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跟她來往,也不是不行,隻要她以後都彆和白瑜來往。”
盛媽媽頓了頓,抬起眼睛,聲音嘶啞地道:“不,不了,我們以後都彆和她來往。”
見母親這個時候還為彆人著想,盛川景心裡如被針紮了一下。
母親總是這麼善良,這讓他不知怎麼又煩躁起來,忍不住扯了扯領帶,眉頭擰得緊緊的,忽然說道:“這事不能瞞著她!我和她說一聲,要怎麼做是她的決定!”
“不要!”盛媽媽急了,忙伸手去攔,“川景!彆跟她打電話!她不欠我們的,你彆逼她!”
盛川景抬高一隻手臂,擋住母親,另一隻手快速撥出電話。
不久後,電話撥通了:“喂。”
“白瑜找人撞了我,是我命大才沒死,她是我們家的大仇人,你以後還要跟她來往嗎?”盛川景快速說完一句,讓盛媽媽連打斷的機會都沒有。
電話那頭,韶音眉頭挑起。
“我咋覺得不對勁呢?”灰灰操著一口剛學的東北口音,“他啥意思?威脅人呢?”
韶音便跟它解釋:“他讓我在他和白瑜之間選一個。”
“這……”灰灰驚呆了。
“他表麵上是讓我選,但實際上是讓我選他。”韶音又道,“如果我不選他,他馬上就會掛斷電話,從此再也打不通。”
灰灰的直覺沒錯,他就是在威脅。
灰灰愕然了:“他咋這麼不要臉?”
“是的。”韶音眉眼譏誚,“小孩子做這種事叫幼稚,大人這麼做叫無恥。”
她跟灰灰聊著天,呈現出的就是一陣靜默。
“音音,你彆聽川景胡說。”電話裡響起盛媽媽的聲音,有點急,有點氣,有點難過,“你怎麼選都好,但要照顧好自己,明白了嗎?”
韶音聽著盛媽媽的話,心裡漸漸軟下來。
“盛阿姨,”她叫道,垂了眉眼,“對不起。”
盛媽媽道:“說什麼對不起?你又不知道這回事。”頓了頓,“這本來也是我們兩家的恩怨,跟你沒關係,不論你怎麼選都沒有錯,音音彆怪罪自己,你是個好孩子,好好過日子沒有錯。”
“我以後不跟白瑜來往了。”韶音聲音輕軟,說道:“我也不會賣畫給她了。”
盛媽媽一聽,頓時急了,她似乎搶過了手機,因為說話的聲音都清晰了很多:“音音,你彆聽川景胡說,你家裡就你和你哥哥,過日子就更要用心些,白瑜心狠手辣,連殺人的事都做得出來,你彆惹惱了她!”
“我不惹惱她。”韶音輕輕回答,“但我不想讓盛阿姨傷心,我以後不跟她來往。”
盛媽媽的聲音被哽住了,斷斷續續起來:“彆,不用……”
“盛阿姨,周末我去看你。”韶音說道,掛了電話。
灰灰納悶道:“你就這麼讓盛川景得逞了?”
“我不是為了他。”韶音說道。
她是為了盛媽媽。
這是個溫柔的女人,對韶音一直很關心,韶音不想辜負她。
現在她沒有那麼缺錢了,以後也可以不跟白瑜來往了。
“狗男主,惡心!”灰灰還是覺得讓盛川景占便宜了,忍不住罵道。
它現在越來越討厭男主了。
甚至開始懷疑起了做任務的本質——它隻接觸了兩個世界,結果兩個世界都很惡心。
還是包著糖皮的惡心,不仔細嚼都不知道裡麵是屎。
“可是他媽媽很無辜呀。”韶音便勸它,“而且這件事沒有傷害到我們,對不對?”
灰灰不說話了。
半晌,它道:“盛媽媽很可憐。”
她兒子隻照顧了她的吃喝,無視了她的精神層麵,不在意她的喜樂哀怒、寂寞苦痛,一味的“我這樣是為你好”。
可是從盛媽媽平時對他的照顧上看,她是很講道理的,不是壓製孩子的那種父母。
這就相當於她花了100分力氣養大他,他隻花50分力氣回報她。
“盛川景就是個垃圾!”韶音毫不客氣地罵道。
劇本中就是這樣,他獨自一人跟父親走了,將母親丟下。即便他有很多借口,什麼為了母親好,可是他走後十年基本上不回來看看,恐怕電話都沒有多打過。
否則怎麼盛媽媽身體熬壞,油儘燈枯,他一點兒也不知情?
東湖彆墅,電話掛斷後,盛川景的臉上露出了笑意,轉頭跟母親說道:“沒想到她還不算白眼狼,竟然跟白瑜斷了。”
盛媽媽拉著臉,看也不看他,起身往房間去了。
盛川景愣住。
漸漸的,臉上的笑意斂沒。
三天後,便是周六。
韶音答應這周去看望盛媽媽。
想到上次送盛媽媽護膚品已經有三個月了,便到商場專櫃買了一套新的,提在手裡往東湖彆墅去了。
盛媽媽很照顧她,常常送她手工小禮物,韶音自己是不會手工的,便包圓了她日用的護膚品。
沒想到,剛走至校門口,便遇見了一位大三的學長。
學長名叫肖淮言,不巧跟男配同名。
他生著一雙桃花眼,身量高挑,穿著潮酷,倚著一輛限量款銀色跑車,神態風流。
見到韶音出了校門,露出邪氣的笑容,吹了聲口哨:“學妹去哪兒?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