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這升爵速度, 也算是大宣朝的一大奇葩了。文官封爵也就算了,還能在短短四年之內將爵位升到頂級。嗯……大宣沒有異姓王,國公已經是臣子們能得到的最高等級的爵位。爵位可比官職難升多了, 有的人家承襲幾代的爵位,幾代人都沒能將爵位往上升一升, 看看虞衡這速度, 才叫一個恐怖。這回酸的不是文官,而是勳貴。
看看虞衡, 再看看自家那些個不中用的兔崽子,勳貴們隻想把自家兔崽子塞回娘胎,用所有兔崽子換一個虞衡。
每當這時候, 眾人就忍不住羨慕虞啟昌:娘的,這老小子到底走的是什麼狗屎運,竟然能生出虞衡這樣的兒子來!不就是會吹孩子了點嗎, 要是給他們一個像虞衡這樣的兒子,他們也能沒日沒夜地吹孩子, 還能比虞啟昌更會誇!
想想虞衡, 再想想虞錚,又想想已經嫁人的虞嬌, 眾人一劃拉,虞啟昌這三個孩子,竟然沒一個拉胯的!
這麼一想, 莫非多誇誇孩子, 孩子更能成材?眾人一時間陷入對如何教育孩子的沉思,不知道該不該像虞啟昌取取經,多誇誇自家的臭小子。但是吧,想到自己家那些不中用的東西, 想誇誇他們可太難了!
被眾人羨慕的虞啟昌這回也被巨大的驚喜給砸蒙了,萬萬沒想到,昭寧帝竟然會這麼大方,出手就丹書鐵券。
和虞衡一樣,虞啟昌同樣對升爵的驚喜沒那麼重,更加關注丹書鐵券的事兒,大宣朝開國以來的頭一份,隻要日後虞氏子孫不腦子一抽搞謀反之事,憑借靖安侯和嘉國公這兩個世襲罔替的爵位,想把家業給敗光都不容易。
這才是真正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要不是這會兒還在大殿之上,昭寧帝和文武百官都在,虞啟昌真想和虞錚一起衝上去把虞衡拋上空中再接住,這都是邊關將士的老套路了,虞衡之前在邊關時,也經曆了這一遭。當然,虞啟昌和虞錚作為虞衡的親爹和親哥,是絕對舍不得像邊關將士那樣,拋完幾次後就把虞衡往地上扔的。
在丹書鐵券的刺激下,眾人對虞衡升國公之事都淡定了,摸著良心說,要是讓他們在爵位和丹書鐵券中二選一,他們中選擇丹書鐵券的應該不少。富貴和性命,還是後者更重要。再說了,有丹書鐵券的人家,再怎麼也不會落魄到哪兒去。這麼一看,後者的性價比好像還要高上一丟丟。
虞衡回家後,喜氣洋洋地抱著小湯圓一頓揉搓,將他舉在半空中,用腦袋輕輕頂小湯圓圓滾滾的小肚子,口中還樂道:“小湯圓,爹又給你攢了點家底,以後,你就是嘉國公世子了,高不高興?”
小湯圓咯咯直笑,手舞足蹈,高興得不得了。
秦溶月和屋內的下人聽了虞衡這話,當即喜上眉梢,秦溶月當即問道:“嘉國公?夫君你……”
“對,陛下命我主辦拍賣商道之事,你也知道。如今國庫平添了上千萬兩銀子,陛下自然要嘉獎於我,便將我升為國公。我想給你一個驚喜,便讓人瞞著,下朝後急匆匆就往府裡來,想第一時間告訴你們這個好消息。以後,你就是嘉國公夫人,小湯圓則是嘉國公世子。”虞衡眉眼彎彎,抱著小湯圓含笑看向秦溶月,微微偏頭,打趣道,“新出爐的嘉國公夫人,請問一下,你對你的夫君還滿意嗎?”
秦溶月滿臉笑容,還未說話,屋內站著的婢女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見虞衡和秦溶月的目光看去,婢女和乳娘嚇得趕緊請罪。秦溶月很是寬容,笑著擺手道:“今日侯府有大喜事,暫且饒了你們這回。出去吧,告訴所有人,這個月,每個人多領一個月的月銀。”
婢女們當即喜笑顏開,“多謝夫人!”
