿先前搪塞齊王等人的話說事,大方點頭道:“回陛下,齊王手中的出雲丸,確實是微臣配的。”

景隆帝微微頷首,順嘴誇了虞衡幾句,又問虞衡,“你可知,齊王順著這出雲丸的配方查下去,查到了哪些人?”

虞衡自然裝傻,“不知。”

自己就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什麼都不懂的小小中書舍人罷了,什麼兄弟廝殺,皇室醜聞,自己都不知情。

景隆帝見虞衡否認得這麼理直氣壯,心下好氣又好笑,忍不住開口道:“行了,彆裝傻。其中內情,你不都跑去找秦首輔問清楚了?”

秦首輔居然出賣了我?虞衡微微瞪大了眼,迅速換了套路,尷尬撓頭笑道:“這個嘛……一時好奇,聽完就忘了。”

景隆帝都被虞衡的騷操作給驚呆了,光明正大的耍賴皮可還行?這小子膽還挺肥。

但是奇異的,景隆帝心中並未生出半分不悅,反而覺得虞衡十分有趣,回想起當年虞啟昌時不時向他們提到的兒子頑劣事跡,莫名就將虞衡和虞啟昌嘴裡的那個熊孩子印象重合了。

景隆帝自己也有個性格最熊的兒子,脾氣上來了親爹都懟,還一副滾刀肉做派,瘋起來自己的命都不放在心上,景隆帝都得讓他三分。

但那畢竟是親兒子,景隆帝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親兒子去送人頭。他對齊王確實不太放心,那小子太容易意氣用事,經不起激,萬一對方對他用激將法,他身份又尊貴,邊關守將怕是勸不住他。

要不是實在不得已,景隆帝也不想把主意打在虞衡頭上。這位也是大宣的寶貝,要是折在了邊關,景隆帝都要心疼地哭出來,隻是私心作祟,景隆帝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天人交戰後,還是將虞衡宣進了宮。

這會兒虞衡對景隆帝耍無賴,景隆帝也沒生氣,反而覺得氣氛活躍了不少,輕咳一聲,笑著問虞衡,“你也算是武將之後,你父親當年可是讓邊關外族聞風喪膽的猛將,即使你走了文官路子,骨子裡流著的還是武將的熱血,有意去邊關看看嗎?朕記得,你也是在邊關出生的,長到五六歲才回京的?”

虞衡點了點頭,他是個偽兒童,還能記起邊關的風貌,隨口笑道:“確實如此。微臣還記得當年年紀小,被父親抱去軍營,結果一堆將士爭著搶著逗我玩,給我編了許多螞蚱蛐蛐兒,還挺好玩的。還有一次我在我爹的軍帳中睡著了,半夜響起了尖銳的號角聲,說是敵襲。我爹就把我扔給我大哥,頭也不回地走了。我大哥那會兒就是個小話癆,還怨我拖了他的後腿,不然他也能跟著去戰場上廝殺一番。”

景隆帝詫異地看了虞衡一眼,倒是沒想到他的記性如此之好,小時候的事情還記得這麼清楚。不過虞衡能記住那些回憶是好事,景隆帝當即點頭道:“朕記得,現如今的邊關守將何飛,正是當年你爹提拔上來的最年輕的副將。後來你爹回京,他一路升到了將領之位,說不準你當年收到的草編螞蚱蜻蜓中,就有他送的。”

虞衡心說原來這是要給自己打感情牌,當即特彆配合地按照景隆帝給出的劇本演了下去,認真點頭道:“正是,那會兒他好像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性格很是跳脫,經常被其他副將訓,可憐巴巴地認錯。但是認完錯下次還敢,把劉副將氣得脫下鞋子將他追了二裡地,整個軍營的將士們都在看熱鬨,還為何副將大聲叫好來著。”

虞衡說的都是實話,這些回憶經由時間的朦朧外衣包裹後,再由虞衡用輕快的口吻說出來,景隆帝仿佛看到了一群樂天知命的邊關將士,在貧瘠的邊關苦中作樂,即便有外族的威脅,即便有馬革裹屍的風險,都不能阻擋他們對生活的熱情,少年人的恣意明快仿若就在眼前,鮮活得不得了。

景隆帝的眉眼也柔和了不少,含笑看向虞衡,“你也是個心大的,能記起來的,都是高興的事。”

“不高興的事還記著乾什麼?多浪費感情。”虞衡擺擺手,一臉認真地看著景隆帝,“高興也是一天,不高興也是一天。事情都過去了,做什麼還要時刻惦記著給自己找不痛快?”

