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嫻拿著那個黃黃的,發硬了的玉米餅有些回不過神來。思索原主的記憶,這樣子的事情並不是第一次了。
她在常家活兒乾得最多,飯吃得最少,這麼多年還沒餓死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得歸之於娘家人的補貼。但非常奇怪的是補貼她的向來都是她的兩個哥嫂。原主的父母包括經常來找她傾訴的妹妹則從來沒主動給她帶過什麼東西。
虞清嫻不禁懷疑原主是否真的是賀天高跟王小菊親生的,她跟賀文靜說是雙胞胎姐妹,但長得卻一點都不像。
隻有這樣,仿佛好像才能說得通為什麼這兩口子對原主會是這個態度。
虞清嫻確實餓了,她咬了一口餅子,跟著人流朝昌山村走。走了兩步她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她雖然跟賀文靜長得不像,跟大哥賀文剛二哥賀文勇長得還是挺像的。
王小菊偷人論也能丟掉了,畢竟能偷一個就已經很牛逼了,還能連續偷三、四個?看賀文靜那副跟賀天高有八分相似的長相,賀天高也不是不行的人啊。
那這就很奇怪了。
木心覺得這個賀家真是神秘得很。
虞清嫻回到常家,還沒住腳呢,就又被範春霞指使出去打撿柴了。畢竟現在要做飯了,範春霞還得給自己一家三口開小灶呢,留虞清嫻這個外人在家裡,出去亂說怎麼辦?
虞清嫻正好也不想看到他們,就順勢出去了。還不到一天的時間,虞清嫻就有點頂不住了,她恨不得拿把劍把這些惡心的人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但虞清嫻知道,她不能。這方小世界的法律不允許,天道不允許,她的道也不允許。她今天若再此大開殺戒,那麼,她的道心必定受阻。
虞清嫻告訴自己再忍忍,再忍忍,等她這具身體更好一些。
才從常寶根家走出去沒多久,虞清嫻便看到一個女的被兩個男人押著回來,在他們的身後跟著好些人,那個女的頭發衣服散亂,遍體鱗傷。
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不知道從哪裡衝了出來,對著那個被押著的女的拳打腳踢:“你個下賤的小女昌婦,我家給你吃給你喝,你跑什麼?!啊?你以為你跑的出去嗎?啊?是不是給你臉了?”
“大順大順,你還不快點來。給我打她,不把她打服她還要跑。”
一個男人越眾而出,一言不發地加入了打人的行列。
“要我說啊,像大友家的那樣,把腳筋挑斷算了,省的這天天的下工回來還得去抓她們回來。”
“就是,對待這些不安分的女人就是要這麼做。”圍觀的男人女人們紛紛建議。他們圍著一圈站在一起,無動於衷地樣子冷漠得就像是一個個惡魔。
隻有年輕的幾個麵露不忍,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抱著孩子,把頭埋在孩子的肩膀上,眼淚嘩嘩的流。
在昌山村,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買來的女人若是逃跑被抓,必定要接受如今天一般的場景。
前些年知青下鄉見到這種場景上前阻止,那名知青也被打了一頓不說還被大隊部要求寫檢討。
在這個年代,大隊部的權力是巨大的,知青們觸犯了他們的利益,他們便乾淨利落地殺雞儆猴斬斷他們多管閒事的手。從那以後,再也沒有知青管過這種事情了。
原主也不敢管,她也沒有那個能力管。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她們送點藥,若是在山上找到了些吃的,就偷偷給被打抓回來的女人們送一點。
她也不是沒想過領著這些女孩逃出去,但原主知道,她們逃不掉的。這個鎮上乃至這個縣城,買賣婦女已經成了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到處都是那些人的眼線,她們如果要逃她們連鎮上都逃不掉就會被抓回來了。
唯一的一條不會被發現的路就是背後的這些延綿不絕的山脈,翻過這一座又一座的大山她們就能出去了。
可大山上實在是太危險了,前兩年還要野豬下山吃莊稼的事兒。這些年到了夜裡也不止一次的聽到過野豬的哀嚎。
原主也不過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她也害怕。
虞清嫻垂在腿邊的手張開調動靈氣,心中的咒語馬上便要完成,就在這時,一個中年男人飛奔而來。
“都住手,都住手。她要被打死了。”
打人的母子住了手。
中年男人趕緊上前檢查,母子兩個一點也不在意這個女人到底怎麼樣了,隻關心自己想關心的問題:“哪裡就能被打死了,我們都避開重要部位打的呢。”
中年女人又回憶了一遍自己打人時的動作,忽然有點不確定起來:“大發你快給看看她肚子有沒有事兒,我剛剛好像踹了一腳,你瞧瞧她還能不能生娃。”
這話一出,打人的大順的神色也緊張起來。
那些事不關己地人們目光炯炯地看著那個叫大發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