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瑜在說什麼?什麼法院什麼開庭?高勁鬆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趕忙套上衣服褲子追出去,隻看到馮小瑜上車的背影。
一直到上了車,馮小瑜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馮小瑜不是高山鎮本地人,在這個鎮上舉目無親,若是跟高家對上她是沒有絲毫勝算的。那麼隻有離開,去縣城找律師代理她的離婚案件這樣才能更順利的跟高勁鬆離婚。
她跟高家人打了一輩子的交道,高家人是多麼的難纏沒有人比馮小瑜知道了。那一家子是個可以跟螞蟥相媲美的生物,臉皮又厚又惡心,重生以後的生活那麼美好,馮小瑜不想把好好的日子耗在他們的身上。
馮小瑜去了鎮上,把自己存折上的錢一分不剩的取了出來後在臨縣城裡逛了逛,在現在十分偏僻的縣城二小的對麵買下了一棟民居,這往後就是她的居所了。
馮小瑜找律師訴訟離婚的事情又在鎮上傳得沸沸揚揚的,街上隻要有人聚集在一起閒嗑瓜子就肯定會談論起這件事。
這件事可太稀奇了,畢竟把自己的丈夫告上法庭要求離婚的在整個高山鎮也就這麼一個。
虞清嫻沒管馮小瑜,她覺得自己跟馮小瑜很大概率是不會相見的了,她正忙於她的大事業呢。
她的小吃攤味道越來越好,來吃的人越來越多了,慕名來吃的人越來越多,虞清嫻也越來越忙,她忙得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街上漸漸地有了跟風者,他們分走了客流,虞清嫻終於輕鬆了一些。
苗春秋看著生意不好也想到了,她臉色有點差,虞清嫻安慰道:“媽你看我之前忙成啥樣了,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圍著那個鍋台打轉,連陪小百歲的時間都沒有,現在多好啊,我還能抱一抱小百歲呢,你看她長得多快啊,現在都會翻身了。”
小百歲現在都有四個多月了,一直都不會翻身,前兩天終於會了,可把全家人高興壞了。
苗春秋還是覺得不高興,虞清嫻又說:“媽你看看你是咱們鎮上第一個開私營商店的,當時不也沒過多久鎮上就陸續有人開商店了嗎?當時我還忿忿不平呢,那時候你是怎麼勸我的?”
苗春秋也想起了當初那件事,啞然失笑。
“人啊,真是越長越活回去,越老越不知足咯。”
“不都是這樣嘛?擁有得越多就越不知足。”虞清嫻說著,轉移話題:“我聽說馮小瑜的離婚案在今天開庭。”
“哦,今天初七了啊,希望她順順利利吧。哎喲外婆的大孫哦,你今天怎麼又尿了啊,外婆這就給你換哦,彆哭了彆哭了……”苗春秋哄著孩子走了,虞清嫻在櫃台上趴了一會兒。
臨近冬日,天氣越來越冷,剛剛穿越來的時候還穿短袖呢,現在就套上了長袖,若是下了雨的,就該穿外套了,等進了農曆冬月就該穿毛衣了。
現在夜裡睡覺都要蓋上厚被子了。
虞清嫻想謝蘊了,也不知道現在謝蘊在哪裡,這輩子是什麼身份,過得怎麼樣,什麼時候來找她。
想念就想是水庫的水閘,稍微鬆了一些,想念便如同洪水傾瀉而下一發不可收拾,虞清嫻坐在櫃台後麵黯然傷神。
封連城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給我來包煙,要牡丹。”
牡丹是這個年代最高檔位的煙了。
虞清嫻收了封連城的錢以後才給他拿的煙。
封連城撕開包裝拿了一根叼在嘴裡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以後他緩緩吐出煙圈。
“嫻嫻,你後悔嗎?”
“後悔什麼。”
“後悔跟我離婚。”
虞清嫻嗤笑一聲,輕蔑的看著封連城:“你在說什麼屁話,我為什麼要後悔跟你離婚?現在我的日子過得不夠好嗎?在我娘家住著,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孩子都不用帶,我父母就能幫我料理得妥妥帖帖的。”
“沒跟你離婚我能享受到這些?我不得儘心竭力的伺候你那一大家子?我不得在你媽麵前伏小做低?不得為了不被你們村裡那些人議論而下地乾活?”
“我瘋了我才會後悔。”
封連城的煙圈都紅了:“你太無情了。”
封連城轉身就走,虞清嫻翻了個白眼:“神經病。”
係統適時上線彙報跟蹤報告:“封連城跟那個音樂老師中午睡了。”
虞清嫻目瞪口呆:“那封連城還來這裡嗶嗶什麼,他煞筆嗎?”