景隆帝若有所思,忽而問虞衡,“若是現在讓你去邊關,親曆戰場,你願意去嗎?”

虞衡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聽景隆帝這麼問,虞衡一點都不奇怪,直接點頭道:“微臣本就是武將之子,邊關對虞家而言,是個極為特殊的存在。先祖在邊關打下虞家的家業,微臣的父親也在邊關抵禦外敵,護佑一方百姓的安寧。於公,保家衛國,是我大宣子民的本分;於私,微臣作為虞家人,更應前去邊關,當仁不讓。”

虞家人對邊關百姓來說,地位是不一樣的。虞啟昌回京後,邊關就沒了戰火。也就是說,邊關和外族這些年的仗,基本都是虞家人帶帶領著底下的將士們打贏的。如今景隆帝有意再和邊關外族開戰,那麼派去一個虞家人,在精神上都能激勵不少邊關百姓,士氣更穩。

景隆帝看著虞衡清澈坦然,看穿一切的眼神,忽而歎了口氣,隻覺得自己仿佛又在麵對另一個齊王,怪不得齊王那個逆子會對虞衡另眼相待,合著他們本質還有些類似。

都是一樣的倔強,一樣的聰明,看透一切不明說,貼心地陪人演一場戲。不同的就是,虞衡比齊王更冷靜理智些,凡事都拎得清,有頭腦,顧大局,這就夠了。

景隆帝也不想再說些什麼冠冕堂皇的話,實際上也是發現虞衡更喜歡聽大白話,便貼心地改了一下自己的說話方式,直接把所有事情攤在明麵上來說,“齊王中毒之事,是樨蘭餘孽和雍然戎狄久韁等外族聯手所為。如今齊王怒氣難消,大宣正是國力強盛之際,堂堂皇子被算計至此,不開戰不能平朕心中的憤怒。”

景隆帝說完,仔細打量了虞衡一番,微微歎了口氣,才接著道:“然而齊王性情太過偏激,樨蘭餘孽……若是朕沒猜錯,該是他外祖母,當年樨蘭國的大公主,淑妃的生母。若是對方對齊王用激將法,你可千萬要費心將齊王勸住。不管成敗與否,好好保住自己的性命。”

這是景隆帝能對虞衡說出的最寬容的話了。

虞衡微微一愣,就聽見景隆帝坦然道:“派你去邊關,朕心中也十分不舍,你可是大宣的福星,若是有什麼差池,朕如何向百姓交代?更何況,你本是文官,你父親當年讓你走科考之路,想來也是不希望你再上戰場。隻是齊王性情偏激,倘若無人勸阻他,不知他會做出什麼事來。朕可以讓兒子親自為自己討個公道,但不能拿邊關百姓的性命當兒戲。”

說完,景隆帝微微閉了閉眼,略帶歉意地看著虞衡,低低道:“所以,派你前去邊關,是朕作為父親的私心。請你適時勸阻齊王,不要讓朕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

其實,景隆帝還可以選擇將虞啟昌也派去邊關。以虞啟昌在邊關的威望,任憑齊王怎麼跳腳,都沒人搭理他。再加上虞啟昌也是個骨頭硬的,真被齊王惹急眼了,直接乾出將齊王打暈關起來,等到仗打完了才把他放出來的事兒也不是不可能。

反正虞啟昌承受了齊王那麼多年的惡意,還帶著一家老小過得有聲有色,就知道虞啟昌可不是清流嘴裡罵著的莽夫。

遠的不提,就去年,虞啟昌還以護駕之名揍了齊王一頓來著。

但是從虞啟昌回京那一天開始,他和景隆帝就形成了一股默契,虞啟昌不會再去邊關。虞家幾代鎮守邊關,到虞啟昌手中,聲勢已達到最高。這其實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君臣情義是一回事,猜忌是另一回事,雙方都明白,若是不想事態發展到不可掌控的那一步,就該收斂一番。

