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嫻的舉動多少讓知青們有些驚訝,羅新蘭同宿舍的梁潔詫異地說:“今天這是這麼了?轉性了?”
羅新蘭還沒走,她跟梁潔關係好,乾什麼都喜歡一起,若不是今天輪到梁潔做飯,她也不可能跟梁潔分開行動,聞言她道:“估計是看明白了吧。她把人家當小姐妹當朋友,人家拿她當丫鬟呢。”
誰都有生病的時候,作為朋友在沒有父母親人在身邊時照顧一下生病的朋友那沒什麼,但病好了裝病還讓人家一直照顧是幾個意思?真把自己當大小姐了?
大家都是遠離家鄉來渤北插隊的,大家都是知青,誰比誰高貴?她薑曉甜優秀在哪裡?
論能乾她比不上男知青,就連梁潔她都比不了。論好看她跟虞清嫻比更是差遠了,論文化這十來個知青裡有大半部分都碾壓她。
她敢這麼肆無忌憚的使喚虞清嫻靠的是什麼?不就是兩人一起長大的情分嗎?可這情分啊,是越用越薄的,誰也不是傻子,能讓她一直使喚下去不是?
看,虞清嫻現在不就覺醒了?
“可不是唄。我昨天晚上起夜,從她們倆的窗戶前路過,聽見薑曉甜讓虞清嫻洗衣服呢。多大臉?”說這話的是個男知青,他臉上的鄙夷怎麼也藏不住。
這時候家家戶戶孩子都不少,誰的家庭也沒有好到不用做家務的份上。他們下鄉最晚的都快五年了,就沒見過把自己的衣服丟給彆人洗的。
非親非故的,哪怕是親姐妹也沒有這麼堂而皇之的把自己的衣服丟給彆人洗的,也說得出口。
“行了,行了,話不多說,吃完咱們得趕緊走了。”說這話的叫做薑永明,他是66年的知青,是知青點裡年紀最大性子最穩重的,他做事公平,為人厚道,知青點裡的人都服他。他一發話,大家便不閒話了,沒吃完的加快速度,吃完的也拿出大家夥的水壺出來灌上昨晚燒開晾涼的白開水。
虞清嫻回到她跟薑曉甜住的房間。把原主放在桌子上的吃的東西全都放到櫃子裡去鎖起來,看了眼還在睡夢中的薑曉甜一眼。
在上一世的這段時間裡,薑曉甜越發的過分,打飯打水是基本操作,現在的原主已經連她的衣服都要給她洗了,再過兩天,薑曉甜又會借著生病嘴淡等等等等一係列的借口問原主索要錢票了。
原主也不是真的包子,打飯打水洗衣服這些都是力所能及的小事,她的性子就不是那麼愛斤斤計較的人,她順手也就做了。但薑曉甜要錢要票這一點踩了她的底線。
她是虞家的第二個孩子,在她上麵有一個已經結婚了的姐姐,在她下麵有兩個為滿十六歲的弟弟。她的父母隻是個普通的工人,拿著普通人的工資,能給她寄錢寄票過來都是自家省著吃省著用寄來的。她自己都舍不得用又怎麼會給薑曉甜揮霍?
她能跟薑曉甜分享自己家裡寄來的東西已經是她天大的讓步了,薑曉甜得寸進尺的要求她又怎麼能答應呢?
於是原主理所當然的拒絕了薑曉甜的無理要求,薑曉甜也就順理成章的恨上了原主。在她看來,原主的拒絕正好印證了她的猜測。
原主對她的好就是假惺惺,就是對她的施舍,就是看不起人!
虞清嫻跟著知青們到了今天的任務田裡,卷起褲腳拿起鐮刀跟著大家下田割稻穀。
她也是做過農活的,除了剛剛開始時有點生疏,到後麵就越來越熟練,慢慢的就追上了羅新蘭跟梁潔,加入到了二人的聊天話題裡。
羅新蘭跟梁潔來自於兩個不同的省份,她們很努力,哪怕到了鄉下也沒有放棄學習知識,兩人誌同道合,時常一起看書一起討論問題。都說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在恢複高考時,二人一起考上了大學,成了WG過後的第一屆大學生。前途無量。
原主則跟她們不同,原主雖然是高中生,但她上學的時間不湊巧,正好是最亂最動蕩的時候,她的初、高中知識學得都不牢靠。在薑曉甜沒重生的那一世,她也是頭懸梁錐刺股整整努力了一年才考上的大學。
成了第三屆大學生。
而在上一世,原主彆說上大學了,就連預習都沒辦法預習。因為薑曉甜那個傻逼玩意兒把原主坑了,讓原主嫁了人。
想起原主的婚姻生活,虞清嫻就覺得血壓一股股的往上冒。她趕緊狠狠地割了幾把稻穀壓下心裡的憤怒。
臨近飯點,梁潔回去做飯,虞清嫻跟知青們多乾了半個多小時的活兒才回去。
此時的薑曉甜已經餓了一個早上了。
她睡到肚子餓得不行了才起來,她飛速的刷了個牙回到宿舍時才發現虞清嫻沒給她打早餐。她去廚房看了看,廚房裡冷鍋冷灶的啥也沒有,她又不會用這個年代的灶台,根本就沒有辦法自己做。
好不容易等到梁潔回來,她去要吃的,梁潔根本就不樂意搭理她,無奈之下薑曉甜隻好喝了點水混個睡飽。
但餓著肚子喝水隻會越來越餓,就在薑曉甜餓得頭昏眼花的時候虞清嫻終於回來了。她進宿舍裡拿毛巾擦臉。
薑曉甜堆積在心中的憤怒一下子便被點燃了,她蹭地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虞清嫻,你為啥不給我打飯?你知不知道我一早上沒吃,肚子有多餓?”
半個月的時間,薑曉甜早就習慣了從虞清嫻身上索取東西:“我不是記得你還有幾塊餅乾嗎?快點拿出來給我墊吧一口。”說完,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說:“我記得你爸媽不是給你寄了兩斤肉票嗎?你下午請個假去公社買回來,我這病了半個月了,嘴巴淡的很,啥味道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