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竟是不值錢的野菜團子,秀才頓時拉下了臉,“你們回吧。”
說完,秀才拿著一包野菜進了學堂。
李慕慕便趕緊拉著王翠珍去了她先前就瞄上的適合偷聽的牆角蹲好。
“你啥時候準備的野菜團子啊?”王翠珍問。
“我昨天下午拉著秀秀幫我一起摘的。”李慕慕不認識野菜,更不知道哪種能吃。
但她猜永安村那麼原生態,能吃的野菜肯定少不了,就拉著顧秀秀幫她辨認。
摘了一籮筐,今天早晨特意起了個早,顧秀秀給她打的下手,蒸的野菜團子。
湊到王翠珍的耳邊說:“大嫂,一會兒你……”
秀才一進屋,見顧柏遠又出現在最後一排角落的位子上,再想起手中的野菜團子,頓覺晦氣。
山野村夫就是粗鄙,永遠也上不了台麵。
就連送的東西都是如此拿不出手!
“顧柏遠,你怎麼還在!”秀才怒道,“昨天不是說了,讓你不要來了嗎?”
顧柏遠漲紅了臉,說:“我……我交了束脩的,還……還沒到時間……”
“你什麼都學不會,蠢笨如豬,交了束脩又怎樣?趕緊給我滾!”秀才大聲喝道,“我這學堂,不收你這等蠢笨的人!”
“笨鳥尚知道先飛!你比彆人蠢笨,卻不知道比彆人多用功一些。你自己不用功,便是找當朝首輔,也教不會你這等朽木!趕快回去種你的地!”秀才想起手裡的野菜團子,將一包野菜團子往案上一砸,“至少還能挖點兒野菜果腹!”
秀才的話,引得哄堂大笑。
顧柏遠眼裡噙著淚水,他讀了書,更知羞,也更知道這是秀才對自己的侮辱。
小小的拳頭緊緊地攥住,帶著哽咽,大聲說:“我用功讀書的,學堂裡學到的,我回去都背過了,我明明有用功的!我沒有不用功!”
“是嗎?”秀才聞言冷笑,“那你說說,無情者不得儘其辭,大畏民誌,此謂知本。下一句是什麼?”
顧柏遠梗住,憋得臉紅眼紅,小嘴訥訥,半晌出聲,“您……您沒有教過?”
“我沒教過?”秀才繼續冷笑,叫起前排一個孩童,“蔣其孝,你來說,下一句是什麼?”
那名叫蔣其孝的孩子站起來,昂首挺胸,傲然中又帶著鄙夷的看了顧柏遠一眼,才背道:“所謂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窮其理也。”
“你聽聽,為什麼彆人會,你不會?分明是你不認真聽講,不用功背書。”秀才指著顧柏遠,大聲喝道,“不認真背書,還說謊說我沒教過?”
李慕慕在牆外,氣的渾身發抖,咬牙低聲道:“果然,是這秀才開了小灶教彆的孩子,所以彆的孩子知道,柏遠不知道。”
“太可恨了!”王翠珍氣的快哭出來,“我家柏遠,平時在這裡就是這樣受欺負的!”
這時,秀才手拿藤條,對顧柏遠喝道:“把手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