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政委安撫了薑曉甜幾句,沉著臉把郭海平叫進一邊的房子裡了解情況,出門前交代勤衛兵去喊了她妻子。
沒過多久,團政委的妻子來了。她路上已經從勤衛兵那裡了解到了情況。麵對薑曉甜,她心裡十分憐惜。
在她的安慰下,薑曉甜又哭了出來。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委屈啊,在沒結婚之前她就被郭寡婦當成了小保姆。她還沒跟郭海平戀愛呢就要一天不落的做飯。
跟郭海平處對象以後更是簡直了,不僅要做飯,平時打掃衛生喂雞喂鴨都是她的活兒,還要帶孩子。
趙凡那孩子半點也不省心,都四五歲的孩子了連上廁所都不會自己脫褲子,來不及給他脫他就拉一褲兜子。
郭寡婦又不樂意洗,最後還是薑曉甜忍著惡心給他洗的。
這也就算了,為了日後的榮華富貴她忍了。結婚後她的日子就更加難熬了,郭寡婦作賤她,不僅地裡的活兒她要乾,回來還得洗衣服做飯做家務。
那時候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啥,唯一能乾的就是努力的討好郭海平母子。現在想想她那一腔真心真他媽的喂了狗。
她越想越委屈,跟團政委的妻子胡大姐大倒苦水。薑曉甜從小就擅長訴苦,她將自己塑造成了個善良勤快的小姑娘,被郭家那一大家子惡人欺負了個徹底。
等她講到郭家為了更好的拿捏她找人來勾引她時,胡大姐都憤怒了。
她萬萬沒想到,都新中國了,還有這樣惡毒的人。
等薑曉甜哭過氣了,她安慰了許久後,胡大姐才問:“曉甜啊,往後你打算怎麼辦?”
薑曉甜擦了擦眼淚,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哭得太久了,她有點口渴:“我父母對我從小就不好,這次為了嫁給郭海平,我都跟他們鬨翻了。郭家對不起我,他郭海平更對不起我,他不是不介意嗎?那我就跟他死磕一輩子。”
郭海平想甩開?做夢吧,一輩子吧。
胡大姐還真沒辦法勸,她跟著丈夫走南闖北十數年了,做過不少婦女的思想工作,但像薑曉甜這種情況的,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她想說郭海平不是良配,跟他死磕不值得,可轉念一想,若是她是薑曉甜,她恐怕會做得更過分,一把火把郭家點了的那種事情她也不是做不出來。
“曉甜啊,你要知道,現在部隊抓風紀抓得格外嚴格,郭家除了這種事情,郭海平可能沒辦法繼續在部隊服役了。”
現在這個時期外頭鬨得沸沸揚揚的,部隊內也不是淨土一片,盯得嚴格著呢?那些人就跟瘋狗一樣,聞到點味兒就死咬著不放。
估計這會兒他們已經收到消息了。
胡大姐的念頭剛落,門又被敲響了,這回進來的是個帶著紅袖章的軍人,他朝胡大姐打了聲招呼後便大大咧咧的坐在了薑曉甜的對麵,攤開筆記本,跟她了解起來情況。
這個軍人走了後,胡大姐領著薑曉甜去了部隊食堂吃飯。
這會兒正是中午,食堂裡人很多,胡大姐用自己的糧票打了兩份飯跟薑曉甜一起吃,吃完後胡大姐又把薑曉甜送到了部隊招待所給開了一間房。
薑曉甜送走胡大姐後倒在床上,沒多大會兒就睡了過去,她坐了一天的車,整個人都疲憊極了。
薑曉甜睡醒已經是半夜了,房間裡亮著燈,她睜開眼睛,便看到郭海平坐在床邊,因為一直沒睡,眼睛裡滿是紅血絲,屋裡整個人都十分狼狽。
在薑曉甜睡覺的這段時間,郭海平過得並不輕鬆,他接受了一茬又一茬的詢問。
郭海平知道,自己的軍旅生涯很大概率是要結束了,郭海平心裡說不出的難過。剛剛看著薑曉甜的睡顏,郭海平甚至想掐斷她的脖子,一了百了。
可他到底理智尚在。
“薑曉甜,我們好聚好散,我給你錢給你票,往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郭海平說。
往後幾十年的人生,郭海平不想見到薑曉甜,更無法想象跟她在一起過日子會是什麼樣。
薑曉甜聞言哼了一聲:“誰要跟你橋歸橋路歸路,你們郭家把我禍害成了這副模樣,想用錢用票甩開我?你在做什麼夢?”
“郭海平我還就真告訴你了,這一輩子,你都彆想甩開我。你們郭家毀了我,我也毀了你們郭家,這一波咱們互相扯平。”
薑曉甜跟胡大姐自己那個糾察軍官聊了那麼久也不是白聊的:“你往後也彆想著對不起我,沒有用,你們郭家不做人,但咱們國家是講道理的,多的是人可以為我做主。”
“往後的幾十年裡,但凡我出了個什麼意外,多的是人幫我申冤。”
“郭海平,光腳的不怕穿著的。你現在後悔嗎?後悔以前那樣待我,若是你好好的對我,再約束約束你媽,我們指定鬨不到如今這副模樣,你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