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真調查出什麼不好的手段,平白牽扯進人家家中一些爭鬥中,給自己招來麻煩便不好了。
沒想到顧尚卿也是這樣想的。
顧尚卿這人,還是極有分寸的。
遇到自己能幫把手的事情,不會冷眼旁觀,可也能適時的收手,不給自己招致麻煩。
剛才倒是她白操心了。
李慕慕在車中坐好,顧尚卿回頭對身後馬車的兩名屬下喊道:“繼續前行!”
馬車繼續往前行著。
出了點兒意外,車中原本睡著的人都醒了。
王翠珍不禁奇怪的問:“慕慕,既然都幫忙把瘋馬製服了,為什麼不順便查查那馬為什麼發瘋?尚卿在軍中常接觸馬匹,應該對馬的事情也挺清楚的吧?”
在王翠珍的印象中,不論是李慕慕,還是顧尚卿,都不是遇到事情會袖手旁觀的人。
李慕慕輕聲說:“崇安可不是那等小城,作為咱們西北第一大城,裡頭不乏達官貴人,還有那山高皇帝遠的土皇帝。”
“聽說大熙國七大望族中的隴西李氏,便在崇安。而李氏,恰好又是武將世家。當朝輔國大將軍,便是隴西李氏的李懷林,鎮守西北。說起來,相公也算是在李大將軍麾下的。”
“剛剛我觀那戶人家的馬車甚是華麗,不是普通大戶人家能用的級彆。”李慕慕說道,“且馬車中明顯還有彆人,卻隻有一個嬤嬤下車。一開始我不能確定她的身份,隻是看她穿著打扮,應是大戶人家主子身邊深得信任的嬤嬤模樣,便試探著如此稱呼,對方也未否認。”
“而那嬤嬤,談吐不俗,遇事也鎮定不慌,在驚魂之後仍舊能夠有條理的處事。這等處變不驚、有條不紊的姿態,又豈是一般人家能夠養的出來的?便不是出自李氏那等名門,怕也不是一般的望族。”
“而且,出了事,主人家仍舊在車中未露麵,隻有嬤嬤一人下來。可見這人家是極守規矩的。”隻是這規矩,不見得是好是壞罷了。
隻是大戶人家中的一些刻板的死規矩,是跑不了的。
“這等人家,深宅大院,陰私極多。誰知那匹馬突然發瘋,是不是他們因為他們深宅內鬥,有人在馬上動了手腳,製造意外?”
“相公雖然已是六品將軍,可是在那等人家眼中,六品可不夠看的。咱們家,說的不好聽一些,對人家來說如同螞蟻一般,輕輕一捏便能捏死。”李慕慕說道,“可不能糊裡糊塗的摻和進那種人家的爭鬥之中。”
“彆看剛剛對方對我們表示感謝,可真的查出了馬匹發瘋的原因有異,涉及到她們家中陰私,可就不會感謝我們了,怕就怕一個不好,我們還會被牽連其中,成為她們深宅內鬥的犧牲品。”
李慕慕搖搖頭,說:“咱們這種普通人家,沒權沒勢,怎麼擺脫人家?便隻能在一開始的時候,便不去摻和。”
“車夫平時也管著照看馬匹之則,對馬的了解並不少,肯定能查出其中的問題。”李慕慕說道。
王翠珍聽了李慕慕細細的解釋,才後怕的深吸一口氣,“這裡頭竟有這麼多道道。”
李慕慕不隻是說給王翠珍聽的,是說給所有人聽的。
顧家都是老實本分的莊稼人,永安村裡的人雖然愛講閒言碎語,可實際上心機都不多,有點子心眼都寫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