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身為同門,總不好在敵人麵前內訌,因此雖然不高興卻也沒說話。
“好,我記住你了。”韶音輕輕笑著,視線掃向旁人,“你們也選擇當花肥嗎?”她似乎逗弄獵物的豹子,帶著戲弄的姿態,指尖輕彈,一點白光飛向坑底,落在一名弟子肩頭,“從你開始。回答我,活著離開還是留下當花肥?”
這名弟子恰是陳封。
不知怎麼,他心裡有些古怪之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道:“是走是留,有長老做主。”
他的回答提醒了其他人,在一粒粒白點落在肩頭時,紛紛效仿:“長老做主!”
祝長老已經從坑底爬起,吃了療傷的藥,此刻恢複了幾分。被甩鍋到頭上,也不惱怒,還覺得弟子們懂事。
捏了個訣,身上狼狽儘消,恢複成體麵整潔的玄天宗長老。神情嚴肅,他冷冷看向上空:“說出你的條件!”
能活著,誰要死在這裡?
祝長老隻差一步就能突破,成為元嬰修士,於生死之間掙紮數百年,他比任何人都更惜命。
“你們住了我的宮殿,借宿費要繳納。”
“你們殺了我的奴隸,人頭費要賠償。”
“外頭堆了這麼多屍體,個個都是我即將收用的奴隸,這份損失也要賠償……”
她不緊不慢地說著,咬字清晰,隱隱聽得出些許笑意,好似死這麼多奴隸,她一點兒也不難過。
玄天宗弟子們心裡嘀咕,這可真是邪修,冷血無情。
“你要多少?”祝長老打斷了她,“若你獅子大開口,休想玄天宗同意!”
韶音輕輕笑了,說道:“罷了,我也沒工夫跟你們玄天宗打交道,明日我便離開烏國了。將你們身上的儲物袋交出來,然後都走吧。”
祝長老等人聽了,心裡都不是滋味兒。
好麼,今天挨了她的打,還被她勒索一番,趕明兒她就走了,他們竟是尋仇都不成!
但是有什麼辦法?倘若不同意,她一劍掃下來,他們都得死。
眾人解下儲物袋,扔到韶音腳下。
陳封也解下了儲物袋。裡麵有些不能見人的東西,他非常心疼。但是,他跟何靈音有交情,跟這位前輩卻沒有,忍著心疼麵無表情地扔了儲物袋。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祝長老聽她開口,當下不再停留,立刻祭出飛舟,率領弟子們離開。
飛舟一瞬間駛去,速度如流星,轉眼間消失在天際。
飛舟上,玄天宗弟子們擠在一起,繃著臉,沒有一個敢大喘氣的,唯恐那女魔頭說話不算話,反悔追上來。
直到離開烏國境內,才鬆了口氣。
“太囂張了!”
“真是便宜她了!”
“連她的名字都沒問出來,以後報仇找誰去?”
陳封沒有跟著他們埋怨。沒有人知道,在登上飛舟的一刹那,他懷裡多了一件東西。
他隻是一個煉氣期的小弟子,格外沉默些,並不惹人注意。他選了角落,盤腿坐下,神識探入懷中,頓時心頭一震!
那是他的儲物袋。他並不意外,或許是何靈音提起過他,前輩對他網開一麵。但是,那四柄作為贓物和證據的玄天宗長劍,卻獨獨不見了!
儲物袋中的其他東西,包括很是珍貴的幾樣,一樣都沒少,隻少了那四柄長劍。他心情複雜,竟不知如何表達。
良久,才壓下複雜情緒。
也好,那位前輩如此照顧他,說明何靈音在她心中地位不低。如此,她的安全便有保證了。
隻可惜,她沒有靈根,否則興許能有不一樣的未來。
想到這裡,他心中悵然起來。若她也有靈根,便與他……
與他是一路人了。
這個念頭在他心中生了根,令他悵然無比,久久難以釋懷。
韶音不知這些,也不關心其他。還了陳封的東西,抄起餘下的儲物袋,足尖一點,掠過夜空,飛快往陳家莊去了。
同時,通過中下的印記給絡腮胡等人發指令,讓他們速速回來填坑、收屍、繼續擴建宮殿。
玄天宗的地盤上再沒有野生邪修,她又親口表明“馬上就會離開”,想必玄天宗不會再派人來。
而她宰的又不狠,玄天宗不至於恨她,非要捉了她殺掉不可。
回到家,韶音先收回了何父門口的一縷細不可見的靈力。知道何父沒出來後,心裡放鬆了些,悄聲回到自己屋裡,將儲物袋放在床頭,盤腿坐下,挨個清點。
靈石,吸收。
丹藥,吃掉。
“好了好了,這些丹藥夠你吃的了,藥材靈果就彆吃了吧?多浪費啊!”灰灰心疼得直道。
韶音便道:“好好好,給你。”
除卻靈石和丹藥,其他全給了灰灰。
她修為拔高一截,灰灰的荷包也鼓脹許多。
皆大歡喜。
“哼哼,壞女人。”待她滿足地躺下,灰灰忍不住哼哼,“讓人給你賣命,還要勒索人家的儲物袋,你可真黑!”
她的目的就是引邪修前來,留下他們的儲物袋,借他們的資源修煉。
這下好了,玄天宗的長老一來,都不必她動手了,全被祝長老給收拾了。
祝長老收拾了人,她還要把祝長老打一頓,並留下祝長老等人的儲物袋,這是什麼黑心腸啊?!
“門下弟子畜生不如,我打他一頓怎麼了?”韶音淡淡道,一點不覺得理虧,“再說,他們得了一個好名聲,不吃虧。”:,,.