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買廠裡買點碎布頭。”虞清嫻朝李老頭道。
李老頭打開廠子側邊的鐵柵欄:“那進來吧,我帶你去倉庫那邊。”
廠裡的領導跟李老頭交代過了,若是虞清嫻來廠裡買東西,無論是買什麼都直接把她帶到倉庫去就好了。
“哎。”虞清嫻跟在李老頭身後走。
李老頭是個健談的,他滔滔不絕地跟虞清嫻說起最近發生的事,虞清嫻回應不回應他都說得起勁兒。
倉庫管理員也是知道虞清嫻的,聽她說要買碎布頭,管理員把她帶到最裡頭的那個庫房去:“就在裡頭,你自己去撿,倒是我論斤稱給你。”說著扔給虞清嫻一個布頭。
“謝謝張姐。”倉庫管理員姓張,看起來三十歲上下。
她朝虞清嫻點點頭,便出去了,留虞清嫻一個人在倉庫。
倉庫的一個角落裡堆滿了碎布頭,虞清嫻快步走過去,稍微一扒拉便驚訝不已。
這些碎布頭說叫碎布頭,實際上卻不小,就拿她現在拿著的燈芯絨,大概有毛巾那麼大,那麼長,除了邊緣有點不完整外沒有彆的瑕疵,顏色也好看,是卡其色的。虞清嫻還沒想好拿回去做什麼,但並不影響她把布塞進麻袋裡。
接下來虞清嫻就像是在淘寶一般在碎布堆裡翻找。這碎布堆裡什麼麵料都有,其中以花布最多,剩下的紗布、棉布、滌綸布也不少,除此之外虞清嫻還找到了好多金絲絨,有酒紅色有墨藍色,墨綠色也有好幾塊。虞清嫻還找到了一大塊蕾絲布,蕾絲布有一張兩米三的雙人床單那麼大,除了有點勾絲以外沒什麼彆的毛病。
不知不覺半個小時去了,虞清嫻也裝夠一大麻袋了。她搬到外麵去放在稱上,張姐走了過來,一看稱上有十幾斤,謔了一聲:“你要這麼多碎布頭去乾嗎?”
虞清嫻跟張姐抿嘴一笑:“拿回去做點工藝品什麼的賣。”頭花也算是工藝品之一,虞清嫻這麼說沒毛病。
張姐也就隨口一問,她看了稱,在算了重量以後道:“十二斤,你給我五塊錢就行了。”
這可比虞清嫻預期的少很多了,她把錢拿給張姐,又問道:“張姐,你知道哪裡有做橡皮筋的嗎?還有珠子啥的。”
虞清嫻說著,又給張姐遞了兩塊錢過去。
張姐左右看了看,把錢接了過來:“我們廠子以前也做過,不過因為不好賣,這些東西就擱置了,諾,就放在那個角落裡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在60年代中後期,紡織廠的管理層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混亂,空降來的廠長不懂搞生產。去了一趟滬市回來以後非要進軍什麼橡膠產業跟塑膠產業,花了錢去買了兩條生產線回來,結果東西是做了,但因為產量太小,又不過人家正經塑膠廠跟塑料廠的東西,於是就爛在了鍋裡,廠裡領導實在是看著煩,就把那些東西丟在了角落。
“我看看。”虞清嫻往那邊去。
橡皮筋是帶著些透明的黃色,不算粗也不算細,手腕大小的圈子,正是虞清嫻想要的東西。
另一個袋子裡都是一些塑料珠子,五顏六色的,但明眼一看就知道很劣質,虞清嫻有些失望,她又往地下翻了翻,在一個角落裡翻出來一包大概兩斤重的白色珍珠色的珠子。質量看起來比其他的要好很多。
虞清嫻打開把珠子拿在手裡看,一下就樂了。
她抱著皮筋跟珠子出來,張姐看到她想要也沒收多少錢。
虞清嫻心情很好,扛著一大麻袋的碎布頭回去,當天下午就跟林荷花二人翻起了碎布頭。
夜裡三人加班加點的做出來了一白多個,虞清嫻還特地做了幾個金絲絨的,做完了還在上麵縫上了白色的塑料珍珠。一下子整個頭花的檔次就上來了。
虞清嫻決定把這種一看就上檔次的頭花賣一塊錢。
三人忙到半夜才去睡,第二天虞清嫻睡了個懶覺,起來往桌子上的涼水壺裡倒入一小半杯稀釋過的靈泉水,喝了以後才去廚房吃早飯。
早飯是昨晚上入睡之前燜在灶裡的粥,燜了好幾個小時,米粒被燜化了,粥水也變得濃稠。
灶裡的火灶就熄滅了,粥溫溫熱熱的正好下口,虞清嫻做了泡蘿卜,拿來下粥正好。
她吃飽了,林荷花跟黃小芬也起來了。虞清嫻跟她說了幾句話收拾收拾便往高中門口去。
今天她來得有點早了,在等高中放學的時間裡虞清嫻又陸陸續續賣掉了好幾個發圈。
高中生一放學便衝了出來,她們直奔虞清嫻所在的小攤子,眼疾手快的挑自己看中的發圈並付了錢。
今天的發圈少,不到半個小時普通發圈也就賣完了,剩下的就是那幾個金絲絨發圈。
虞清嫻知道這是因為價格超乎了高中生們的消費範圍,也不失望,正準備收起來之際,一個三十多歲上下的女人攔著了虞清嫻:“同誌,你可以給我看看你的這個發圈嗎?”
“看吧,都在這裡,隨便看。”
女人拿起發圈看了看,又問了問價格,最後對虞清嫻道:“你好,我是國營百貨商店的經理,我姓趙,叫趙玲玲,你有興趣跟我們商店合作嗎?”
作者有話要說:先發展事業,人販子們判刑要再等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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