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戳穿,洛玄墨不再辯解。
反正她也不會信。
“你既懷疑我,為何還守了我三年?”
他隻不解這個。
她應當殺了他,扶希兒上位才是。
探究的目光朝她看去,莫非她那時還愛他?
“皇上想知道?”韶音笑盈盈地看向他,“我不告訴你。”
她是為了玩弄他,為了看一場美麗的愛情故事,難道也要告訴他嗎?
告訴了他,他必定不肯演給她看的。
“若皇上無事,便請回吧。”她說完想說的,便開始送客。
洛玄墨這時才想起來,兩人的話題不知何時跑偏了,他原是為了靜嬪的事來找她。
但是他被她今日透露出來的信息所驚,心中的忌憚遠遠超過被斷臂膀的憤怒。
心頭湧上無力。
“你一定要與我為敵?”他緩緩走近她,雙手撐在椅背上,將她圈在其中,低頭看向她道:“音音不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畢竟是結發夫妻。”
“看我心情。”韶音沒有一口拒絕,仰頭微笑道。
洛玄墨心底一沉。
她在玩弄他。
她根本不會放過他。
“休要小瞧朕!”他猛地收回雙手,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而後拂袖大步離去。
腦中,灰灰問道:“你怎麼跟他攤牌了?”
“他本來就懷疑了。”韶音答道,“不如索性攤牌。”
她悄悄玩弄他很久了,已經膩了。
她現在要光明正大地玩弄他了。
*
靜嬪倒得很快。
她本來就沒什麼人緣,現在家中沒落,她在宮裡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她能設套坑彆人,彆人也能設套坑她。
而洛玄墨已經不會再護著她。
在靜嬪跑來要公道時,洛玄墨厭惡地推開了她:“屢次冒犯朕,眼中沒有規矩,素日裡橫行霸道,欺壓妃嬪,品德敗壞,乃後宮一害!再一再二不再三,朕對你忍無可忍!”
他一改往日的甜言蜜語,冷酷革除她的嬪位,將她打為才人,正是當日沈雪夕的位份。
然後封沈雪夕為柔嬪,並私下裡擁著沈雪夕說道:“等你懷上朕的龍子,朕立即封你為柔妃。”
沈雪夕順利走著劇情,步步高升。
而洛玄墨則是離劇情越來越遠。
他頻頻流連後宮,盼望有個皇子。
除卻沈雪夕之外,他也盼望良妃、淑妃二人誕下皇子。她們是除了皇後之外,在宮中位份最高之人,也是娘家最有底蘊之人。
不過,兩家都不涉及派係鬥爭,這是最讓洛玄墨發愁的,他希望她們能夠誕下皇子,改變立場,幫他對付皇後。
而他在臨幸兩人時,常常會說些挑撥的話。
隻是良妃和淑妃都不傻,沒有皇子傍身,爭什麼爭?
皇上雨露均沾,除了不理皇後,在後宮妃嬪中一向是公平公正,有什麼好爭的?
兩人閒得無聊時,倒會邀邀寵,跟其他妃嬪鬨一鬨,聊以解悶。
至於彆的,那是沒有了。
洛玄墨拱不動良妃和淑妃,隻能繼續在朝堂上使勁兒。
他每天要處理繁雜的政務,從前身體不好,大臣們體諒他,很少催他、吵他、一股腦兒將事情都塞給他。但現在他身體好了,諸多憐惜都沒有了。
他不能讓自己連希兒都不如,每日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放鬆。
偏偏勞心勞力、勤勤懇懇,也收不到效果。
沒人誇讚他雄才大略、文武全才、知人善任等等,他們每日追著他處理這個,處理那個,洛玄墨覺得自己宛若一個工具人。
跟他當初想象的不同,想象中他身體好了,重掌朝政,意氣風發,萬民臣服。
現實是,他每天像勤勤懇懇的老黃牛,毫無快感可言。
心裡鬱悶,又無法訴說,他便在後宮中尋找安慰。
至少開枝散葉,添點喜事,不是嗎?
但他等啊等,盼啊盼,等到春去夏來,始終沒有好消息傳來。
迄今為止,他唯一的兒子還是韶音給他生的。
他覺得有些不對。如果是皇子少,也就罷了,可是為什麼公主也少?
他從昏迷中醒來,已經整整一年了,除去禁房事的那一季,他一直是辛勤耕耘!
成果呢?收獲呢?!
生個公主也行啊!
詭異的是,沒有絲毫好消息,妃嬪們的肚皮安安靜靜。太醫給他請平安脈,也從沒有任何發現,洛玄墨心裡起疑了。
他踏入了許久不曾踏入的嘉寧宮。
“朕昏迷期間,你對朕做了什麼?!”
他深深懷疑是韶音對他下了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