於是,才有了虞啟昌帶領一家人回京之事。

景隆帝對虞啟昌已經夠信任了,一般來說,守將的家眷總會留一部分在京城,父母妻兒都在,地位尊崇,京中繁華,總比邊外苦寒之地好多了。但某種意義上來說,守將的家眷實際上也是帝王的人質,是牽製守將的風箏線。

景隆帝能讓虞啟昌帶著一家老小紮根邊關,本就是對他極大的信任。

要知道,以虞家在邊關的聲望,若是直接起兵造反,怕是能一呼百應,又有邊外各族做補給,搶他們一波添自己的軍餉,根本就不是事兒。

所以,這一次,景隆帝也不會讓虞啟昌再去邊關。

否則的話,這麼多年,虞啟昌在京城的低調行事也就沒了意義。

其實還是雙方實力差距太大,不是景隆帝吹,大宣如今的國力,邊外全部綁在一塊兒扔秤上,分量還趕不上大宣一半。

人力和財力一直被大宣吊打就不說了,虞衡找來的紅薯,讓大宣百姓過上了不再餓肚子的日子,百姓吃得飽穿得暖,國家稅收漲了不少不說,百姓體質也上了一個高度。現在要是征兵,征來的青壯肯定比以往多得多。

更要緊的是,虞衡先前說要造水泥和化肥,讓軍備也向上升了一個台階。造水泥弄出來的手拉風箱能夠讓爐子的溫度更高,化肥廠在鞏尚書堅持不懈地催胡尚書拿經費的情況下,也開始辦起來了。化肥廠那個產出的焦煤,那是可以煉鋼的。

煉鋼出來後,軍需武器立即高端了不少。相比起外族那些拿著的歪瓜裂棗的武器,大宣這邊是真正的精兵強將。

尤其是景隆帝並不是不知道將士艱辛的帝王,有虞啟昌這個心腹時不時在他耳邊提上一嘴普通士兵日子不好過,景隆帝一朝,實際上是將士待遇最好的一朝。尤其是這兩年國庫充盈了,除了鞏尚書想方設法地從胡尚書手裡坑銀子再,兵部尚書也沒閒著,打著做軍備關心將士們的旗號,從胡尚書手裡拿了一筆不少的銀子,給將士們加了軍餉。

為此,胡尚書差點和兵部尚書打上一架。用胡尚書的話說就是,鞏禿頭尚且還隻是坑一回銀子,用完後還能見著成效,有新東西出來。李老頭這兒就更過分了,這軍餉一加,年年都得多花一大筆銀子,真是比鞏禿頭還能敗家。

可憐胡尚書守著國庫這麼久,好不容易體會了一把大豐收的喜悅,沒高興幾天,就被一幫敗家同僚騙去了大半,簡直想打人。

為此,胡尚書還偷偷來找虞衡開藥方。各位閣老薅羊毛薅得太過分,都把胡尚書給愁禿頭了。

虞衡當時還勸胡尚書放寬心來著,銀子是掙出來的,不是省出來的,有進就有出,爭取明年再來個大豐收不就得了。

為此,虞衡還差點被胡尚書拿住話柄許下不平等諾言,胡尚書信誓旦旦讓虞衡開口明年繼續幫戶部創收,讓國庫的收益不能低於今年。

嚇得虞衡趕緊把生發湯藥灌進胡尚書的嘴裡,免得他再說出什麼奇葩要求來。

當然,因為湯藥太苦差點把胡尚書當場送走而被胡尚書追著打這事兒,就不用再回憶了。

這時候,虞衡就不得不誇一句李尚書特彆有遠見了。瞧瞧人家,居安思危做得多棒!軍餉給足了,武器到位了,後勤工作做得這麼好,何愁將士們不拚命立功?

大宣國力本來就吊打邊關外族,又有武器軍備加成,還打不贏這場仗,那邊關那幫將士都該滾回家賣紅薯去。

當你麵對一場贏麵特彆大的戰爭,你是毫無鬥誌隻想苟命,還是想放手一搏,建功立業,立下赫赫戰功封侯拜爵呢?

在邊關和外族打習慣了的將士們表示:他們絕對選後一種!

就連京城也有不少反應敏捷的人家聽到風聲便躍躍欲試,準備將家裡的孩子塞進軍中混個功勞啥的。

不過,關於對外族宣戰之事,並不是那麼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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