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趟逃往中,虞清嫻理所當然地成了大家的主心骨。
虞清嫻往西邊指了指:“朝這邊走,走二十公裡就到東山縣了,咱們在東山縣坐車去市裡。”
虞清嫻話音剛落,大家便不說話了。
“怎麼了?”虞清嫻有些奇怪地問。
燕寧代替大家回答:“我們沒有錢。”她們都是被拐賣的,身上值錢的東西早就被人販子們搜刮出去了。而在昌山村,那些人家更不可能把錢交到她們的手上,在昌山村的人的心裡,她們不過是生孩子的工具皮罷了。
虞清嫻恍然大悟,拍拍自家的衣兜:“不用怕,我有錢。我把常大德家的錢都拿來了。”
那晚虞清嫻之所以跟她們彙合得晚了一些,就是因為去她忽然想起來這一世她是個窮人,於是就去搜刮了常大德家的存款。這錢是常大德藏的私房錢,足足有二百塊!這些錢也不知道他去哪裡得來的。虞清嫻想,這估計就是上一世常寶根打死原主的賠償金了。
盧秀敏等人鬆了一口氣:“那我們也不跟你客氣,先借你的錢花,等我們回了家,就把錢寄過來還給你。”
虞清嫻隨意地擺擺手:“到時候再說吧,倒是再說吧。”
一行人往縣城的方向走,沿途有不少的村莊,看她們一行都是女人,紛紛投來好奇地目光。還有些人好奇地朝她們詢問。
女人們對陌生人都有了戒備心理,麵對這些陌生人的打量,她們很害怕。
虞清嫻代為回答,將這些好奇地人敷衍了過去。
路走到一半,有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從村口的岔路裡進來,她長得很可愛,皮膚白皙,麵容圓潤,一看就是殷實人家養出來的好姑娘。跟時下的農村姑娘的精神麵貌完全不一樣。
女人們好奇地看著她,她也好奇地看著女人們。雙方一前一後的走了十來分鐘,那個小姑娘忽然轉過身來對她們道:“你們是去哪裡?就隻有你們幾個嗎?現在東山縣有好多人販子呢,你們小心一點。”
聽到人販子這三個字,除了虞清嫻外,所有人的心都緊了緊。
虞清嫻跟燕寧對視一眼,問她:“你怎麼知道的?”
那小姑娘嘖嘖了一聲:“我就是被拐來的唄。拐我的那個女的四十來歲,拐我過來的時候好一番恐嚇我,說要把我賣給七十歲老頭,那種老頭最喜歡折磨人了。”
小姑娘麵露不屑:“他把我拉到了那邊的公社,我假裝肚子疼要去上廁所,在廁所門口有一個撿破爛的老頭兒,我瞅著他估計也沒媳婦兒,就跟那老頭要了三十塊錢,把要賣我的那女的賣給他了。”
小姑娘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十分平靜,但說出來的內容深深地震驚了眾人。
這種被拐走反而賣了人販子的事兒虞清嫻在上一輩子也不是沒有見過報道。她看著小姑娘:“我們怎麼相信你?”
小姑娘隨身帶了一個包包,她低頭在包包裡翻了翻:“喏,這是我的學生證,我是市裡五中的。我也沒必要騙你們,我父母都是公安來著,不過我父母都犧牲了。”
虞清嫻給了燕寧一個眼色,燕寧上前去看小姑娘的學生證。
此處地處廣江省武連市,武連市的五中是省的重點高中。燕寧的大學是在省城廣江讀的,她的室友剛好就有一個是武連市五中的,她的學生證燕寧曾見到過。
“真的。”燕寧跟虞清嫻道。
虞清嫻朝那小姑娘問:“你跟我們搭話是想做什麼?”
小姑娘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道:“我想要回家,但是我有點怕有點慌,正好看到你們都是女的,就想跟你們搭個伴。我能把拐賣我的人再賣掉隻是個僥幸,要是一會兒再遇到個男的拐子,我打不過。”
小姑娘又說:“我之所以找你們,除了你們都是年輕的女人外,我還知道你們是從人販子或者買了婦女的人家逃出來的。”
此話一出,不止一直在暗中戒備的盧秀敏等人,就連虞清嫻都很驚訝。她們已經整理過儀容儀表了,到底是哪裡露了餡兒?
小姑娘繼續道:“你們一看就沒有逃出來的經驗。你看看她們倆,走路下意識的彎腰,還時不時緊張地往左右看,不是心虛就是在害怕。”小姑娘指著黃小芬和林荷花。
她又指向燕寧和朱明鳳:“還有你們倆身上都有傷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腳筋斷了吧?還有你,你那渾身上下都是傷,一看就是被打過。”
小姑娘得意洋洋地甩著她的包包:“知道我是這怎麼知道的嗎?”
“我爸媽是去世了,但我們一家子都是公安呐,我舅舅,他是市公安局新上任的刑偵打拐辦事處的處長,就專門管拐賣婦女兒童這一塊的,這些知識都是他教我的。所以你們要跟我同行嗎?”
“我舅舅說了,現在的縣公安局對拐賣婦女兒童這塊看得都不是很重,如果想要報警,在縣城公安局報是沒什麼用的。他們隻會用一個拖字訣,還有就是他們跟底下的派出所啊什麼的多少有點關係,甚至有的人還是人販子的保.護.傘,所以最好還是不要去縣城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