虞衡則笑眯眯地指正秦溶月,“應該說,是我們國公府有大喜事才是。想來禮部和內務府的官員不久就該來我們府上了,我們這宅子,現在還是侯府規製,如今我升了國公,這宅子也應該按照國公的規製來修整。”
秦溶月也笑,“這都是瑣事,禮部那邊都有相應的規製,按例來辦便是。夫君剛升了國公,想來公爹婆母他們也欣喜不已,我們不如帶著小湯圓過去向他們報喜。”
“還是你想得周到,我們收拾收拾,趕緊過去吧,祖母聽了,肯定也高興!”
就是照親爹那個興奮勁兒,想必他這次過去了,又得去祠堂裡好好給祖宗上上香了。
果不其然,虞衡一家三口去了隔壁給長輩們請完安後,虞啟昌立即嚷嚷著要開祠堂,讓虞衡好好給祖宗磕頭請安,再上柱香,主要是讓祖宗們看看,虞家子孫一代比一代出息,也得讓祖宗們繼續保佑後輩,一路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沈氏更誇張,已經讓人拿了好幾掛爆竹,在侯府門口劈裡啪啦好一陣響,將附近的人都吸引了過來。
消息靈敏的人家自然知道靖安侯府這回為什麼放爆竹,有些人甚至是親眼見證了虞衡榮耀加身的那一幕,回來後看著自家孩子越想越氣,孩子爭氣些的還好,還有所安慰,不幸生了個紈絝的,那真是一見到那糟心玩意兒就恨不得把他按進泥裡讓他彆出來礙眼。尤其是有些進門就聽了一耳朵紈絝兒子又惹事兒的官員,那怒火真是忍都忍不住,當即就把家法給請了出來,任誰求情都沒用,逮著紈絝兒子就是一頓毒打。
這樣的人家還不在少數,可以說,今天就是京城紈絝們的受罪日,莫名其妙就被親爹揍得下不來床,那慘樣,真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估摸著得有一個月不能出來招貓逗狗混混風月場所了。
消息沒那麼靈通的百姓就不像官員們那般心中有數了,一見侯府下人這喜氣洋洋的架勢便知道侯府又有了大喜事,便有膽子大的百姓湊上來打聽,“小哥,侯府今天爆竹聲不斷,有什麼大好事啊?”
侯府下人也就等著他們這一問呢,當即驕傲地一仰脖子,嘚瑟道:“這我可得跟你們好好說道說道了!我們府上的三公子,大家都知道吧?”
“嗨,大名鼎鼎的嘉秀侯,整個大宣,就沒有不知道他這尊神仙的!”
多好的人啊,帶領百姓走向溫飽生活,誰能不知道他呢?
侯府下人繼續嘚瑟,伸出手指在這問話人的麵前搖了搖,“錯了錯了,以後,你們就不能叫三公子嘉秀侯啦,該稱他為,嘉國公!”
“謔!三公子竟然又升爵了!這可是大好事啊!我們也來給國公爺慶祝一番。哥幾個會舞獅,還有幾個會敲鑼打鼓的好兄弟,一會兒都過來慶祝一番,熱鬨熱鬨!”
這就是虞衡的得人心之處了,聽聞他又升爵了,所有百姓都替他高興,自發為他慶祝起來。
沐老夫人近來精神不大好,聽了虞衡被封為國公的好消息後,頓時覺得胳膊腿兒都有勁兒了,還能再乾五百年,拉著虞衡的手一個勁兒地誇道:“好孩子,好孩子!”