係統說:“不知道,他跟小範老師睡了以後就紅著眼睛來找你來了。”
槽多無口,虞清嫻一時間都不知道從何吐起。
係統也挺無語的,封連城的此番作為讓它想起了它年少無知看過的那種。
男主跟女主因種種誤會與阻撓不能在一起,兩人痛苦的分開,但彼此互相放不下,就在這時,男主因為種種不得已跟女配睡了,男主痛苦不堪,來女主麵前尋找安慰,兩人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係統將這段劇情套入到封連城跟它的宿主身上,發現毫無違和感。
係統沉默了。
係統隨主,係統能想到的虞清嫻也想到了:“看多了吧?”
真以為自己是裡的深情男主呢?
封連城回到宿舍,小範還在他的床上躺著,封連城開門,小範眼淚汪汪的看過來,兩人相對無言。
“對不起。”封連城率先道歉。
小範擦了眼淚搖搖頭:“我願意的,不怪你。”
今天初二年級的李老師兒子滿月,請全體教師吃飯,席間封連城多喝了點回宿舍昏睡,正好小範來他宿舍找他,封連城拉住了她,兩人順理成章的滾了床單。
“我會對你負責。”封連城承諾道。
小範紅著臉,羞答答的點頭。
又是一番保證與安撫後,小範走了,封連城區整理床單,看著乾乾淨淨的床單眼色漸漸暗沉。
是夜,封連城回到家,封老婆子等了他許久了,封老婆子是來給他說媒的:“那姑娘二十歲,還是個大姑娘,因為家裡弟妹都還小就耽擱了兩年。我去看過了,是個好姑娘,乾活也好,她底下的弟弟妹妹都是她帶大的,往後養孩子肯定不成問題。”
封老婆子絮絮叨叨。
封連城麵無表情的打斷她:“媽你不用給我找了,我處對象了,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去年剛剛來的,也二十多歲,是教音樂的。”
封老婆子的話就這麼被堵到了喉嚨裡,她張了張嘴,最後站了起來:“隨便你。”
封老婆子男人死得早,她含辛茹苦的拉扯了兩個兒子長大,掌控欲是格外強的,老大在結婚前很聽她的話,在結婚後也開始聽起了老婆的話來。
張會珍是她親自挑的媳婦,又嘴甜賢惠會說話,還給她生養了兩個好大孫,再加上有洛清嫻的對比,封老婆子就沒有不滿意的。
但現在沒有了洛清嫻在麵前杵著,昔日和諧親密的婆媳關係也有了裂痕,封老婆子這才忽然發現原來老大那麼聽他老婆的話。
封老婆子在大兒子那裡碰了軟釘子,就想著給小兒子找個更好掌控的兒媳婦。
她介紹的這個女孩子就是一個性格軟弱的人,要是性格不軟弱的也不會為了弟弟妹妹到二十四五還沒嫁。
封老婆子千算萬算也沒想到小兒子不聲不響的又給自己找了個對象,她生氣得很。
封連城說:“她家條件好,是縣城的,她爸是教育局的領導,如果我倆在一起的,她肯定會幫我。”
“媽,我不想當普通老師了,這麼多年我當夠了,我想更近一步。”
封老婆子沉默一會,說:“又是這個理由,當初你非要娶洛清嫻的時候你也是這麼跟我說的,你說她是校長的女兒,肯定以後會關照你。”
“可你在她爸爸手底下乾了那麼多年,他有沒有半句提拔你?”
封老婆子氣得直拍桌子。
封連城眼神恍惚了一瞬,提拔嗎?
也是有過的,那時候學校裡缺個教導主任,讓他去頂了兩天,他剛剛上任就碰到了學生打架,這兩個學生裡有一個是鎮書記的兒子,他也是主動惹事的那個人。
封連城的天平一直朝那個爸爸是鎮書記的同學傾斜,讓另外一個學生蒙冤,那個學生不服,告到了洛清嫻的爸爸那裡。
洛清嫻的爸爸查明了真相後給那個學生沉了冤,沒多久,學校就空降了一個教導主任,他這個暫代的就一擼到底,從那以後,洛清嫻他爸爸就再也沒有幫助過他。
如今想來封連城還是覺得憤慨,他那時候年輕,畏懼權柄,處事是有不當之處,可哪個人沒有犯過錯?
知錯能改不就好了嗎?結果呢,洛清嫻他爸爸連個改正的機會都不給他!
“她不會的,她跟我說了,她爸爸最疼愛她,我要跟她在一起了,肯定能調去縣裡。”封連城都打聽清楚了,他們縣城的這位教育局領導並不是洛佑民那種剛正不阿的人。
他也會幫人走後門,他女兒小範就是走了門路進的教育係統,來鎮上教書隻是過渡一下,很快她就會被調回縣裡了。
封老婆子氣悶:“隨便你。”
封連城吃完飯回了房間。
半夜,她的房間裡多了一個人,封連城沒睡,一直等著她:“封連城,你這個負心漢,當初是你迎我進門,也是你說的愛我一生一世,好不容易你才離婚完全屬於我,怎麼這麼快你又有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