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瞧見了，便說：“你們回來了？與夫子談的如何？”
王翠珍笑逐顏開的說：“夫子答應了，往後他便在小院住下。明日起，每日巳初便帶著孩子們去他那兒讀書。夫子說了，朝食不麻煩咱們，他自己在鎮上的朝食攤吃。”
“午食和晚食時，正好他也教完書，送孩子們回來，順道與咱一同吃。若是想在外頭吃了，他便與咱們說。”王翠珍解釋道。
顧母笑著說：“這夫子聽著，性子倒是個痛快的。”
“那是，我瞧著比原先那秀才，好了不知道多少呢。”王翠珍說道。
“對了，娘，我們剛剛在外頭聽著，是有人來說親？”王翠珍緊跟著問。
顧母點頭，說：“你們忙的話就先回飯館，慕慕稍留一下，我與慕慕說會兒話。”
“成。”王翠珍知道顧母要與李慕慕說什麼，便笑眯眯的點頭。
又囑咐顧柏遠和顧柏進在家不要淘氣，“你們明天就要跟著夫子讀書了，今天下午在家乖乖溫書，彆明天正經學起來的時候，被夫子發現你們讀的不好。”
顧柏遠和顧柏進乖乖答應下來。
王翠珍便與顧尚勇離開。
出了宅子所在的巷子，往左拐直走便是顧家小吃的飯館。
兩人出門的時候，正好見到媒婆走在前麵十來步遠的位置。
媒婆向右拐走，王翠珍和顧尚勇便左拐去了飯館。
媒婆從巷子中拐出來走了一段路，跟著她的丫鬟才說：“顧家的要求怎的還如此高？自家什麼情況還不知道嗎？梁家老二一個沒成過親的青年，又是掌櫃，這條件放眼整個和泰鎮都是好的了。那顧夫人還挑什麼呢？她兒媳再是黃花閨女，也是成過親的，是個寡婦，名頭上便不好聽。”
“因為那李氏能掙錢啊！顧家能從窮苦的永安村搬來鎮上，還住這麼大的宅子，不都靠著李氏的生意？你當梁家看中了什麼？不也是看中了李氏掙錢的能力？到時候李氏嫁進梁家，那顧家小吃雖叫顧家小吃，可也是李氏一手辦的。沒有李氏的菜譜，顧家小吃啥也不是。”
“便是顧家不想放手，梁家讓李氏重開一個便是。李氏在哪兒，哪家店的生意就好。就是這麼簡單。到時候再讓梁二去自家飯館當掌櫃，不比給人家打工，看人家眼色強？”媒婆冷笑，“你當那顧夫人是真的舍不得李氏，為她仔細掌眼呢？隻不過是拖著，不想這個金疙瘩去彆人家而已。顧夫人也知道，一旦李氏改嫁，他們顧家便什麼都沒了。”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給李氏相看？讓李氏留在顧家便是。”丫鬟不解。
媒婆搖頭，說：“咱們大熙國如今在打仗，雖說咱們現在兵強馬壯，勝多敗少。可打仗哪有穩妥的？所以現如今才鼓勵寡婦再嫁，多生兒子。人多了，兵便多了。這是如今整個大熙國從上到下推廣的政策。”
“她顧夫人敢對著乾嗎？這不是以前了，女子守節還要被人誇獎。”媒婆說道，“現在要是這麼乾，她顧夫人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可不得趕緊把好聽的話一股腦的都丟出去？先表了態，表示自己不是阻止兒媳再嫁的惡婆婆。本以為能看上李氏的也都是些鰥夫之類的，她也就有理由打著不能讓李氏委屈的旗號拒絕。誰知道蹦出個梁二這種條件的，你沒看顧夫人當時那臉色，明明是想拒絕又找不到合適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