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倫呆愣愣看著大皇子倒地,嘴裡泛起一股苦味。
任由殿下趴在地上肯定是不行的。萬一讓人知道他對王族無禮、見死不救,肯定會被剝奪爵位,說不定還會沒命。
可救了人就會沒事嗎?顯然也不是。
三皇子才是皇位第一繼承人,平日裡提起第四騎士團就沒好臉色,雙方關係明顯很糟糕。
甚至……說不定就是遭遇了有心人特意安排的刺殺,大殿下才會昏迷不醒!
如果猜測成真,出手救人等於做出選擇,站到大皇子陣營。若是將來三皇子繼位,恐怕拜倫一族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拜倫那個愁啊,感覺不管怎麼選都會完蛋。
“父親?”見父親久久不語,維多利亞忍不住小聲喊道。
拜倫子爵長歎一聲,示意護衛把人背上,“走,送他們去醫治。”
左右都是死,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先把人救醒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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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足足昏睡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中午,米歇爾才從睡夢中醒來。
拜倫派人在房間裡守著,得知大皇子蘇醒,立即趕到,“殿下,您沒事吧?”
“你是……拜倫?”米歇爾模糊記得,自己昏迷前見到了一名中立派貴族。
“這是哪兒?”他聲音嘶啞,聽起來虛弱無力。
拜倫恭敬回道,“這裡是克萊頓,您目前居住在旅館單人間。幾天前,咱們在街上偶遇。見您身體不適,暈倒在地上,我就把您帶了回來。”
說話的同時,心裡在滴血。他好好一中立派,就這麼被迫站了隊。真是……上哪兒說理去?
米歇爾能感覺到,身體依然使不上力。不過傷口都已愈合,說明之前的確接受過治療。
“多謝。”他低低說了句。
“您太客氣了。”拜倫子爵關切詢問,“到底怎麼回事?您滿身是血地倒在路邊,看著實在嚇人。”
“回王都的途中遭遇埋伏。”米歇爾眸光黯淡,“對方人多,等級在lv.50以上,配合巧妙。要不是臨走前買了飾品店的瞬移卷軸,恐怕逃不掉。”
聞言,拜倫心底浮現的第一個念頭是,閨女說的沒錯,卷軸能救命,改明兒他也得買一張。
然後才是,人多、等級高、配合默契,除了三皇子,還有誰能派出這樣的手下?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您好好休息,等身體沒有大礙,我親自護送您回王都。”
既然被迫選定陣營,那麼唯有將大殿下送上皇位,才能保全家人。
“抱歉,暫時沒辦法休息。”米歇爾眼中閃過一抹寒光,鄭重道,“麻煩您派人去領主府邸,將愛麗絲女士請來。就說我想見她,但身體不適,不方便上門。”
拜倫能猜到是理查德乾的,米歇爾怎麼可能猜不出來?
經曆過刺殺他才明白,退讓無用。在某些人眼裡,隻要他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就是種威脅。
除非徹底死亡,否則永遠是眼中釘、肉中刺。
既然躲不掉,那就迎戰吧!米歇爾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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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米歇爾遇襲,受了重傷,愛麗絲一驚,匆忙趕到旅館。
會麵後,米歇爾屏退左右。等到屋裡隻剩倆人,才說,“我要當皇帝,幫我。”
愛麗絲很高興他能改變想法,隻是——“幫忙可以,打算怎麼做?”
米歇爾一愣,“你不是已經有主意了麼?”
最先教唆他繼位的,可是麵前這位勇敢的女士。
愛麗絲望天,“我就是隨便提個建議。隻要不是理查德那個討厭鬼繼位,怎麼都好。”
米歇爾,“……”
這跟預想的不一樣!
他忍不住扶額,深呼吸。
沒等調整好心態,愛麗絲又說,“雖然不管是乾掉理查德,還是乾掉艾格公爵,都輕而易舉,不過我不打算弄臟自己的手。”
畢竟她是佛係玩家,從小生長在紅旗下。
米歇爾納悶,“那你能做什麼?”
“經濟支持、糧食補給、裝備協助。”愛麗絲掰著手指頭細數,“要是你能說服領民,還能雇傭他們為你而戰。”
米歇爾徹底無語。
幫助不能說不大,但是跟預計相差太遠。
在他想來,如果愛麗絲女士肯出手,隻需一兩天時間,就能壓下所有反對聲音,助他上位。
想到超高的武力值,他心思一動,問,“諾亞呢?他知道我遇襲了麼?”
“應該不曉得,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帶話。”愛麗絲回道。
“麻煩你了。”米歇爾頷首致意。
愛麗絲也不介意,反正送餐的時候順便提一句,礙不了什麼事。
當天晚上,諾亞過來探病。
兄弟倆聊了許久,直到深夜才休息。
翌日清晨,侍從進屋照顧大皇子,驚訝地發現房間裡憑空多出兩個煉金傀儡。
從那天起,米歇爾稱病臥床,再也沒有外出。另一方麵,他嚴禁拜倫子爵一行提起他的存在。
似乎要營造出一種假相——他雖逃出生天,卻因為治療不及時,死在了外麵。
具體的愛麗絲沒有多問。她怕問的太細,米歇爾把她當心腹,指揮她衝鋒陷陣。
想要換人當皇帝是一回事,為此雙手浸滿鮮血是另一回事。要想達成目的,有很多方法可以選擇,不是非用血腥手段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