各府的反應也不慢,揍兒子的同時也沒耽擱差人去給虞衡送禮。炙手可熱的新任國公,還是深受兩代帝王重用的國公,又是太子少傅,想來下一任帝王還會再次重用他。再加上虞衡本身的實力一騎絕塵,隻要智商過了及格線,都能看出來,嘉國公府至少還能風光幾十年。
這種情況下,能向虞衡示好,當然要想辦法拉攏他。彆人都送了禮,就你不送,人家不得在心裡琢磨,你是不是對他有點意見?所以,這一次,虞衡收到的禮物便特彆多。
最誇張的是福王,給虞衡搬來一大車的厚禮,順道兒帶來了昭寧帝的口諭,將昭寧帝答應賜給虞衡的丹書鐵券給帶了過來。
恭喜完虞衡一番後,福王就開始扒著虞衡的胳膊不放,哭唧唧開始賣慘,“咱們這麼好的交情,還一起開酒樓,你這麼會做生意,也要帶帶我發財啊!”
千萬兩銀子啊!福王當時聽了之後就傻眼了,腦子都打結了,不斷暢想,一千萬兩銀子到底有多少,能擺滿多少地方。要不是胡尚書抵死不從,福王都想跑去國庫看一看這一盛況。這麼多的銀子,他可從來沒見過。就算不是他的,讓他過過眼癮也好啊。
奈何胡尚書太知道福王是個什麼貨色了,上回齊王帶著他跑去景隆帝的私庫,險些將景隆帝的私庫搬空的事兒,胡尚書還記得一清二楚呢。一個以將他爹私庫全都搬到自己庫房裡為目標的家夥,胡尚書實在不敢相信福王的人品。萬一這貨要是看著看著,太過羨慕,直接把目標換成搬空國庫可怎麼辦?那豈不是要讓昭寧帝來個大義滅親?
為了皇室兄弟的和平,胡尚書斷然拒絕了福王這個要求,並擺出一副福王要是敢去國庫他就一頭碰死的架勢。福王愛財歸愛財,也沒想逼死人,這不,就十分鬱悶地跑去昭寧帝那兒抱怨了幾句,撒潑打滾領了這個給虞衡送丹書鐵券的差事,向虞衡訴苦來了。
福王的話還挺淒涼,“你是不知道,以前我還能從父皇那兒哭窮耍賴要點銀子,時不時從父皇的私庫裡撈點好東西。但現在皇兄當家,這一套就不好使了,他可比父皇摳門多了,簡直像是胡尚書一手教導出來的,任由我好話說儘,就是不肯讓我去他的私庫看一看。”
虞衡心說您要是真的去了昭寧帝的私庫去“看看”,那估摸著昭寧帝出血的日子就不遠了。
但看福王一臉沮喪,虞衡也不好再給他潑冷水,隻是摸了摸鼻子,向他建議,“不如,你再去找找太上皇?”
“彆提了,我前兩天去了父皇那兒,想從他那兒騙…額…要點好東西,結果被父皇脫了鞋狂追半個時辰,險些被他打死。要是我再跑得慢點,估摸著你都見不著我了!”福王一說到這事兒就忿忿不平,“父皇他變了,越來越摳了!”
虞衡一言難儘地看著福王,心說生了這麼個糟心兒子,景隆帝還能身體康健地活到退休享清福,心臟也挺強大的。
福王還惦記著那一千萬兩銀子呢,腦子一熱就開始出餿主意,“你說,咱們那絕味居,也來個拍賣怎麼樣?反正每天就賣一百份菜,價高者得,也不錯啊!我跟你說,京城裡二百五可多了,有的是為了爭一時之氣不停攀比砸銀子的傻瓜。要是我們也用拍賣的辦法,每天光憑那些二百五競拍都能掙上一大筆銀子了!”
“那咱們的酒樓怕是離倒閉也不遠了。”
哪有人是這麼做生意的,價格不定,還得讓客人競價,就算絕味居背後站著福王,那也得倒閉。
再說了,等明年辣椒再次大豐收,絕味居能提供的菜式也能多一些。競拍什麼的,也彆想了。
福王也就口嗨一下,心裡也知道這事兒不可行,主要還是想讓虞衡發揮一下他做生意的天賦,多讓絕味居賺點銀子才是。
虞衡無奈,隻能向福王講述了一下後世某些高端餐廳的管理辦法和服務模式,反正要突出的就是一個逼格,讓前來用餐的顧客感受到這銀子出得值,下次還想再來就行,消費金卡這些也要準備上,雖然絕味居的飯菜概不外送,但金卡客戶不在這個限製中,可以享受送餐□□,飯盒就用特製的雙層食盒,瓷製食盒,外邊一層倒上熱水,飯菜放裡麵,保溫效果杠杠的,這不就讓金卡客戶有了與眾不同的待遇?福王不是說京城二百五多得很嗎?那辦卡的人不得是一串一串的?銀子到手了,他們消不消費,不都是酒樓賺了?另外,流動資金又是另外一筆財富,錢生錢的辦法也挺多,收了這麼多銀子,再乾點彆的,收益不就越來越多了?
當然,最主要的,還得是菜色必須做得好吃,這才是最要緊的,千萬彆舍本逐末。
福王聽得不住點頭,恨不得拿個小本本把虞衡說的話全都記下來,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條坑人銀子的新道路。聽完後,福王還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都說我一門心思就想著撈錢,現在看來,你這撈錢的辦法也不比我少啊。我撈錢被人罵搶錢,嘴臉難看。你撈錢倒好,把人都忽悠得找不著北,還算不到你頭上。你們這些讀書人啊,心真臟!”
虞衡微笑,“既然我們讀書人心都臟,王爺不如找齊王一同開酒樓?”
福王當即給虞衡來了個拒絕三連,把頭都搖成了撥浪鼓,“那可不行,三哥霸道得很。和他一起開酒樓,我要是敢唧唧歪歪,指定要挨揍。”
所以您就來我麵前唧唧歪歪了?虞衡滿頭黑線,這一瞬間簡直有種拉黑福王的衝動。
福王見勢不妙,趕緊轉移話題,“丹書鐵券已經給你送來了,你最好騰個屋子出來把它供奉起來,這可是能保命的寶貝,我都有點眼紅了。”
虞衡點頭應了,“我立即讓人騰出一間屋子。”
福王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湊過去又告訴了虞衡一個好消息,“我去找皇兄的時候,皇兄正和太子誇你呢!你這國公府,至少能顯赫個幾十年。”
沒等虞衡開口,福王又繼續補充道:“不過,你也要做好被外放的準備。我皇兄是父皇一手教出來的,培養臣子的路數也是一樣。你現在已經成了我皇兄重點培養的臣子,看這架勢,還是給太子培養的肱股之臣。那不用說,你肯定要去外邊兒走一圈的,做出成績了才能回京。我甚至懷疑他這一兩年就會把你外放出去,你的資曆不夠,不好升官職,皇兄原先的東宮舊臣還有一堆等著升官的,剛給你升了爵,升官職估摸著也輪不到你了,正好趁著你年輕多往外走走,曆練曆練,添上一筆漂亮的履曆,還不用擔心家人。”
虞衡認真點頭,謝過福王提醒,仔細想了想,自己外放倒也不是不行,不過最好還是等上兩年為好。小湯圓現在還隻有六個月,如果現在就讓他外放,哪怕虞衡醫術精湛,也有些不放心兒子。至於把兒子留在京城,那虞衡就更不會同意了。誰知道他要外放多久,就算外放一任,也得要三年。這三年正好是孩子性格養成的關鍵時期,還是建立親子關係的最佳時期。彆看虞衡嘴上嫌棄小湯圓,但頭一回當爹,虞衡怎麼可能舍得離開兒子?
係統這時候冒了出來,十分給力地刷了一把存在感:
【你這個親爹不頂用,還有我這個叔叔呢。放心吧,要是赴任途中,小湯圓的身子有什麼不舒服,我都能搞定!】
係統現在美得很,虞衡這個垃圾親爹辦不到的事兒,它這個叔叔能辦到,顯然,這世上對小湯圓最好的就是它這個叔叔了嘛。
虞衡先前還是聽福王的建議簡單做點打算,聽了係統這話,虞衡當即就確認了,“看來,我被外放應該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估摸著明年就動身?”
係統不再開口,賣足了關子,就是不搭理虞衡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